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鲁飞船飞到了天王星的行星环带边上,与银河护卫队飞船之间的距离只剩150米。
不得不说,这些斯克鲁人的驾驶技术还是可以的。
可别小看了“近距离停泊”飞船的操作难度。
要知道,在天王星的行星环带质量并不均匀,再加上天王星卫星的引力干扰,导致的引力潮汐作用非常明显——天王星本身、行星环、天卫三,因为各自的相对位置一直在不停地变化,因此各自的引力对飞船的影响也是瞬息万变的——如果让谁来画个动态受力分析图,非要哭出来不可。
动态平衡还可以用函数模拟,动态不平衡就有点困难了,还要追逐在引力波中随波逐流的银河护卫队飞船,并和它保持同样的振幅水平,以达到相对静止的状态,这其中的难度,可不是靠着发动机的大推力就能解决的。
“这个距离可以了吧?”钱松转身问两个鬼差道。
黑无常点了点头,然后对钱松作了一揖,道:“烦请君上稍候。”
然后,他独自一人……呃,应该是独自一鬼,在非常经典的“穿墙而过”后,凌空虚渡,来到了银河护卫队的飞船边上。
天王星的引力,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银河护卫队飞船的外表,有一层漆黑的“膜”,毕竟它的时间停止了,就连光子都停止了运动,无法跑出来,所以看上去自然是黑色的。
黑无常提起血色的灯笼,从灯笼里漏出一丝小小的火苗来。
“快看那边!哪儿来的火苗?!”有个斯克鲁船员没忍住,惊叹道:“见鬼了!为什么火苗能在真空中安静地燃烧?”
没错,他的确见鬼了。
钱松有些意外地看了那个瘦弱的斯克鲁船员一眼,这家伙虽然看不到黑白无常,但是却能看到那一簇火苗,而旁边的其他斯克鲁人,则什么也看不见。
“那家伙为什么能看到火苗?”钱松问留在他身边的白无常道。
白无常瞥了那个瘦弱的斯克鲁人一眼,咬着舌头答道:“只因此人阳气虚弱,有寿元将尽之相。”
钱松:“……”
牛逼啊你,鬼差还能看到外星人的阳气?
就是说那个小瘦子快死了?
为了验证白无常的说法,钱松把斯克鲁船长叫了过来,指着那个瘦子问道:“那个家伙,身体有什么疾病吗?”
斯克鲁船长闻言一惊,看向钱松的眼神更加崇敬了:“古神大人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住您……那个家伙的确病了,是家族遗传病,来源于近亲结婚……您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斯克鲁一族一直都在逃命,减员严重,为了维持人口,允许一部分人近亲结婚,也是逼不得已。”
钱松点点头,颇有些同情那个瘦弱的斯克鲁人,刚准备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看到那家伙挥舞着自己纤细的胳膊,一脸震撼地喊道:“哇!烧起来了!好……好美的火焰!”
黑无常的那一簇小小的血色火苗,像鬼火一样,轻轻地飘到了银河护卫队飞船的“黑膜”上,然后瞬间化作红莲一般灿烂的火焰,将那层“黑膜”整个点燃了。
其他所有的斯克鲁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身患绝症的同胞,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不过,有一点他们是看到了——银河护卫队飞船上的“黑膜”,正在迅速消退。
所有人都能看到,银河护卫队那艘燕子形状的精致飞船,正在一点一点地露出原貌。
“君上,他死了。”白无常忽然说道。
钱松叹了口气,他看到了,那个瘦弱的斯克鲁人,保持着兴奋地表情,双手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在兴奋和新奇中死去,也算是善终……吧?
“地府中……现在可以容纳亡魂入住吗?”也许是因为新生了魂珠,钱松分身的眼睛也能看到灵魂,就像传说中的开了“天眼”一样,他看到那个瘦弱斯克鲁人头顶上冒出了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回君上的话,魂界之中四时未定,还住不得亡魂。”白无常一边把拖到地上的长舌头缠在腰上,打了个蝴蝶结,一边答道。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四时未定’这个词了。”钱松问道:“意思是说,魂珠……魂界中的【时间流速】没有规律,对吗?”
“是的。”白无常点头道,因为点头的动作,他的发音中居然还带着弹舌音,天知道这么长的舌头是怎么弹舌的:“恳君垂恩,赐下神石,以安地府,以定四时!”
又来了,又是这一句。
钱松张开嘴,吐出绿色的时间宝石,道:“现在我离地球还有很远,就算我愿意将这颗宝石打入魂珠之中,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回得去的。”
“君上勿忧。”白无常说道:“您和宝石都不需要回去。”
说完,他举起自己手里的红灯笼,说道:“请君上将神石靠近灯笼一点。”
钱松捏着宝石,在灯笼前面晃了晃。
“唿!”
时间宝石绿光一闪,一阵绿色的烟雾氤氲着冒出,钻入了灯笼之中,转瞬之间,血红色的灯笼,就变成了苍绿色!
“成了。”白无常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跪地泣道:“谢君上厚赐!”
很快,外面的黑无常也回来了,跪在飞船的地板上,举着自己的红灯笼,说道:“冥日已有,仍缺冥月,日月轮梭,方成四时……请君上赐月!”
钱松点了点头,也把黑无常手里的灯笼染成了绿色。
这下好了,画风统一了,绿灯笼什么的,太符合鬼片气氛了。
两个鬼差满意地退去身形,回归本体的魂珠中去了。
钱松瞬间将意识切换回了本体,观察起了魂珠的情况。
果然,两位鬼差回到魂珠当中之后,将手里的绿灯笼往天上一抛,其中一只灯笼就变成了一轮绿色的太阳,另一个灯笼变成了月亮。
魂珠中的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起来,因为内外时间流速不同,外面一分钟,里面一整年,所以钱松看到绿色的日月快速轮替,地府宫殿群外面的彼岸花,开了一茬又一茬。
越发生机勃勃了。
很矛盾,不是吗?
代表着死亡的地府,居然生机勃勃。
也许这就是地府和地狱最大的差别吧,这里崇尚的是秩序,地狱崇尚的是混乱。
………………
“……at?”星爵双手抓着耳机的两侧,拉开,转着身问道。
“what”中的“wh”的发音,已经在遭到时停之前说完了,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现在继续播放了。
之前钱松提醒他,赶紧改变航道,因为钱松的第六感发出预警,前方有危险。
那时候星爵正戴着耳机听音乐,没听清钱松说什么,转过身来询问的瞬间,被时停了。
“我说,你很帅……”钱松无语道,他活动了一下四肢,时间凝固并不会让人四肢僵硬,他这完全就是心理作用。
终于将意识切换回这具分身了,钱松舒了口气。
毕竟,和别的普通分身相比,这具分身实在太宝贵了。
“啪!”
德拉克斯的鼻涕泡破了,他猛然睁开眼睛,终于醒觉了。
好家伙,太牛逼了,全程睡觉,睡醒了,什么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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