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剑士们的帮助下,月浅灯深拼死抢下了一半身体无法动弹的陆泓,一帮人也安然退后,退守城墙下坡口。
弯胡巨剑士韦斯利将肩上扛着的人类剑士放下,与陆泓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上前几步,傲立于道口最前方。
韦斯利右胸护甲被撕裂,伤口深陷,鲜血汨汨而出,染红他的衣物,他的左腿还有些不自然的扭曲,显然是受到了极为影响行动的重伤。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然在浴血奋战,依然没有扔下他的同袍。
帝国之花在战场绽放,所用的是他的生命。
那名重伤濒死的人类剑士已经完全被疼痛击溃精神,但陆泓没有。
虽然陆泓遭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势惩罚,但终究还是留有了一丝意识,让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勉强行动。
陆泓艰难打开背包,从中掏出之前买的药物,一份解毒剂,两份黄药膏。
他的角色面板里除了受伤带来的影响,还有一条“不知名毒素”的负面状态,失血和中毒让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来不及脱下胸甲,陆泓将解毒剂瓶口一口咬开,先是喝下一半,然后将另外一半涂抹在伤口上。
解毒剂并不能完全解除地精首领的毒素,但陆泓料想,好歹能够缓解一点中毒效果。
“系统提示:您获得技能要素【简易急救】。”
陆泓处理解毒剂的同时,月浅灯深将两份黄药膏撕开,准备贴在陆泓的箭伤上。
由于是穿透伤,必须前后伤口都贴上药膏才能止血,现在可不是省钱的时候,黄药膏再贵也必须用!
月浅灯深“啪”的两声,将黄药膏贴在陆泓的伤口处,黄药膏的效果确实不错,起码流血被止住了大半。
不过三份药物只能暂缓陆泓的伤势,想要完全保住性命还得前往神殿,只有神殿的神术才能帮陆泓完全解毒和治疗。
只是以目前的战况,陆泓都不知自己能否在死亡之前到达神殿。
“阿月,我没事,去帮他们。”
月浅灯深虽然担心,但也知晓战局紧迫:“你自己小心,如果有什么打算,叫我。”
陆泓听懂了月浅灯深话语中的深意,那就是假设自己伤势实在不妙,可以让月浅灯深直接带自己下城墙去神殿。
“好。”陆泓笑着答应。
月浅灯深叹息,随后转头前去帮忙。
城墙上,兽人大只佬们成群而上,玩家们围绕着巨剑士们拼死抵御,不多时,所有参战者便都已受伤,韦斯利则完全是靠着一口气撑着。
所有人都不敢毫无保留的拼命,他们可没忘记,是谁导致陆泓濒死。
一名地精首领在暗中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手。
只是现在四处都看不到那名地精首领的影子,谁也不知道他去往了何处,还是依然隐藏于云梯车中。
云梯车作为一道桥梁,正在源源不断的运送绿皮登上赫姆加特的城墙。
陆泓这边只是绿皮们进攻的一面,在云梯车的另一个方向,战斗进行得更加惨烈。
赫姆加特城墙上,这样的场景不止一处,搭上城墙的云梯车也不止一辆。
战局的崩溃源于一名巨剑士的死亡,一只兽人大只佬砍下了他持剑多年的手,他的手臂紧紧握着大剑,然后一同掉落在地。
失去了可供反抗的大剑,这名巨剑士最终被兽人大只佬们剁成碎块,在临死前的最后时刻,他还在高喊与怒吼,企图用牙咬死敌人。
巨剑士的战力比起玩家们要高出一大截,失去战局的顶梁柱之一,其余人的压力陡然增大。
韦斯利觉得身体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腿是否还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最后,韦斯利发起了决死的冲锋,大剑高举,昂扬着人类的骄傲。
“为了,西格玛!”
在这千钧一发的最后时刻,眼见韦斯利就要殒命兽人大只佬刀下,一道残影从韦斯利身后飞出,直接将韦斯利身前的兽人大只佬砸得脑浆迸溅。
援军到了!
帝国将军“狼爵士”沃尔夫拉姆赶到,刚刚扔出的正是他的铁锤武器,在他身后是一大群赶来援助的人类士兵。
全身披甲如铁罐的沃尔夫拉姆冲在最前,宛如一架人形战争机器,将一路上的绿皮全都撞飞,有的落于城墙下摔成肉泥,有的则直接毙命于他的锤下。
帝国将军到了,代表着这一片城墙都被控制住了。
任那名地精首领再狡猾,此时也万不敢露面。
人类士兵们随着沃尔夫拉姆一起冲锋,宛如烈火焚林一般,将绿皮们好不容易站稳的区域一片片清空。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与陆泓等人无关,在沃尔夫拉姆到达的同时,战地医者领着一群农夫将陆泓等伤员全都抬下了城墙,立刻送往神殿。
在陆泓离开城墙之际,透过已经昏暗得看不清太多的视野,他所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沃尔夫拉姆将自己化作攻城锤,彻底摧毁了那辆云梯车。
随后,陆泓便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视野。
不过这并不代表陆泓的角色已经死亡,在等待界面,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角色处于昏迷状态。
月浅灯深一直在与他交流游戏中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别的太多信息,主要是告诉陆泓他们已经到哪,离神殿还有多远。
没有等待太久,陆泓便重新登录了角色。
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那名和蔼可亲的秃顶老祭司的皱纹笑脸,这张脸出现在赫姆加特绝大部分玩家的记忆中。
这次的医疗费用花费了他足足一枚银月、五枚银鹿,比起当时阿弗雷德所需的治疗费用还要多。
由此可见,陆泓今次受到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不过经过神术的治疗后,陆泓已经痊愈,身体上的伤口合好如初。
如果不是胸甲和衣物上仍然留有那处可怖的深洞,陆泓几乎觉得自己刚刚的经历宛如一场梦境。
走出神殿,月浅灯深正在外面等待。
看到陆泓安然从神殿中走出,月浅灯深笑面如常:“还是和以前一样快。”
陆泓也笑答:“你想的快和我的想的快不是一个东西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