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鄂州刺史府后宅,冯延鲁冷冷看着酒桌旁丽人,用威逼的口气:“今日再不应了我,莫怪我用强了!”
冯延鲁脸是冷的,心里却是热的,这是个花一样的美人儿,水水的红唇仿佛散发着妩媚热力,水汪汪眼若桃花,长长睫毛也撩的人心中痒痒的,齐胸襦裙婀娜多姿,妖娆艳美。
长得明明就是最能勾起男人欲望的狐狸精,但偏偏就是对自己不假辞色。
这孙晟的儿媳妇,自己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府里,但哄了数天,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
孙晟这老东西,一直便是燕王的死党。
当年自己任靖海军兵马都监,但被陆三十诓走了靖海军军马,回到京师,差点没被这老东西天天上奏疏骂死。
那老东西,把对陆三十的怨气全发泄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想到这里,冯延鲁又有些自得,你陆三十现在是北朝国主又如何?称孤道寡又怎样?在某心里,你永远是那个不着调的陆三十!
说起来,陆宁刚刚称齐王时,唐中枢官员如冯延鲁的兄长冯延巳、宋齐丘、陈觉乃至孙晟等重臣,私下谈论起陆宁,都用“陆三十”戏称,但随着齐王地盘越来越大,乃至眼花缭乱般就击败赵匡胤驱走李重进夺了中原之地称帝,这种戏称也就渐渐没了。
冯延鲁倒觉得,在对陆宁的称呼上,自己最荣辱不惊,心里还是一贯以陆三十称之。
孙晟这老东西,曾经死命弹劾陆三十,从陆三十在泉漳时,孙晟就向先主死谏要治陆三十的罪,现在看,倒颇有先见之明。
不过,在先主病故拥戴谁继位上,这老东西就是一根筋了,竟然要投燕王。
被抓到后,圣天子宽宏,封了他一个武昌伯,打发他来武昌养老。
当然,再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这老东西,他本就荒淫,被人弹劾“家富而骄,食不设几案,使众妓各执一器环立,号肉台”。
来了武昌,就真的又搜罗许多美妾做起了富家翁。
但没多长时间,也就是去年冬天吧,他和燕王通密信又被人揭发,圣天子震怒,将这老家伙抓进大牢,家产抄没。
不过没一个月,圣天子又在武昌城外赐予了他一些良田,令其领着子嗣归农思过,不过他的小公子,也就是这潘氏的夫君,体弱多病,折腾这一通,又惊又怕,已经一命呜呼。
自己从御史中丞任,被放为武昌军节度使,那还不寻他的晦气?新仇旧恨一起算。
如果不是无意间见到了这小美妇,现今孙晟早被自己扔进长江里喂甲鱼了。
将这小美妇弄进府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她本来进城烧香,派人诱骗她来了自己府邸,软禁起来。
但她知道了自己身份,却不假辞色,就是不愿意陪侍,本来自己还觉得有趣,但数天过去,就令人有些光火了。
“你应不应!”冯延鲁猛地站起身。
潘氏咬着红唇,长长睫毛慢慢闭阖,眼中渐渐有泪水淌出。
她不应,但她已经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也无力抗拒。
见她楚楚可怜模样,冯延鲁心中立时火热,正要走过去。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掌书记李平的声音在外间响起:“中丞,汉阳城外,发现齐兵踪迹……”
冯延鲁现今是武昌军节度使,但同时有御史中丞的加衔,而现今官场上尊称,有中枢号的,便尊称中枢中的官职。
齐军?冯延鲁脸色立时一变,转身快步走出,问:“有多少人?是齐国哪路禁军?速去传令,严守渡口,不,不,把江边的船都烧掉!对岸的也要烧掉!”
武昌军大部分被抽掉去了扬州、金陵一带战场,仅仅剩下五千军卒。
虽说隔三差五还去黄州晃悠一圈敲诈些军资,但真的出现了齐军军马踪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平吃惊道:“那汉阳的守军呢?”
“事急从权!”
冯延鲁和幕僚的声音渐渐远去。
潘氏慢慢睁开美眸,本来以为要遭遇的噩梦,却这样就不了了之了?
齐军?那令家翁每次和先夫谈起来都咬牙切齿的北国?
家翁说过,北国皇帝是混世魔王,专门来祸害苍生的,北国军马所到,杀人放火无所不为,和野蛮人一般无异。
现在,就是这样一支可怕的蛮兵,暂时解救了自己?
这真是一种讽刺了。
潘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
武昌军城城头,冯延鲁看着江面上熊熊而起的火光,满意的点点头。
江畔,很多人嚎哭,都是船家或渔家,他们的船都被点燃,映红了江水。
“哦,最近几日,府衙就劳烦你了,我要在此坐镇,防范齐军!”冯延鲁看了眼旁侧李平。
“是!”李平躬身领命,心里却叹息。
军城条件艰苦,从中丞大人来武昌上任,也没在军城中留宿过一日,现今,自然是因为军城中,更为安全吧。
……
冯延鲁,倒也确实躲过了一劫。
陆宁晚了一步,潜入刺史府时,冯延鲁刚刚匆匆离府跑去了军城中避难。
等到快天明,陆宁听奴仆们有回来传话说,中丞这几日都会在军城坐镇,只能悻悻而归,回了在这武昌城中的潜伏之所,葛家邸店。
现今葛家也学东海百行,在江南交通重镇,将葛家邸店都更名为葛家客栈,而如武昌这等南北枢纽、长江最大渡口之一,邸店更有所扩建。
不过陆宁选的百名勇士扮作的脚夫,邸店房舍自然不够,很多军卒就在院中卷个破草席一躺,这也是苦力们很常见的休息方式。
在这武昌城,密监还没有发展细作,毕竟,本来陆宁觉得江南之地,不到图谋之时。
密监本来主要是在江北淮南发展细作,江南也就金陵和杭州,作为唐和吴越的都城,都有细作据点。
不过,当在黄州听刘信说起,武昌节度使刚刚换了冯延鲁,而且军力也较为空虚,陆宁的心不由就动了。
趁李景遂无力西顾,将后世来说的整个武汉拿在手中也不错,这武汉渡口,可是长江西段最重要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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