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五六日,商团终于到了鸣沙谷前。
一个负责守卫关口的汉子,骑着铁鳞角马慢悠悠地上前,绕着商团走了一圈,然后大声道:“大漠之内,各地有各地的规矩!要进鸣沙谷,需过通过考验,你们敢接受考验吗?”
徐复上前一步:“敢问是什么考验?”
那汉子哈哈大笑:“你们要入鸣沙谷,是朋友,还是敌人?”
徐复道:“自然是朋友!”
“好,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刀剑!你们要进谷,需得先喝三碗本谷酿造的烈酒‘金刚倒’,不喝就是敌人,喝了不倒才是朋友!”
徐复回到商团里,对朱有道说:“主公,怎么办?”
朱有道问众人:“你们谁最能喝酒,就上去试试吧!”
一个原本是沙匪,刚被收服为护卫的人道:“会长,俺是生在大漠,长在大漠的人,最能饮烈酒,寻常烈酒饮几十斤也没事,但这金刚倒俺也喝过,只能喝两碗,三碗却是撑不住!”
朱有道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沙里合!”
“沙里合,成与不成,再去试试也无妨!”
沙里合道了一声好,撸起袖子就上了前,那骑角马的汉子挥了挥手,就有人出来摆出了桌子,在上面摆了人高的一摞碗,又有人搬出几坛烈酒。
沙里合亲自动手倒了三碗酒,拿起一碗,一仰头灌进了喉咙。
只见他原地打了个摆子,硬撑着取了一碗酒,洒了一半,才把另一半倒进了嘴里,然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地,再也不起。
骑角马的汉子哈哈大笑:“这点能耐,就别进谷了,还有人试吗?”
朱有道上前,摸着沙里合的手腕试了试,知道没有中毒,是真的醉了,才回头问:“你们谁的酒量比他还大?”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却是神秀宗来的一名筑基修士,名叫陈先羽,本是真州的一位散修,后来被朱有为收服,加入了神秀宗。
此人也是好酒之人,听说金刚倒是大漠里最烈的酒,早就忍耐不住,此时走了上来。
朱有道点了点头,让他上前。
陈先羽走到桌前,倒了三碗酒,第一碗一口气喝了,第二碗勉勉强强灌进了肚子,他正要去端第三碗酒时,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朱有道让人把他抬走,正要亲自上场,却听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道:“师父,徒儿愿意一试!”
朱有道见是自己的女弟子金静冉,道:“你会喝酒?”
金静冉稳步走上前:“我爹是神捕,除了查案,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着他喝酒了,无论喝多少,从来没醉过!”
骑角马的汉子哈哈笑道:“好,小姑娘,你来试试,要是能喝三碗,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
见朱有道没有反对,金静冉上前倒了三碗酒,拿起一碗,先是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浅浅泯了一小口,咂摸咂摸味道,就把碗留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整碗酒喝了下去。
“好!”
骑角马的汉子大声鼓着掌喝彩。
朱氏商团里的人也跟着叫起好来。
一碗烈酒下肚,金静冉看起来并无异状,只是玉颊有些像施了一层薄粉,看起来分外迷人。
她又稳稳地端起第二碗酒,送到嘴边,不紧不慢地喝着,也是一口气喝完。
就像之前喝得不尽兴,金静冉端起第三碗,把头一仰,一口气把整碗酒喝了个精光。
这时,她修长美丽的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好!”
朱氏商团中响起了如雷的叫好声。
骑角马的汉子鼓着掌道:“小女娃子,还能再喝吗?”
金静冉也不说话,又摆了三只碗开始倒酒。
朱有道皱眉道:“静冉!别喝了!”
骑角马的汉子冷声道:“你有什么本事,能做人家师父?这酒你喝得吗?喝不得就别阻止人家喝!”
朱有道不理那人,又叫了一声:“静冉!”
金静冉停下手,回头看向师父,竟然像小女孩要糖果一样撒娇道:“师父,我还想喝,再喝三碗好不好?”
朱有道无奈道:“能喝就喝,不能喝别撒酒疯!”
金静冉欢快地道:“谢谢师父!”
她又端起一碗酒,滋溜滋溜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她似乎发出了赞叹之声,又开始喝第五碗酒,她越喝越快,只是几个呼吸功夫,又把第六碗酒也喝下去了!
金静冉这时已经面如桃花,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朱有道叫了一声:“云茵!”
朱云茵明白大伯的意思,连忙上去去扶金静冉!
这时金静冉挣扎了一下,道:“我……我还要喝……师父……”
但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被朱云茵抱住,带回商会的车里去了。
骑角马的汉子哈哈大笑:“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以后这女娃娃在鸣沙谷,有事尽管报我黄金标的名字,好使!”
朱有道拱手道:“道友,我们商团可以入谷了吗?”
黄金标道:“恐怕还不行!你们酒钱还没付!”
“哦!”
黄金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黄金算盘,噼噼啪啪地打着道:“酒钱十万灵石一碗,三碗一计,不足三碗按三碗算!喝满三碗的免单,超过三碗的倒挂!一共是三十万灵石,谢谢惠顾!”
朱有道盯着黄金标看了片刻,突然笑道:“到了鸣沙谷,不尝尝这‘金刚倒’美酒,也是个遗憾,朱某也想尝尝!”
黄金标收了算盘,伸手虚迎道:“请便!”
朱有道走上前,在桌子上摆开六只酒碗,在里面逐一倒满了酒,然后就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第一碗下了肚子,仿佛吞下一道烈火,把全身血液煮沸了一般。
朱有道心道,这酒果然好烈,只是醉得别人,醉不得我朱有道!
第二碗酒下肚,五脏六腑就像上了蒸笼大虾,取出来就能当做下酒菜!
第三碗酒下肚,浑身舒爽通透,难过的劲儿已经散去,只剩下暖意涔涔,好像刚蒸完桑拿一样,朱有道强忍住没有发出舒爽的呻吟。
第四碗酒喝下去之后,他心中顿时被彻底勾起了酒兴,把空碗狠狠地摔到地上,毫不犹豫地端起第五碗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金静冉会忍不住要再喝三碗,因为这酒会说话,说的都是甜言蜜语,诱人喝到醉了才罢休!
朱有道摸清楚这酒的门道,突然哈哈大笑:“好酒,好酒,可惜,可惜!”
他说完拿起第六碗酒,一饮而尽,把碗往地上一摔,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一脸诧异地黄金标:“酒钱抵平了,我们可以入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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