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望见来人之后,也翻身下了马背,同样大笑上前,和那羌汉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拥抱过后,两人寒暄起来。
“越吾老哥,好久不见啊!”董卓脸上笑容灿烂。
“是好久没见了,少说也有三四年了吧,我还以为老弟你已经忘了我呢!”越吾回想一番后,口气颇为怨念。
“老哥说得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走,咱们进去说话。”
来到大帐,越吾招呼董卓坐下,然后亲自去端来美酒好肉,十分的热情好客。
“义父,此人怎地如此好客?”
坐在董卓身旁的吕布颇为不解,小声询问起来。
汉人与羌人的战争间间断断持续了上百年,每次叛乱,都是以羌人为主力。按理来说,羌人应该极为仇视汉人才对,可如今见这老哥,怎么跟义父亲近得就像亲哥俩似的呢?
董卓笑着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羌人共有百余部,分为先零、烧当、卑湳、卑禾、婼、钟等等,每个部族人数不同,大者数万,小者几千。而且,此番叛乱,也不是所有羌人都参与其中。”
根据记忆,年轻时候的董卓武力爆表,臂力过人,常年身配两套弓箭,随时可以左右开弓,混迹于各种场子,挥斥方遒,无所畏惧。那时候的董卓是一个“义”字当头的热血青年,人生信条就俩字“仗义”。他经常跑到羌人的辖区内混个脸熟,凭借着堪比北惊出租车司机的口才赢得了众多豪强大佬的好感。
后来,董卓回乡耕种,羌人大佬们知道后,就去董家做客。
董卓当时家里穷啊,拿不出好东西招待,但没关系,不是还有耕地的牛么?
于是,董卓杀掉耕牛作餐,招待众人。
在当时,民间私下杀死耕牛是重罪,情节严重者,是要砍头的。
董卓敢冒着生命危险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一举动,令羌人大佬们感动得说不出话,回去以后,就凑了上千头各种牲畜送给董卓。
之后,这些人和董卓的关系就亲如兄弟一般。
越吾就是其中之一。
董卓也因此在西凉一带立住了脚跟。
后来羌人作乱,董卓以军司马的身份先后跟随张奂、皇甫嵩征讨,凭借着功勋,地位不断拔高,他收拢羌人,组建飞熊军,不断扩充麾下势力,大肆杀戮那些不服从管教的羌人,威震西凉。
总得来说,董卓栽树,董卓乘凉。
几杯酒下肚,性情直爽的越吾也不拐弯抹角,十分豪爽的问起董卓:“老弟来我这里,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有事你就开口,只要是老哥能帮的,铁定出力!”
相较于汉人的满腹算计,羌人大多头脑简单,但论性格,却是绝对的豪爽仗义。
提到这个,董卓默默放下酒碗,看向越吾淡淡说了声:“凉州叛乱,老哥应该知道吧?”
“这事我知道,但我参狼羌的族人,并未参与其中。”越吾点了点头,叛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瞎子聋子,就应该听到过风声。
董卓灌了口酒,故作惆怅的叹上一声:“实不相瞒,老弟我此次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
越吾瞧见之后,以为董卓是人手不够,所以才前来借兵,也不犹豫,当即拍着胸膛表示:“如果老弟要打,我参狼羌愿意出兵相助。”
多么实在的人啊!
董卓心中甚至于有些小小感动。
但他此番前来,非是为了借兵攻打叛军,他与越吾说道:“羌人大多性情直率,之所以干出叛乱的事情,一是受了汉家官吏的盘剥压榨,二是受了韩遂等人的怂恿和挑拨。”
“我对羌族勇士素来敬重有加,如今他们这么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老弟我作为当朝太师,工作也很不好开展。”
董卓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态表情也是相当到位,最后他做出总结:“我呢,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谈嘛!”
用越吾的名义,把羌人有实力的部族大佬都叫过来,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气和,重新选个话事人出来,平息干戈,也好少流些血。
这也是董卓此行的最终目的。
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恐怕双方都得搭进不少的将士。
更何况,羌人这么猛的战斗力,要是把他们全部灭了,也实在可惜。用行动感化他们,替自己效命,岂不美哉?而且羌人耕地畜牧为生,汉人不擅养马,西凉大马多是出自羌人之手,把他们弄死了,今后谁替自己养马?
经过这些天和李儒、荀攸的探讨,董卓想的还是极为全面。
“老弟你果然胸怀宽广!”
越吾忍不住大赞了一声,能够不起刀兵就解决问题,他也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于是,在董卓的授意下,越吾写了几十封信,一方面是给叛军中的羌人豪帅,另一方面,也送给其他部族的羌人大佬。
随后,董卓一边吃酒,一边与越吾聊起叛军的情况。
然则由于越吾没有参与叛乱,所以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倒也听到过一些风声,说先零羌那边,出了个神威天将军,尤其厉害,好多强大的部族都被他打得归顺麾下。
神威天将军么?
董卓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这位神威天将军的底细,乃是马腾之子——马超。
根据史书记载,马腾的父亲马平在失官以后,娶羌女为妻,生下马腾,所以马腾身上有二分之一的羌人血脉,这也是马腾能够得到羌人拥戴的关键之一。
马超则是马腾的长子,据说是相貌非凡,虎头猿臂,骁勇善战。
董卓记得民间有个说法: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
这个排名靠不靠谱暂且不论,但能够和壮年时期的张飞干上几百回合,并将曹老板打得割须弃袍,就足以证明,马超的确是个猛人。
可即便如此,董卓也根本不虚,天下第一都得叫我爸爸,小小西凉马儿,难道老子还搞不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