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不走,并非流连忘返,我还想见一个人。”
“公子果然是还再想雪女姑娘。”
韩经洒然一笑,“客人眼里都只有台上雪女姑娘的曼妙舞姿,偏偏只有我留意到了台下激昂而起,层层迭迭的琴声。”
“我想见见那名乐师。”
“你是韩国公子,又是太子丹的贵客,想见一名琴师还不容易,让人唤过来就是了。”
“此人并非凡俗之人,召之即来呼之即去会被当作在羞辱他,反而不美,所以我想灵儿你帮我去请他来此一会。”
焰灵姬满脸不解,“我只答应做你的护卫,只没说什么都听你支使,如果你想礼遇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请。”
“这个人爱慕台上的雪女姑娘,一直守在雪女姑娘身边,就像我一直守在灵儿你的身边一样。”
焰灵姬装作一脸嫌弃,“谁要你守着了,再说这跟你去请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韩经一脸浮夸的演技,“你就想想如果有男人上这里来请我去别处一会,我会怎么想?”
“我只会认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借邀我之名接近于你,他真正想约的人是你。”
“我不想被这名琴师误会,当成情敌,毕竟我的相貌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挡。”
对焰灵姬嫌弃的表情装作看不见,“如果是一个更美的女子登门邀约,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就不会认为我是垂涎雪女美色的登徒子了。”
可能雪女反而会有一丝紧张,变相的能帮到高渐离。虽然雪女一直没有接受高渐离的爱意,一旦有同样美貌的强敌出现,护食的心理可能会对小高更加重视几分。
“本来就是登徒子,还非要洗白!也不知道是谁见了个美女就拔不动腿?”
焰灵姬说归说,脚下却不含糊,直接去后台找人了。
嗯,本只打算请小高的,怎么雪女姑娘跟着一样来了,莫非剧情有变化,两人有了新的进展?
韩经离席起身表示尊重,毫不掩饰对雪女亲自前来的惊讶。
“公子莫非不欢迎雪女的到达?”
看来焰灵姬告诉了他们韩经的身份。
“雪女姑娘与高先生大驾光临,韩某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不欢迎呢?”
“高某只是一介琴师,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
高渐离的话语就不上冷淡,更谈不上亲近就是了。
“能与燕太子一起同桌饮酒的陌生贵客,我还纳闷是谁呢,没想到却是新近名扬三晋的韩公子。”
雪女抿嘴一笑,“妃雪阁这些桌椅布置还都是从公子的幻音坊学来的呢。”
雪女笑起来很好看,只是韩经不敢多看。
“幻音坊可能有一二可取之处,但幻音坊没有雪女姑娘这样的倾国舞者,没有高先生这样通晓高山流水的乐师。”
“韩经请二位小酌一杯,正是想结交一番,如果有机会,幻音坊老需要你们这样技艺高超之人进行指教。”
高渐离看向雪女,显然场上是雪女做主,看雪女怎么回答。
“感谢公子的一番盛情美意,只是雪女暂时没有离开妃雪阁离开燕国出行的计划。”
“也许以后会有机会呢?”韩经说得含糊,“燕国各方势力也是犬牙交错,妃雪阁难保不被波及,将来如果有一天,二位在燕国待得不顺意,经在新郑当百里远迎。”
韩经说得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这是变相的招揽。
高渐离:“妃雪阁与远离江湖朝堂,雪女是舞者,高某是一名普通的琴师,不去招惹谁,又怎么会在燕国待不下去。”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身在局中,谁敢说不去主动招惹是非,是非就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韩经看了眼焰灵姬与雪女,“有时候美貌就是原罪啊!”
“高某虽然只是一名琴师,如果有人对雪女姑娘不利,拼去了这条命,我也要保护她。”
雪女:“说得好听,还不是与那些男子一样,只是想接近我。”
高渐离无言以对。
“韩某却能感受到高先生言话中的真诚,你仔细看高先生的眼神,炙热得都能熔化寒冰了。”
韩经深情地望着焰灵姬,“韩某也同高先生一样,有着要拼死保护的人,所以感同身受。”
雪女与高渐离都看向焰灵姬。
“谁,谁要你保护啦?”
“高先生,你的琴声里有铿锵之音,韩某能听出来先生是一名剑中好手。”
韩经懂锤子音律,还不是开了全局挂。
高渐离一惊,韩经继续说道:“剑法再精妙,功夫再高,你能为雪女姑娘挡住江湖上的是非,你能挡得住来自权势的重击吗?”
“今天是因为燕丹在此,有些觊觎雪女姑娘美貌的权贵才没有来,如果这些人明里暗里都要图谋雪女姑娘,你又能挡住几人,挡到何时?”
高渐离:“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辈寄情音乐之人的乐土吗?”
在一旁没吭声的雪女突然发问,“燕国不是乐土,韩国又能强到哪去,更何况公子仅仅是韩王第八子,韩国的权贵比您有权有势的大有人在。”
“公子莫非是来消遣我们?拿我们乐者的苦痛打趣?”
“两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燕国不是乐土,韩国不是乐土,天下只要有权贵枉法的地方就都不是乐土,难道自怨自艾,逃避就能等来乐土降临吗?”
“韩经想要做的,就是为韩国乃至百姓挣得一片人间乐土,能吃饱能穿暖,老有依少有教,百姓权贵一视同仁,能自由的哭自由的笑,多劳动一分就能换来多一分的回报。”
看着听呆了的两人,“要达成这一切需要大量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韩某才向两位提出邀请,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一同创造庇护天下人的安居乐土。”
“没想到公子有这样的志向,身在韩国,可惜了公子这一腔抱负,想要达到这样的理想之所,实在是举步为艰。”
高渐离听完雪女的话,闷声道:“我与燕国上卿荆轲是朋友,他是我最好的酒友,在燕国有他照应,应当没有什么人会为难我们。”
“我只想在妃雪阁做一名乐师,为雪女姑娘伴奏。”
“人各有志,韩某这条路本就是荆棘密布,后天我就将离开燕国前往赵国,将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燕地容不下你们,我那里永远有一扇大门为你们敞开。”
“不论你们的敌人是谁,只要不违道义,哪怕是燕王喜,我也照样护你们周全。”
“公子交浅言深,高某感激不尽,后天将在易水畔为公子送行。”
“雪女感怀于公子心胸,亦当以歌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