两天后......
陈昂按时的来到了【梨花疗养院】。
至于这个陈昂是谁.......emmm~他就是陈医生。
五天前,他请了一次长假,因为自己得了重感冒,必须在家养病。
话说这个疗养院的患者不算是太多,所以不是很忙。再加上大多数的人都是老人,抵抗力本就不行,如果有个重感冒的医生到处乱走,很可能就会波及到患者。
反正各种各样的原因之下,陈昂的假期就这样被批准了,在他重新回来上班的时候,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他在方舟游戏中度过了三天,然后用两天时间来整理自己疲惫的身体和已经微微有了些转变的精神。
说起来,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一名医生。
还有一个是......第四号使徒。
这么中二的名字,自然是陆远起的,按照那家伙的说法是,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到哪都直呼大名就有点太放肆了,莫不如就把所有的称呼都归结到【使徒】上,这样显得更有纪律性。
那么按照顺序,就是陆远是一号,阿离是二号,王武是三号,陈医生是四号。
这个顺序也不是代表什么实力上的强弱,反正就是这么排了。
......
早晨的例行交班之后。
“嗨,老陈,病好了?”一名护士笑着对陈医生说道。
陈医生岁数不大,但是根据科室里的传统,只要是呆了几年的大夫,都会在姓氏之前加个‘老’字,这样显得亲切。
而护士的团体内,因为大多都是女性,所以在姓氏前面加个‘小’字。
这名打招呼的护士,就被叫做‘小赵’。
小赵今年28岁了,对于一个护士来讲,这个年纪已经算是老手了,在医院里的时间比陈医生都要长,而她在陈医生进入科室的那天起,其实就对陈医生抱有很明显的好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护士这种整天泡在医院里的女性职业者,能接触到的人除了医生,基本就是患者了。在28岁这个年龄段,还是单身的护士,以后的婚姻对象基本只有三个可能性。
第一:找个医生。
第二:凭家里介绍相亲。
第三:走肥皂剧路线,在患者群中认识一位温柔多金的老实富二代。
在这三种可能性里,似乎也就是第一条还算是靠点谱,所以,小赵对陈医生的追求,这几年一直就没有停歇过。
“哦,是啊,感觉好了不少了。”陈医生也笑了笑说道。他自然是知道小赵对自己的感情攻势,但是在科室里,护士与医生的关系不可避免的被推近于【同事】,所以陈医生对小赵一直没办法产生太多的爱慕。
但是今天......陈医生决定当一回渣男!
交班之后,是每天例行的查房,但是疗养院里的患者很少,所以不到1个小时,陈医生就弄完了,从病房出来,经过护士台的时候,陈医生悄无声息的递给了小赵一张小纸条。
小赵皱了皱眉,捉摸着,自己都追了你快两年了,科室里谁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你大大方方的说不行么,干嘛搞‘传纸条’这么小孩子气的行为。
不过小赵的心里还是很欣喜的,她望了望四周,然后打开了小纸条。
【中午值班室找我】
小赵又是一愣,这么神神秘秘的,还去值班室,这是搞什么啊??
一上午,小赵都心神不宁的,到了中午,她来到了值班室的门前,来来回回的踱步了好几圈,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突然,值班室的门开了,老陈探出脑袋,看到小赵在门外,赶紧悄眯眯的招了招手:“快进来!”他压着声音喊道。
小赵皱着眉,发现四周没有人,也一咬牙,就进去了。
医生的值班室,顾名思义,是值班时用的,里面有椅子,桌子,和一张床。
小赵谨慎的看了看老陈,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张床。
“我跟你说啊,我追你归追你,但是你别想着能占我便宜!”她微微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老陈。
“额......你想啥呢?”陈医生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开玩笑,在医院这个地界,你就算去招惹主任,也绝对不能去招惹一个护士,那可是天天刀口舔血,跟着患者家属骂街,上头敢怼院长,下头敢踹医生,在单位里横着走的职业。
老陈就算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对小赵有啥想法啊。
“没想法?没想法你脸红什么?”小赵的表情更加的狐疑了。
“额~”陈医生挠了挠头:“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啥?”
“帮我去烧伤科要点水凝胶去。”陈医生小声说:“你不是在烧伤科有个闺蜜么。”
水凝胶这玩意,就是半流体的东西,看名字就能想到它的大致样子,在烧伤科,有很多皮肤坏死的患者,他们需要用其他的东西来代替皮肤免受感染,所以有很多这种更加偏向于【胶质】的水凝胶,和药店里卖的消毒的那种不太一样。
“啊?”小赵一愣:“你要那玩意干嘛?”
“这......当然是我有烧伤的地方。”
“那你自己去要不行么?”小赵的神情那是越来越怪异,微微仰着头,都快用余光去瞅陈医生了。
“我.....我......”陈医生支支吾吾的:“我烧伤的地方有点特殊,我怕他们询问,所以......不好意思。”
“哦?”小赵一愣:“烧伤的地方特殊?”
她一边嘀咕,一边观察陈昂的窘迫样子,那种低着头,一脸尴尬,双手交叉在腹部偏下的地方。
“嘶————”小赵立刻明白了什么:“难道,你那里烧伤了??”
“嗯~”老陈点了点头,声音细不可闻。
“喂,你怎么能烧伤那个地方的啊......你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小赵微微有些惊讶,然后熏寻思了一秒钟:“还能用么?”
