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深夜点,接近午夜。
丹迪拉雅重伤初愈,法力几乎枯竭,战斗力怕是没剩多少。罗兰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些力量,但法力只有一半,状态不佳,战力不足巅峰时的一半。
光他们两个人去找阿尔瓦,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过,丹迪拉雅也没说就他们两个人去,罗兰试探着说道:“大师,那我现在就去找帮手?”
没想,丹迪拉雅立即摇头:“不用帮手,我们两个就够了。”
真是两个人去?
那这事就不靠谱了。
罗兰皱了皱眉:“大师,我虽然答应帮忙,但可没说要帮你寻死啊!”
丹迪拉雅冷哼一声,身子一扭,挣脱了罗兰的搀扶,结果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身体又往地上倒去。
罗兰只得又过去扶住她,苦笑着:“大师,您这是干嘛呢?”
“放开我!”丹迪拉雅怒道。
罗兰强行搀住她,帮她坐到椅子上后,才松开手。
丹迪拉雅毫不领情,冷冷瞪着他:“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说话就和放屁一样。我明知你靠不住,却还相信你,是我太蠢了!”
罗兰脸皮有些发烫,虽然他脸皮挺厚,但也顶不住当场打脸。
见丹迪拉雅一直瞪着他,他沉吟数秒,强行解释:“大师,话不能这么说。您现在几乎等于一个废人,而我也刚刚晋升中阶。而阿尔瓦,至少是中阶法师,而且还掌握了黑暗力量,他十有八九还有同伙。光我们两个人,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您休养几天.......不,不用几天,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陪您去找人。”
这个建议合情合理,至少罗兰觉得完全没问题。
丹迪拉雅却仍不依不饶:“不行,时间很紧,必须马上就去!”
“为什么呀?”
“阿尔瓦已经吸取了我的力量,如果不马上阻止他,他会变得非常非常强大。”
罗兰越发不解:“既然这样,那我们更应该找帮手了呀。”
“你是中阶法师,我是大法师,有大法师的见识,而且还有一些法力,能干的事可多了。”
罗兰见她意志坚决,心中一动:‘坚持不用帮手,恐怕是另有想法。’
他沉吟数秒,商量道:“大法师,如果您怕被外人知道这事,那至少可以带上阿克先生吧?他的法力也比我强一大截呢。”
据他观察,侍从阿克应当是个相当强大的战斗法师,其法力几乎能比肩一些高阶法师。如果能带上他,那事情就靠谱多了。
丹迪拉雅还是摇头:“阿克不,他不行。”
“为什么?阿克先生应该是高阶法师吧?”
丹迪拉雅叹了口气:“从法力上说,算是高阶法师吧,但也仅仅是法力达到而起,其他
方面的能力,实在是不堪入目。”
“什么意思?”罗兰有些听不大明白。
丹迪拉雅伸手点了点额头:“阿克的脑子,不大好使。法术实操能力非常的愚钝。0年
前,我曾教他阿格南水盾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能熟练掌握。释放一个阿格南水盾,需要花费至少3秒。带上他,就是带了个累赘,只会拖累我们。”
罗兰听得一怔:“3秒的阿格南水盾.......徒手还是借助法器?”
“借助法器。”
“呃~那阿克先生的确不是个好帮手。”
阿格南水盾,罗兰在思维实验室练了大概700个小时。目前,如果借助序列指环的辅助,半徒手施法的最快纪录是0.3秒。如果是纯粹徒手施法,那也只要.秒。
在有法器辅助施法的情况下,阿克竟然还能怼到3秒以上,他脑袋里塞的是屎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家伙的确是个累赘。
说到这,罗兰心中忽然一动,有些猜到了丹迪拉雅的用意。
他立即说了出来:“大师,到了现在,您竟然还没放弃阿尔瓦!”
丹迪拉雅身体微微一震:“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罗兰只觉十分地无语:“我猜,您不想别人帮忙,急着去找他,恐怕不是担心他过于强大,您是担心他被黑暗力量腐蚀地太严重,以至于无可挽回!哪怕他差点杀了您,您依旧还想救他的命!”
