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被破,虽说还有襄阳能守,但随着江东援军离去,襄阳已是孤城,而且襄阳城外的防御工事,也面临来自江面的威胁。
攻破樊城之后,陈默大军并未行动,只是命令张郃开始向襄阳城外的各处营砦进行进攻,大军则是在樊城修整。
三日后,陈默命张辽顺江而下,觅地渡河立寨,堵住襄阳的退路。
襄阳城,敌楼。
襄樊之间只隔一条汉水,对方的行迹这边看的一清二楚,哪怕张飞再怎么莽,此刻也生出几分绝望,樊城已破,江东退走,现在只剩襄阳一城,陈默只要在襄阳城外把之前攻樊城的那一套再来一遍,襄阳几乎是必破之局。
目光看向身旁的诸葛亮,却见诸葛亮跪坐在敌楼中,闭目不言,心中莫名的生出几分烦躁,如果荆州的主力现在还在的话,就算樊城被破,也不至于身陷绝境,但蜀地此前传来的讯息,刘备已经占据了江州、巴东以及巴中之地,眼看着便能攻下成都了,也不能说刘备是错的,只凭荆州这么一块儿地方,确实难挡陈默铁骑。
“孔明,你倒是说话呀!”看着诸葛亮这副模样,张飞更烦躁了:“坦之快要抵挡不住了。”
诸葛亮在城外设的这些营砦的确坚固,但再坚固那也不是城池,这三日来陈默主力虽然未动,但张郃的攻势却是颇为迅猛,关平开始还能守住,但三天下来也是死伤惨重,城外三处营砦已经被破了两座?这个时候?再去支援的话,城中兵力就不够了?但若不支援?到时候陈默跟在樊城时一般,把砲台往城外一建?襄阳城虽说城池高大坚固,远胜樊城?但只能被动挨打的情况下?张飞几乎可以想象到时候襄阳也不过是樊城的悲剧重演而已。
“翼德,你可还记得此前我所操演的阵势?”诸葛亮睁开眼睛,看着张飞笑道。
“你的那个八什么阵?自然记得。”张飞点点头,看着诸葛亮道:“你要用此阵破明军?能行吗?”
“是八门金锁阵?襄阳城外地形并不适合大军作战?若以此阵为依凭,当可挡明军。”诸葛亮不确定的道。
要知道他诸葛亮所学颇丰,奇门数术造诣极高,但陈默也同样是博学之士,而且麾下奇人无数?他也不确定对方能否破此阵,但这以阵破敌?是诸葛亮现在仅存的手段,到现在?他还没想到如何去破解陈默的投石车,那巨型投石车诸葛亮这边可没有?就算他能研究出来?也没办法在城墙上用?根本没地方能放下那东西。
出城作战,就算地势有利于荆州军,但同样数量的兵马,荆州军和明军无论从装备还是将士本身的配合上,也是有差距的,最重要的是,陈默多少兵马?诸葛亮又有多少兵马?便是耗,陈默都能将襄阳这点兵力给耗没了。
所以现在诸葛亮也只能以战阵来搏一搏。
“好,就跟他拼一把!”张飞点了点头:“我这便准备人马!”
次日一早,张郃再度对关平守的最后一座砦发动进攻,却发现砦中已无人马,这最后一座砦,轻易便被张郃占据,在确定这砦中并无什么机关陷阱之后,张郃并未立刻推进,而是迅速命人占据高地,以免被诸葛亮偷袭。
“报~”就在张郃这边准备重新建立营寨,而后对襄阳发起总攻之际,却见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来到张郃身边躬身一礼道:“将军,襄阳城城门大开,敌军已经出城。”
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出城作战?
张郃有些惊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道:“三军列阵迎敌。”
“喏!”
三军开拔,在张郃的指挥下来到襄阳城外,却见荆州军已于襄阳城外五里处列阵,但见旌旗飞腾,人影窜动,张郃仔细看去,竟是一时间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
“战阵?”张郃甩了甩脑袋,看了一会儿,竟生出几分目眩之感,心中暗自惊讶。
“将军,攻吗?”一名将领来到张郃身边,询问道。
“自然要攻。”张郃点点头,复又看了一番之后道:“命弓箭手射之!”
“喏!”
