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小离开东宫后,萧锐还是沐浴了。
不过吕雉没有参与,而是由宫女伺候,俗话有简入奢易,萧锐早就习惯了宫女的服侍,所以沐浴就是沐浴,并没有绮丽之事发生。
次日早朝之上,兵部尚书霍星野介绍了边关的战况,这几乎是每天早朝的例行公事。随后几位大臣也参奏了一些大事,当无人有本要奏时,平时多为倾听的夏皇开口了。
“今年冬天酷寒,北方更是下起鹅毛大雪,河道冰封,饥寒交迫的难民冻死者多达数百人,朕深感悲痛。虽然已经减免了各地赋税,但也不是治本之法,如今在加上边关交战,每日粮草用度都是一个海量。户部尚书何在?”
户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的杨飞元出列,恭敬道:“微臣在!”
“永历二十二年,大夏的人口和赋税情况如何啊?可盘查清楚?”夏皇问道。
今日早朝之事,早就和内阁几位大学士沟通过,所以杨飞元张嘴就来:“启禀陛下,永立二十二年全国人口税赋情况已经统计完毕!大夏共有户口2345万,人口11663万。赋税:12048万石,布锦656万匹,丝绵100.5万斤,钞3523万锭,铜17250斤,铁32.2万斤,铅12.6万斤,朱砂12080两,茶599万斤,盐439.7万引,军屯粮食4279万石…”
萧锐已经事前就知道了这个数据。
大夏的人口超过一亿,是前世明朝人口的两倍多一些,但税收却比宋朝还要多,税赋收入合计高达2.5亿白银。
要提的是,大夏的商税是25取1,也就是4%,高于明朝,却低于宋朝的7%。通商的繁荣,再加上这些年夏皇励精图治,以及风调雨顺,也促成了税赋的丰厚。
不过,这看似的繁华在即将到来的小冰河期面前,脆弱的如同窗户纸。
所以听完户部尚书的禀告,夏皇道:“朕励精图治二十三年,交出了这份答卷,上能愧对列祖列宗,下能对得起百姓苍生。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前年的冬天大雪封城,上年冬天更是寒冷凛冽,路有冻死骨,如今已经立春,却无立春迹象。为了大夏百姓的生计,朕决定全面盘查各县、府、州粮仓存粮,并全国范围内清丈良田,谁若贪赃枉法,私吞官粮、税赋,徇私舞弊,侵占田地,全部着重处罚绝不留情!”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哗然,随即小声议论。
上一次这么搞还是十几年前,那一次耗时近一年,杀了一千多名贪污官吏,抄了数万户,包括权贵、世家、地方土豪等等,那一年光抄家得到的财富换算成白银近五亿两,相当于大夏国两年的税赋收入。
没想到现在又要开始了!
越是繁华之下,越是藏匿着腐朽,这一年又有多少人会完蛋?满朝文武都心里没谱。
夏皇又道:“由户部负责此次清点任务,都察院督查,各衙全面配合不可懈怠,并且此项任务由太子挂帅负责!”
“儿臣(微臣)领旨!”萧锐、杨飞元、杜少年出列,齐声应道。
三人都事前通过气,所以直接领旨。
但是其他官员就更加害怕了。
太子挂帅?
艹,这下子死定了,谁不知道太子是抄家小狂魔,手之黑,纵观大夏历代太子也难出其右。
满殿文武百官都有产业,在老家都是土财主,要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在人心惶惶之中,早朝结束。
回到养心殿,夏皇和萧锐坐着喝茶。
“这次让你挂帅,负责此次清丈任务,势必会让人心惶惶,大夏有八万多官员,再加上不入流的官员,更是海量,上一次抄了五亿两,这一次由你这位抄家小狂魔负责,应该不会少吧。”夏皇笑眯眯道。
萧锐尴尬笑道:“儿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夏,儿臣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贪污一文钱!”
“是啊,不贪污一文钱!”夏皇一脸笑眯眯,岂会不知自己儿子的德行。
不贪污一文钱,贪污的都是黄金白银。
“这段时间你在养心殿中表现不错,从现在开始,上午在这里看奏章学习政务,下午就自行安排吧。”夏皇说道。
萧锐大喜,连忙起身谢恩。
于是乎,熬过了上午,萧锐就高兴地返回东宫。吃过午饭,萧锐去了詹事府,却没想到三位谋士都不在。
贾诩去了虎贲阁,查看最近火药的进度。
郭嘉去调查汝阳王,说是有重要发现。
张良去都察院了,郝云请他过去出谋划策,看如何监察天下,更好的完成今日早朝陛下布置的任务。
自从萧锐做了太子,贾诩三人都闲不住,各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萧锐闲来无事,正准备回宫,正好碰到匆匆回来的郭嘉。
“殿下这个时辰怎么来了?莫非有事发生?”郭嘉上前拱手问道。
萧锐道:“没事,陛下让我下午可以自由安排,便来这里看看三位先生,没想到你们都忙。奉孝,你为何如此匆忙?”