“谁说我要救他!”丹迪拉雅否定地极快,但语气却有些发虚,眼神有些闪烁。
她并不善于撒慌。
罗兰可不是好骗的人,一见丹迪拉雅的神态,反而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不,您骗不了我,您就是想要救他!如果我们真的能活捉阿尔瓦。鉴于您在学院的地位,只要您一力坚持,并且赔偿受害者家属的损失,那么,阿尔瓦大概率只会被废除法力,或者还会被长久地监禁。但不管怎么说,他会活下来了。”
还有些话罗兰没说出来。
那就是,鲸人寿命悠长,等经历这事的格伦麦法师全死光了,再没人记得阿尔瓦的罪行时,那阿尔瓦就能重获自由了!
阿尔瓦能活很久,等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问题。不得不说,丹迪拉雅对这个侄子的确是宠爱至极。
丹迪拉雅脑袋转向一侧,眼睛不去看罗兰,一言不发。
罗兰的确猜中了她的想法。
罗兰有些无法理解:“大师,正如您之前说的,阿尔瓦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他不是孩子,已经是成年人了。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阿尔瓦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
丹迪拉雅开口了,声音很轻,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罗兰,眼里已盛满了泪水。
“可阿尔瓦是我从小养大的。我带他逃出红潮湾时,他只是婴孩。当时情况混乱,我没保护好他,让他受了重伤。我就用法术封印他足足5年,每日用生命之水滋养,才让他重新活了过来。名义上,我是他的姑姑,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堕入黑暗,成为傀儡。”
“如果他彻底没救了呢?”
“是我把他养大的,也该由我终结这一切!”
说完这句,丹迪拉雅就这么看着罗兰,泪眼朦胧。
罗兰被她看的心烦意乱,他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踱了十几圈,他脚步一顿,一咬牙:“那您想好该怎么干了吗?”
纯粹去送死,他是绝对不干的,但丹迪拉雅要是有可行的计划的话,那就值得一试。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但其实已经妥协了一大半。
丹迪拉雅破涕为笑,她抹去眼泪:“我的法力虽然不多,但发动一个超凡法术绰绰有余。我还能发动血脉鸟,它能引导我们找到阿尔瓦。只要确定阿尔瓦的位置后,我就有办法抓住他。”
罗兰连连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阿尔瓦十有八九还有同伙,他们不仅会法术,还会用神术隐藏自己。我承认,超凡法术很强,但你也说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这些我都想到了,也仔细考虑过。我认为,我的赢面更大。”
罗兰听得半信半疑,他见识过丹迪拉雅的神奇手段。如果对手是普通法师的话,那只要一个法力冻结,对方就败了。可她的身体如此虚弱,走路都成问题,怎么看怎么让人担心。
丹迪拉雅见他犹豫,立即道:“你担心什么呀?要实在危险,你就跑嘛!你不是有逃脱手镯?”
她指了下罗兰的手腕。
罗兰一惊,下意识捂住手镯,旋即又松开,苦笑道:“大师,您的眼光真是犀利啊。”
丹迪拉雅撇了撇嘴:“本来我没注意,但有一次你拉小提琴,我听得无聊,就多看了几眼这手镯。我记得,逃脱手镯一直由芙瑞尔夫人持有,现在竟然到了你的手上......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看重你的能力呀。”
见罗兰不说话,她继续道:“要是情况不对,你不用管我,直接传送走。”
罗兰无语:“那您不就没命啦?”
“呵~”
丹迪拉雅淡淡一笑,问道:“罗兰,你这么说,是怕白练了小提琴,还是纯粹担心我的安全?”
罗兰翻了下白眼,硬邦邦怼道:“我怕我小提琴白练了。”
“真的?”丹迪拉雅有些失望。
“假的!”
不等丹迪拉雅说话,他烦躁地道:“我说,丹迪拉雅女士,您好歹是大法师,何必这么想不开去送死呢?还有,您有没有想过,肖申尔德院长让我照顾您,结果您死了,我还活着,我怎么向院长交待?”
“你要担心这个,那我现在就写个遗嘱。”
丹迪拉雅伸手拿过身边桌上的笔记本和笔,‘刷刷刷’写起来:“你只要带我去,要是我死了,我的所有遗产,一半归学院,另一半就归你......我还会特别注明,是我逼迫你这么干的,我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正写的起劲,罗兰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笔记本,撕下书页,几下扯成碎片:“行了行了,遗嘱就不用写了。我帮你就是了。我具体该怎么做。”
丹迪拉雅高兴一笑:“你先帮我穿上这身防护皮甲,然后带我悄悄离开。等找到阿尔瓦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干,在旁边等着就是了。”
“行吧......”罗兰犹疑地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竟然会答应您这么荒唐的要求,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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