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等了几息,待众人走远,才道:“你可知那袁非是何人?”
雷震天眼睛一眨,答道:“只知是名外门殿执事弟子。”
石开嘴角嗤笑,道:“你上头就没告诉你点别的,比如他的身份背景。”
雷震天嚼牙切齿道:“石大人不知,我那顶头上司最是贪得无厌,苛待下属。他前日纳妾,我手中正紧,就简单意思了一下,便被他记恨上了。这回,定是想拿我个错,给他新纳小妾的弟弟腾个位置。奶奶的,他都纳了四个小妾了,老子却连个相好的都养不起?”
雷震天一下没收住嘴,连忙躬身请罪道:“石大人赎罪,小人是个粗人,平时跟弟兄们老子长,老子短的习惯了,还请石大人不要跟小人计较。”
石开一听火候差不多了,连忙扶起雷震天,热情道:“这是做什么,雷队正这种性情中人,正是我石开平日里最愿意结交的,老子怎么了?我那姑姑,褚继红真人,平时私下里还老娘老娘的呢?”说罢,爽朗一笑,心道,姑姑我是说到这了才顺口胡诌,您老可别介意。
雷震天听这亲近的玩笑话,很是舒服,顺便脑补下在大殿上端庄优雅的褚真人,是如何私下里霸气的自称老娘的,心中瞬间就对褚真人有了莫名的好感,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不敢笑得太放肆。
石开见这感情也接上线联络好了,就苦口婆心地道:“雷兄,你那上司就算没想阴你,也事实上把你放到了火上烤呢!”
然后低声神秘道:“我们华彤殿如此大动干戈,可不是为了这几条小杂鱼,而是要动这外门殿的首席长老姜宽。而你可知?这姜宽正是你关押之人的亲舅舅,正是本案的关键人物!”
雷震天一听,脑子“嗡”了一声,暗道:完蛋了,我他妈还以为查封分库是个肥差呢?这回可是神仙打架,小鬼看热闹,这不是找死吗?!
雷震天双腿有些发软,也顾不得礼数了,连忙抓住石开,恳求道:“石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您指点迷津,以后我这丙字一队就是您的家仆,全听您的,您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咬谁?”
石开实在没忍住,“噗嗤”一笑,道:“我哪有那么多人让你咬?”
说罢,见雷震天又要表忠心,便摆手止住,顺手取出褚继红真人给的华彤殿手令,想想,又写了个条子,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华彤殿褚继红真人座下书办石开。
在雷震天直勾勾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吹干墨迹,故意熬了熬老雷,才笑着递过去,道:“有我华彤殿的手令,再加上我的签字画押,你就不会再有事的,以后但凡有人问起,尽管往我身上推,我看哪个敢来我华彤殿问话?”
雷震天一听,赶忙接过仔细瞅了瞅,这才堆笑道:“石大人说的事,我们这天大的事,对于您来说也不过几缕乱风!”
然后,赶忙又一整衣袍,按照执法殿下属参拜上司规矩,又重新参拜石开,道:“雷震天率丙子一队全体七名弟兄,向石开石大人报到。”
石开知道,这一拜是归附之礼,想这雷震天也是个草根出身,毫无根基之人!
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着道,并且急于抱个大腿。
其实在这点上,和自己是一样的,只不过自己的命要好些。
而石开手边也正好无人可用,这雷震天虽然没什么大本事,可执法殿弟子那身皮,却能干不少事。
于是石开将雷震天郑重扶起,又从怀中取出那袁非讨好自己的,装着五百灵石的储物袋。
看着这储物袋,心道:还真是讽刺,那就用你的灵石给你雇个打你的人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石开将储物袋塞在雷震天手中,安抚道:“雷兄弟既有此心,那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这里有五百灵石,先拿给队里的弟兄们喝茶。”
雷震天一听居然是五百灵石,他一年的俸禄灵石才不过区区三百,就算是分润好处,一次也就一二十块,这,这五百灵石可是笔“巨款”。
人家石大人顺手给咱们的喝茶费,就够养俺们一队人的全部家小了。
这回俺老雷算是跟对人了,还真福祸相依,定是祖宗坟上冒青烟啦。
雷震天脸色涨红地又要给石开行礼。
石开还有正事要办,连忙阻止道:“此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回头咱们弟兄再好好聚聚,现在你先听我吩咐。”
雷震天一听,连忙将手令、签条和灵石收好,双手垂放,躬身道:“请大人吩咐!”
石开将心比心,知道下属最喜欢斩钉截铁地命令,于是吩咐道:“立刻封住袁非修为,堵住嘴,架上刑具,不许他乱动,更禁止与外人有任何接触。你们也不要与他交谈,否则,听到不该听到的,小心祸事临头。人犯但有挣扎,就棍棒伺候,就算没有反抗,每过一炷香,也打十棍。记住只能打透力的闷棍,不能有皮外伤,更不能致命。一直打到我有下一道命令为止,这事由你亲自办!”