郭嘉道:“殿下,兰陵郡主回来了!”
“青青回来了?”萧锐眉头一挑,诧异道:“汝阳王怎么可能…哦,是她自己跑出来的?”
郭嘉点点头,道:“是的,兰陵郡主发现了贴身丫鬟是汝阳王的眼线,便找到一个机会偷偷跑了回来,千里之途靠着变卖随身之物才赶回了京都,若不是有武艺防身,那就危险了。”
萧锐连忙问道:“她人在哪里?”
“她进了京都,去了冠军侯府,诸葛小姐派人通知了属下,属下怕呆在冠军侯府会被汝阳王察觉,便命人送兰陵郡主去了景园。外人不知道景园已经是殿下的产业,隐蔽性好很多。”郭嘉介绍道。
萧锐立即和郭嘉前往了景园。
郭嘉将萧锐送到一座宅子门前,自己便退了下去。萧锐进入后,敲响了房门,屋内响起萧青青的声音:“谁啊?”
“是我!”萧锐说道。
随后,房间内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拉开,萧青青扑进了萧锐的怀中,紧紧的抱着,轻声的抽泣。
萧锐爱怜的摸着她的秀发,笑道:“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说,我帮你打他!”
萧青青不抬头,使劲地抱着萧锐,生怕自己一撤开,眼前思念成疾的人就会消失。
萧锐没有再说话,让她平复内心的激动。
许久,萧青青才从他怀中撤开身子,眼睛红通通,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萧锐伸手替她擦拭,笑道:“哭够了?瞧瞧我的胸前,都湿了。”
萧青青白了他一眼,哼道:“我为了跑回来见你,受了好大的委屈啊,差点都死了,湿了就湿了呗。”
萧锐点点头,道:“你也太胡闹!身无分文就从兰陵跑回来,你想让人担心死啊!”
萧青青的眼泪又禁不住地落下来,说道:“七郎,我该怎么办?”
萧锐纳闷道:“什么怎么办啊?”
“我父王…”萧青青一脸哀愁。
一位是喜欢的人,一位是自己的父亲,原本应该是和睦的翁婿关系,如今却藏着刀光剑影。萧锐派养由基去兰陵,她便知道自己父王的勾当已经暴露。
她真的怕…哪一天突然听到某一人出事的消息,那她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萧锐也感觉牙疼。
自己竟然会碰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他很想对萧青青说,你是你,你爹是你爹,将来我就算杀了你爹,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额…萧锐的脸皮虽然厚,但此时也说不出这种话。
“进屋聊吧。”萧锐拉着萧青青进了屋。
两人坐下来,萧锐问道:“我现在都没弄明白你爹的意图是什么!可以肯定不是为了帮助端王萧峰上位,他明知你和我的关系,却还会和刺杀我的刺客勾结,你可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萧青青摇摇头,神情落寞,道:“我问过他,他不肯说。”
“如果你爹现在住手,老老实实做他的郡王,我可以既往不咎,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如果他不死心,青青,希望你将来不要恨我!”萧锐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又不想骗她,所以直截了当。
萧青青点点头,他知道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父亲先下的手,萧锐反击也是正常,她也没有脸哀求萧锐停手,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太自私了。
萧锐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了,我觉得还是先查出你爹的意图吧。如果他是因为野心,到时候不需要我动手,陛下也不会饶了他,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萧青青擦掉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她下定决心,一定不让自己担心的事发生!
此时汝阳王府。
前两日汝阳王才收到郡主不见了的消息,气得他差点拿刀剁了送信的护卫。
百十号人看个人都看不住,真是一群废物。
而这两天,他正在派人寻找萧青青的踪影,却毫无发现,但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回京都来了,而且必然会见太子萧锐!
一想到闺女在兰陵老家时以泪洗面,他就深感头痛,但是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他走错了一步,现在就得步步错,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算算时机,也差不多了!”汝阳王沉声道。
时机?
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各自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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