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亭已经去不成了,最后的乐子被剥夺之后,他只能将心思放在来年的大灾上,按照计划,该是去找那些大佬们谈谈事情的时候了。
他觉得就这样大刺刺的上门,极有可能会被李靖给赶出来,在筛选之后,觉得还是找杜如晦谈谈。
早早的来到了杜府,递上了名刺,却在门口站了一早上。这让刘华有些不爽了,问门子道:“见不见给个话,让我这么等着是几个意思?”
“你这娃还真有意思了,宰相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让你等着就等着!”门子一脸高傲,居高临下的戒备着刘华。
“看来这是杜相的意思了?”刘华很恼火,道:“如若不然就是你这刁奴故意刁难。”
“哟呵,还来气了?呵呵……咱家大人要是随便人都能见,那丞相府早就成了菜市场了。”
得!刘华估摸着这货连自己的名刺都没递到杜如晦的面前,感情等了半天,白等了?
“杜如晦,杜相!小子刘华前来拜访,你这让人堵着不让人进也就罢了,还让下人羞辱我是几个意思?”
刘华对着门就是一顿狂吼。
门子呆住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你以为这深宅大院,你在外面大喊,里面能听见。
“来人啊,给我把这不长脸的小子给打出去。”
本来一个小孩儿求见丞相就让人苦笑皆非了,而如今这孩子还变着法儿闹事?这还了得?要是惊动了丞相……
从门内忽然跑来了一大群家仆,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看着刘华。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怕有用?
“嘿,我刘华算是开了眼了,之前的褚遂良,现如今的杜如晦,感情你们当官的还真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那个谁……”他指了指门子,道:“丑话说前面,敢动手小爷不还手,但是小爷敢保证,褚遂良就是你的下场。”
褚遂良的事情在贵族之间流传甚广,无人不知。都清楚是因为一个小孩儿的关系,人神共愤。毕竟是恶鬼上门,闹腾的整个长安城都动荡了良久。
门子傻了,感情这娃有这么大来头?
“都住手,你且等着,我去禀告老爷!”
这是一个凶残的客人,不能得罪,真要是惹毛了,怕是给家门带来的只是麻烦,也是暗中自责,咋就犯了糊涂,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小跑着进去,第一时间,和杜构撞在了一起。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杜构有些不悦,呵斥道。
“少爷,那刘华来了!”
“刘华,那个刘华?”
“就是……就是那个和褚黄门有仇,有仇的那个刘华。”
杜构蒙了,诧异的问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求见老爷,这里有名刺!”
“哦?”杜构眉头紧锁,想了想道:“来者不善?”
“不像,之前小人犯了糊涂,没把名刺递上去,但那小儿在外老老实实的站了两个时辰。”
“你这厮,可真会闯祸!”杜构一听感觉蛋疼,道:“速去告知老爷,我亲自出门迎接。”
杜构作为杜如晦的长子,虽说才名不显,可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些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如今朝堂趋于平稳,各方关节打通之后,大唐将会迎来难得的发展期。而当今圣上的意思显而易见,除却戒备突厥的战争之外,还有对所谓的大灾比较上心。
前者以李靖为首的军事家起手,配以户部李道宗的调度,完美无缺的互补。至于后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奈何是陛下信了,更重要的是,此事最终的经手人,就是那个有些嚣张跋扈的刘华。
所以用屁股想,他都能猜到刘华是因为什么而来,有些事情马虎不得,要是出了纰漏,谁都担不起责,最要命的是,刘华小儿会撒泼,一旦在这事情上惹恼了这货,天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来折腾杜家。
杜构连忙走了出去,就看见了一脸怒气的刘华,连忙赔罪,道:“在下杜构,刘华小弟前来,真是蓬荜生辉,请,快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个客气,就把刘华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轻哼了一声,道:“杜公子客气,不请自来还请见谅,但被人愚弄可算不得好事,感情丞相门前七品官,这传言是真的?”
杜构一阵阵的蛋疼,这娃咋就这么不识趣呢?自个儿亲自迎接你,就是打着消除误会的意思,感情自己的表情白表了?
“这事的确是我杜府的不是,老弟责备的是,在下这就传话,好好的教训门子。”
“算了,我又不是来和你家结仇的,走吧!杜相应该很忙,尽快解决事情,免得耽搁他的时间。”
杜构的脸色黑了一些,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只能在前带路。
杜府才是真正的豪门大宅,三进三出的院落宽敞无比,来来回回的仆人们井然有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各种景色美不胜收。比起人家杜府,刘华觉得自己家的大宅子,能砸了。
不过……到了会客厅之后,刘华觉得,自己家还是不错。
昏暗的光线,老旧的陈设,虽说有点儿书香门第的气息,可……逼面不够啊!
下人送了茶水进来,喝了一口后就喝不下去了,这种没有炒过的绿叶泡出来的水,一股子柳叶的苦味,实乃下咽,刚放下茶碗,从里间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来,衣着华贵,富态而不臃肿,面色红润表情古板,蓄了短须,精干当中透露着大度。
就是眼神难言疲惫,时而还要捂一下肚子,貌似是吃坏东西似的。
他便是杜如晦,一坐下之后杜构行礼走了出去,目光自始至终没离开刘华,两者对视打量了一番,刘华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道:“小子刘华,见过杜相!”
“刘公子请坐,到了这里就莫要客气。”杜如晦很是和气,在刘华行了礼之后带上了微笑,道:“就是不知刘公子此来,所谓何事?”
“生意!”刘华见他开门见山,也就没了客套。
“生意?是何营生,为何要和我杜家来做?”
“不是和杜相做生意,而是要和朝廷做生意。”刘华重新坐下,道:“若只是蝇头小利,小子求见的只是贵府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