雷震天心思急转:知道此时再不能有任何犹豫,否则再将这石大人得罪了,那可就真的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而且华彤殿这根大腿那可是足够粗了,在这宗门中,那是与战殿平起平坐的存在,况且就连战殿也不会轻易得罪掌管全宗资产的财神啊。
而且以这位石大人对付袁非的狠辣手段,可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于是,利益足够,还得罪不起,那就再无犹豫,连忙恭谨地应声道:“谨遵大人吩咐。”
说完,又继续请示道:“大人还没有其他吩咐,若没有,小人立刻就去办事。”
石开见其态度十分端正,心道:这威逼利诱四字,诚不欺也!
遂满意笑道:“另外,选两个弟兄在分库门口把守,听我吩咐。再派个忠心机灵的心腹之人,来回传话,懂了吗?”
雷震天一抱拳,道:“小人明白!”
石开这才点点头,放心道:“那就去办吧!”
“遵命!”,说完,雷震天躬身退出。
雷震天来到分库外,招呼丙子一队弟兄们集合。
除了看押袁非的人,不能擅离职守未到外,其余六名弟兄都已站好。
雷震天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每个人一眼,等到弟兄们都感觉出雷队有大事要讲时,雷震天这才开口。
先对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兄弟道:“小乙,去年你修炼出岔,经脉萎缩,是谁卖了灵田,给你凑的灵石且外出千里买药。”
那叫小乙的年轻执法弟子,单膝跪下,露出无比干净的笑容,道:“雷队,莫要小觑小乙,小乙的命是雷队的,这天上地下只听雷队一人话。”
雷震天点点头,又对其他人道:“你们每个只要觉得没受过我老雷恩惠的,或是觉得我老雷的恩惠浅的,都可向前一步!”
话音刚落,又一名中年弟兄单膝跪下,道:“雷队,我五年前被人污蔑,说我贪了缴获的灵石,是你雷队用晋升卫官的功劳,将我保住。要不是这事儿,您早早就升了卫长,也就不会像如今天天受罗胖子的气了。我付大有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你就吩咐吧,要我干啥?”
剩下几人也纷纷下跪表忠心,最后,一位年龄偏大的弟兄笑道:“我说老雷,咱们弟兄都在这执法殿怂了快一辈子了,连家里老小都不咋看得起咱,说实话,我是早就过够了,你今天整这出儿,听得我老陈是热血沸腾啊!你就说吧,啥事?要干谁?”
雷震天见火候差不多了,哈哈一笑,将众弟兄一个个扶起,这才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道:“弟兄们,我老雷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就是让我拿命换,我也愿意。”
说着顿了一顿,又道:“今日是有大事发生,却是大好事,本应跟大家详细说说,但此处和此时都不合适,你们只要听我吩咐,什么都别问就对了,俺老雷是什么样人,你们还能不知道吗?绝不会坑大家就是!”
众人听罢,虽然心里痒痒,却无人再多嘴,齐声躬身称是。
雷震天便将石开吩咐的所有事,一一细分下去。
然后,让付大有和老陈入内,小乙传递消息,自己亲自带剩余人去整治袁非。
那袁非正在室内不断盘算如何脱身,如何报复呢,想得爽处,还要一个人干笑上几声。
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冲进几名如狼似虎的黑衣执法弟子,袁非直接被吓了一跳,刚要拿自家舅舅的大名呵阻对方,就被其中一人一掌印在后背。
袁非的法力瞬间停滞!
那雷震天用得可是执法殿祖传的封印修士修为的手段,直接、有效、疼,特别疼。
袁非直接被打得一口血喷出,刚要开口大骂,就被一大块臭布直接将嘴塞住。
塞时用力大了些,直抵到喉咙深处,袁非一阵干呕,却被臭布塞住,那臭布味道直冲七窍,将袁非酸爽得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都出来了。
袁非使劲扭动挣扎,又被一棍重重地杵在胃上,疼得袁非直接弓身倒地,不停的抽搐着。
可怜袁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刑罚,这还没完,执法弟子们见袁非不再挣扎反抗,就又把一套重刑具锁在袁非脖子、手腕和脚腕处。
那些执法弟子用力颇大,袁非又是一阵剧痛,可去没敢乱动,怕再挨打。
可刚戴好,就又是十下透力闷棍雨点一样打落。
袁非疼得大怒,被堵的嘴“呜呜”狂骂,这“呜呜”之声,只有自己能听懂,其实是:混账东西们,我又没反抗,怎么还打我?你们还讲不讲理,一群土匪……
袁非又疼又气,心防直接崩溃,直接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