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雷炜看着漫步从铁栅栏门后走出的袖白雪,眉头不由一皱。
“这女人是少爷的目标,等会要小心些不要让她受伤太重才行,不然少爷那边不好交待。”
心念电转间,广场两侧的铁栅栏门已缓缓合拢,发出嘭的一阵沉闷声响。
角斗开始,然而战斗双方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雷炜笔直伫立在原地,背后背负着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锋利巨斧,在阳光映射下闪耀着令人心悸的锋锐金属光泽。
不过他没有取下巨斧的打算,要是对付一个柔弱的女人都要用到武器,不免会被人讥笑。
轻视的念头从雷炜脑海中一闪而逝,正当他准备赤手空拳制服眼前的对手时,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咔嚓!
即便是在嘈杂的角斗场内,冰块冻结的声音依旧清晰无比。
诺大的广场上,地面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厚实的冰层,肉眼可见的寒雾冉冉升起,一股几欲将人血肉连带骨髓一起冻僵的寒意充斥了广场每一寸角落,就连上方的观众席都感觉到了明显的寒意。
一些坐在前排实力较弱的观众已经开始打起了寒颤。
而这股可怕的寒意,源头便来自于广场中央的袖白雪。
仅仅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极致寒意就几乎将整个广场冻结,如此可怕的元素操控力量,其实力已不言而喻。
砰!
雷明俊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撞翻了面前的茶几,上面的酒水洒满一地,然而他此时已顾不上这些,只是满脸惊怒地望着场上的情景。
这侍女竟然也是骑士?
他瞪大眼睛盯着伫立于冰层中心的袖白雪,已然惊骇到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美貌侍女居然还有骑士阶的力量。
回过神后,雷明俊豁然扭头看向林黎川,眼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下。
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身边竟然有两个骑士护卫!
就算是自己,也是向身为博临城统治者的堂兄求了许久,才得到两名骑士作为护卫,区区外来者居然也有这种阵仗?
望着面色波澜不惊的林黎川,雷明俊心中不禁生起一丝不安的预感。
而这个时候,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手的雷炜已经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取下背后的巨斧,不敢再托大,神色凝重地运转气劲,大步流星地冲向袖白雪。
片刻前的轻视念头早已被他抛到脑后,虽然震惊于对手突然展露出来的实力,但拥有丰富角斗经验的他还是立刻收敛了情绪,全力应敌。
面对气势汹汹袭来的对手,袖白雪细腻如陶瓷人偶的面庞上不见任何波动,白皙的纤手探出,星星点点的冰粒顿时浮现,在掌心间凝聚成一柄通体洁白,晶莹剔透的长剑。
随后,她反转剑刃,剑尖朝下,对准身周的地面虚划了一个圆圈。
初舞、月白!
莹莹的白光从地面浮现,以袖白雪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光圈,当雷炜提着巨斧冲刺而来,踏入光圈的一瞬间,无数极寒气雾凭空涌现,刹那间雷炜与地面接触的脚掌就被咔嚓一声冻结在了原地,大量寒冰沿着他的脚踝迅速蔓延向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雷炜瞳孔骤缩,不过他没有惊慌,果断使力一震,瞬间震碎脚上的寒冰,随后毫不犹豫浮空而起。
短短一瞬间,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就判断出对手的招数多半是某种大范围防御技能,地面上的光圈可以冻结踏入其中的生物。
不过没关系,只要飞到空中,就能避开光圈逼近对手。
可惜他失算了,在他腾空而起的瞬间,脚下光圈同时涌起无数寒气,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一瞬间将他淹没。
咔嚓!咔嚓!
眨眼间,广场中央就多了一个擎天柱般的巨大冰柱,而最中央处赫然是雷炜,透过晶莹剔透的冰面,依稀可以看到他脸上定格的惊愕之色。
不得不说雷炜的临战反应能力很是出色,短短瞬息间就判断出初舞月白的部分效果,但也仅仅只是部分,初舞月白划出的光圈内,不单单是与地面接触的事物会被冻结,而是光圈对应的所有空间都会冻结,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上空。
咔嚓!
众目睽睽之下,冰柱表面突然绽裂大片裂纹。
初舞月白威力不俗,但雷炜好歹是晨星骑士,只凭这一招要干掉他还嫌不足。
袖白雪早就料到这一点,不慌不忙地再度举起手中雪白剑刃,闪电般朝着自己身前的地面连刺四下,顿时间点点冰华从被刺中的地面升起,像是焰苗般生灭不定。
冰华环绕下,袖白雪原本就十分美丽的身姿越发惊艳动人,仿佛踏雪而来的冰雪女神,散发着动人心魄的清冷魅力。
不少观众不禁看得神色呆滞,微微张大嘴巴。
然而这副美丽的姿态落下雷炜眼中,却和死神挥舞收割性命的镰刀没有分别,浓郁的死亡恐惧瞬间笼罩他的心头,惊骇欲绝之下,他只得拼命鼓起力量,想要破冰而出。
可惜为时已晚,随着袖白雪刺出剑刃,大量极致寒气泉涌般自剑刃前方凭空涌出,惊涛骇浪般朝着空中的雷炜疯狂席卷而去,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瞬间冻结,无数冰晶纷纷涌现。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根巨大的冰枪裂空刺出,而尽头便是即将破冰而出的雷炜。
次舞、白涟!
在雷炜绝望的目光中,狂浪般的寒气瞬间将他淹没,刺骨冻髓的寒意顷刻间冻结了他的血液、血肉、骨骼,还有意识。
寒雾弥漫,整个红石角斗场的温度顿时间下降了许多。
足足过了好一会,袖白雪才放下剑刃,随着她的动作,广场上的冰柱顿时咔嚓一声,化作无数冰晶飞散,一个巨大的冰块陨石般从空中跌落,轰的一声砸落在地面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裂作无数细小冰块。
整个红石角斗场一时间鸦雀无声,仿佛所有观众的喉咙也都被冻住了似的,所有人呆愣愣望着场上清冷优雅的白衣女孩,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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