一千弓箭手迅速来到阵前,对着敌阵便是一通乱箭射去,但旌旗遮掩之下,张郃只看到对方军中有盾牌升起,但这轮箭雨效果如何却不知晓,正想再下令放箭,却见敌阵中一蓬箭雨掠地而起,朝着这边落下。
张郃面色一变,却是被那阵型所迷,反应都慢了半拍,想要下令盾手保护时,箭雨已经落在前排的弓兵阵中,刹那间死伤一片。
张郃不知对方战死多少,只觉对方鼓点、号声都令人心情烦闷,命弓箭手退下之后,张郃皱眉看向四周:“可有人识得此阵?”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军中将领对行军布阵自然不陌生,但那都是寻常的方阵、圆阵,像这般花里胡哨的阵势,还真没人认得。
张郃当即点了两将前去试阵,两千人马从两个方向朝着敌阵包夹而至,那四周旌旗突然散开,将两支人马尽数迎入,但听阵中厮杀声响,却不见阵势有何变化,不过一刻,那厮杀声便尽数消失,也没见有人杀出阵来。
张郃以及一干将领见状心底发寒,不知是否还该继续试探。
张郃沉默良久之后,挥手道:“撤军!”
眼前阵势实属诡异,无论是那鼓点还是旌旗都叫人心烦意乱,不明就里之下,张郃不确定能否破此阵,当即撤走。
“战阵?”樊城之中,听到张郃送来的战报,陈默有些惊讶。
“不错,具体是何阵法,儁乂将军未能看出,所以不敢冒进。”荀攸点点头道。
“这书籍之中所载战阵,按理来说是都能拿来布置战阵的。”陈默点点头笑道:“不过这战阵需得训练,颇为费事,若不能运用纯熟,如臂指使,甚至不如寻常锥阵、圆阵,而且一旦遇到懂得战阵的将领看出破绽很容易破解,已经很少有人用此法破敌,诸葛孔明敢祭出此阵,想来是颇有自信。”
当年徐晃尚未入他麾下时,也曾用过战阵,被陈默直接以鼓号便破掉,当然,徐晃当年所布的混元一气阵在陈默看来,也只是会摆阵而已,并不算精通。
荀攸笑道:“依臣之见,主公破樊城之法诸葛亮无力应对,出城作战,荆州军将士远不及我军将士,所以摆下此阵,若能破了此阵,则襄阳可破。”
“那这阵法,我可需亲自前去一试。”陈默闻言笑道。
“如今襄阳合围之势已成,此刻也是该破了襄阳了。”荀攸笑道。
陈默点点头,这襄阳一破,基本上整个荆州有些难度的也就剩江陵了,但荆州精锐之兵却皆聚集于此,江陵便是坚城,无兵守备,也难挡陈默大军,此番南征,破了襄樊之后,就算结束了九成了。
当日,陈默命徐晃守樊城,带着马超、庞德、张绣、魏延、牵召等将渡江与张郃汇合。
“王上!”张郃将陈默迎入帅帐,苦笑道:“荆州军这战阵颇为诡异,那鼓号声一响便叫人心烦意乱,阵中多布旌旗,让人难以看清虚实,看得久了,便觉眼花缭乱,末将派人试阵,却都有去无回,是以不敢贸然进攻。”
“明日再去叫阵,且教我看看这是何阵!”陈默点头笑道。
“喏!”张郃点头答应一声,躬身退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明军大军出营,再度于襄阳城外列阵,那边诸葛亮见明军动作,也立刻做出反应,但见襄阳城门大开,当先出城的却是手持旌旗的将士,跑动间,但见旌旗碧空,人影晃动间,难以看清对方有多少人马,尤其是随着后来鼓号之声响起,更令人烦闷。
陈默和荀攸、典韦站在一处高台上,远远观望着阵势,这般看去,看到的也是一片旌旗招展,偶尔有人影晃动,也不知有多少。
“公达可识得此阵?”陈默看了半晌后,扭头看到荀攸道。
“似是八门金锁阵,却又似乎有些差异,尤其是这鼓号之声,配合此阵实在闻所未闻,要破此阵……”荀攸看了半晌之后,也绝头昏脑热,索性不去看,转向陈默道:“据臣所知,若是八门金锁阵,便是依奇门遁甲而立,八门者:休生伤度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为吉,从伤门、惊门、休门入则伤,若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只是敌军以旌旗遮掩视线,实难看出八门方位。”
“这却不难!”陈默笑道:“传令三军,原地修整,等他们舞累了,我等再破阵不迟!”
诸葛亮此法虽妙,但人力有穷,扛着旌旗四处跑,莫说寻常士族,便是让典韦这等人跑去,跑个半天,恐怕也没力气再跑了,所以诸葛亮这等做法,在陈默看来也就这样,最后这八门方位还是得露出来,这也是陈默从不去花时间练这种复杂战阵的原因,费时长,而且需要有地形依托,遇到懂行的还很容易被破掉,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多练些普通战阵,虽然简单,但却实用,多少人都能迅速组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