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来不及说话,琏二嫂在旁边笑道:“宝兄弟,你身边都有了林妹妹了,还惦记着宝姐姐,就不怕你林妹妹打翻醋碟子吗?”
大家都笑了,尤其是贾母笑得最开心,她挥手把贾宝玉和满脸涨红的林黛玉叫到身边,一手一个地拉着,对薛姨妈说,“这次来清虚观,就想着这次西王母祈福蘸,给子孙们祈福求个平安。这两个,一个是我疼爱的孙子,一个是我怜惜的外孙女,都是我半刻都离不开的心肝宝贝,就想着求神保佑他们俩平平安安的。”
薛姨妈笑着应贾母的话,“这真是一对璧人,老太太,你真是好福气。”
一抬头,看到旁边站着的眉开眼笑的琏二嫂,不由心头一动。这时,又有婆子进来禀告道:“奉国将军府的四爷来给老太太请安,还送来了老利亨号的绿豆碎冰汤四桶,说是给太太、姐儿们消暑用的。”
“难得明哥儿这么有孝心。外面谁在跟前陪着?”贾母问道。
“回老太太,琏二爷在外面陪着刘四爷。”
“那好,交待给琏二爷,让他好生招待着。回话给明哥儿,今日这院里各府的女眷都在,不方便请他进来了。等明儿他到府上去做客,再请过当面叙叙话。”
刘玄由贾琏引着,从清虚观大门进来,先到了前殿。这前殿奉的龙虎君,左前偏殿奉的汪真君,右前偏殿奉的刘天君。而正殿奉的三清,左偏殿奉的玄天上帝,右偏殿奉的演教天尊,后面重楼奉的三皇,左楼奉的土地真官,右楼奉的历代祖师。
刘玄都一一上香,又给清虚观施舍了二十两纹银的功德钱,跟张道士客气了几句,由贾琏带着来到重楼门前。
得了贾母的回话,刘玄刚作揖施了一礼,贾琏就拉着他直奔清虚观旁边的院子里。
“琏二哥可是有事?有事就直说,我还要赶回去读书呢。”
“你这书呆子,少读一会子书没事的。”
“七月二十,国子监要年考了,我要好生温习好备考。”
“国子监年考?那可是大事。你放心,耽误不了你多少时候,说会子话就放你走。”贾琏还是不肯放刘玄走,只把他拉到那院子里。薛蟠和贾蓉正等在那里。
几人见礼后,刘玄不由问道:“珍大爷呢?不是说今儿是他掌纛吗?”
“老爷忙了两日,这会子累了,在厢房里歇息去了。”贾蓉连忙答道。
刘玄只是这么一问,那会真去管人家珍老爷是真去歇息了还是玩其它很有趣的事情。
正说话着,薛蟠扑了过来,拉着刘玄的手,问道:”明哥儿,我们俩是不是好兄弟?”
“当然了,我们当然是好兄弟。”
“既然明哥儿你当我是好兄弟,就娶了我家妹子吧。”
正要坐回自己位子的贾琏双腿吓得一软,差点没扑倒在地上。薛呆子就是薛呆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过这样也好,就得有薛呆子这样的人直接把话挑明,真要是跟刘持明绕圈子,你还真绕不过他。
“蟠哥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提到这么大一件事来了?”
终身大事,可不是儿戏,刘玄这么一问也是应该的。
“明哥儿,都怪兄弟我一时糊涂嘴快。”薛蟠把来龙去脉略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刘兄医治了我家老爷的顽疾,阖府上下感激不尽。且明哥儿是人中龙凤,一时俊杰,年纪相当,又尚无婚配,最是良配。府上老爷太太有心要将妹子许给明哥儿,可是又怕高攀了,徒惹人笑话,日夜愁烦。我虽然混账,可孝敬父母,疼爱妹妹的心还是有的,一直想着如何促成这事。那天在春露楼里,一是心生畏惧,二来也是真诚所至,一时就喊了出来。先请明哥儿恕罪,再请明哥儿勉为其难,应下这桩亲事,免得我们两家尴尬。事后不管如何惩罚在下,我都接着,绝无二话!”
刘玄看着慷慨陈词的薛蟠,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这厮怎么这会不混账呆霸了?说话这般有条理,该不会又是一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看到刘玄默然无语,薛蟠上前拱手长施一礼,继续说道:“说来明哥儿跟我家妹子也是极有缘分。我们阖家北上时,在岭东兖州,蒙贵府三娘子赠予舍妹金钗玉簪,也算一段金玉良缘的佳话。”
刘玄很想张口回一句,这样的金玉良缘,实在是有些硬凑了。但看着薛蟠的脸色,又想起某个倩影,顿时还是忍住了。
“更有明哥儿借出祖传宝刀,帮舍妹祛邪去崇,这又是一桩。我家老爷身患顽疾,金陵江南遍请名医,终是医治不好。无奈北上京师,却正遇上了明哥儿,妙手回春,医好了我家老爷,这种种事,不正是天注定吗?”
“蟠哥儿,我府上有老太太安康,还有父母亲和恩师,终身大事,须得由他们做主,我如何敢胡乱应承。”
薛蟠眼睛一亮,听出刘玄话里的意思,连忙再追着说道:“明哥儿休得诓我,我们哥儿几个,为何有些怵你?就是因为你这人主意太正,说到做到。你休得唬我了,我都知道,贵府老太太最疼你,你要天上星星绝不会去摘月亮。贵府老爷太太也一向由着你,拜师求学,学艺上阵,没人拦得住你。你何必用这话来挡我。你要是不允,我妹子的一生名声被我败坏了,我也难以苟活这世上,明儿就去投护城河。要是明哥儿还念及一份兄弟情,明年今日记得给兄弟我多烧些纸钱。”
“你这个泼皮啊,我发现你是熊身狐心,十二分地奸诈啊。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牵涉到两家颜面,几条人命了。你可真敢说啊。”刘玄笑着摇头道,“蓉哥儿,可有文房四宝?”
“有,来人,马上备来。”
刘玄拿起笔墨,挥毫写下一阙词,然后说道:“今儿是七月初七,七夕日,我作了这首词,还请转给令妹吧。”
说罢,拱手道:“小弟还有事,先行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贾蓉连忙上前去相送。
薛蟠看着桌子上墨迹未干的纸卷,迟疑地问道:“琏二哥,这明哥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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