陈医生的尴尬已经成指数级的往上升了:“额,这问题我也不太好意思说,总之,请你帮我要一些去,但是别说是我要的,有人问起来,你就说点别的理由,好不好。”
小赵现在看陈医生的目光,已经变得很微妙了,她都想象不到这个表面上软乎乎的家伙,自己在家的时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追了对方很长时间。
“好吧~”小赵点了点头,勉强算是答应了。
“谢谢。”陈医生赶紧致谢:“那个,下午就去办吧,300ml以上,别说是我要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赵挥了挥手,走出了值班室。
而陈医生也终于的,松了一口气。
......
......
下午3点,这个时间段,疗养院里已经没有什么活了,小赵凑到陈医生身边,递给了他一个包裹。
“我拜托闺蜜弄来的,给。”她直接了当的就把凝胶递给了陈医生。
“没人多问什么吧。”老人紧张的问道。
“没有啊,谁稀罕打听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小赵有些不悦的说道.....然后,犹豫了一下:“不过,如果你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可以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呢。”
小赵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突然从嫌弃,变成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凝视。
搞得陈医生汗都下来了。
“不用了,谢谢~谢谢~”说完,他就把小盒子往兜里一塞,朝着更衣室跑去。
“切,胆子真是小。”小赵一旁不屑的嘀咕了一句,但是嘴角似乎带着一点嘲弄的笑意。
好吧,咱也不知道在小赵的心里,陈医生现在已经被幻想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从上帝视角来看,谁都知道,陈医生要这些水凝胶,肯定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某个地方烧伤了。
他只是在完成陆远的一个请求,或者说,身为使徒的第一项任务。
入夜,晚上11点半。
这个时间段,早就是所有行政科室关门,医生下班,除了急诊科的保安还有值班的大夫,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离开医院的时间了。
但是今天,不上夜班的陈医生却迟迟的没有离开,他在医院的一个监视器坏了的楼梯间里坐着,从下班到现在,他已经做了六个多小时了。
打开手机,他看了看时间,然后起身,朝着身后的楼梯走去。
楼梯连接着走廊,而走廊尽头,就是医院的档案室。
3......
2......
1......
时间来到了11点55分,他有5分钟的时间。
【梨花疗养院】的监控系统有个毛病......其实大多数的监控系统都有这个毛病,那就是在这一天和后一天的间隔时,总要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来将一整天的录像储存起来,这样便于以后反复查阅,而这储存开始,到储存完毕的几分钟里,监控画面却是丢失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监控录像并不是24个小时整,而是23个小时50多分钟的原因。
而此刻的陈医生,就是抓住了这么一个空档,他需要快速的跑向尽头的档案室,然后用凝胶填满档案室的锁孔,在他的右侧兜里,有一条氮气板条。
他需要将那些凝胶在锁孔里的情况下,将其冻住,保持外形,然后将其取出,在塞入板条里,就这样保持着外形,拿回自己的家。
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他需要一把能够随时进入档案室的钥匙。
他需要删除这个世界上,唯一记录着阿离植物人病史的文件......那份他自己编写的住院记录。
如果这份病历被删除了,那么阿离就真正的不再有漏洞存留与现实世界了。
陈医生很害怕,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半夜撬锁,偷偷篡改病历,这些事情要是被发现了,那自己的职业生涯说不定就嗝屁了。
“妈的~我肯定会后悔的。”陈医生念叨着,已经来到了档案室的门口。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陈医生虽然笨手笨脚的,但是他总算是收集到了门锁内部的模型。
只要把这玩意带给陆远,那混蛋就能凭借【攅】这个技能,制作出一个能够打开这扇门的钥匙,虽然不知道工作原理是什么,但是陆远承诺了,肯定神不知鬼不觉。
终于,在5分钟的时间里,陈医生完成了这项很简单,但是对他来说却心惊胆战的任务......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陈医生收起了钥匙模型,然后再次来到楼梯间,就那么持续的坐了一整夜,在第二天上班前,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坚强的让自己的眼神精神一点,装作一副睡得很好,精神很饱满的样子,混入人群,就这样,他又连续工作了一整天。
没有人知道昨晚他根本没有回家。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夜里,陈医生便带着陆远攅出来的开锁器,在半夜的时候,将档案室的门敲开,然后将【陆离】的住院病历删除掉。
这份病案管理软件里,存有梨花疗养院建院以来的所有病例,算上门诊的患者流量,足足有几万分,一份病例的删除,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切都很顺利,至此,陆离这个女孩,就变成了一个活泼健康,只不过下肢先天残疾的普通女孩了。
没有漏出一点的马脚,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完美......
接连好几天没有睡觉的陈医生,似乎也终于放下了心来。
......
然而......就在7天后的一个清晨。
交完班之后。
“陈医生~有人找!”前台的护士喊道。
陈医生皱了皱眉,他最近没有接收新的患者,怎么会有人来找他?
怀着疑惑,老陈走出了医生办。
在走廊上,站着一位50岁左右的女子,她看起来很普通,说不上漂亮与否,反正就是属于那种你见第二面都记不起来的普通人。
“你好......我是陈医生。”老陈看着对方,说道。
“哦~陈医生啊。”那女人点了点头:“那个......我来这里,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啊。”陈医生问道。
“陆离......”那女人说道。
老陈猛地愣了一下,一时之间都有点懵。
而在脑子里嗡嗡直响的空档里,他好像听到对方在说。
“我是她妈妈......”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