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
这一夜,少女第一次阖夜难眠。又因为是一位少年郎让她睡不着,不知为何,就越期待着明日能再见到他......
少女情怀,总是诗。
而两世为人的腹黑男,情怀就不一样了......不,准确来说,他没啥情怀的:泡妞就是泡妞,找媳妇就为了亲亲抱抱举高高,整那么些虚玩意儿干啥?
故而,他不仅一夜睡得齁香,早上还都有些醒不来。
狼吞虎咽地吃过早饭,又跟梦游一样到了军营。似睡非睡间,便看到了张辽一张幽怨的脸。
“何都尉......你老实说,当初将练兵之法告知属下,是不是就有了吞并属下的心思?”
“嗯,我馋你的身子......不对,馋你的人和部下很久了。”
臭不要脸的何瑾一点都不否认,道:“想着来了后也要如此训练,正巧你主动讨要,一下还省了心呢。”
“当初送我兵士,也是先予后取之计?”
“那倒不是,我也没想到会炸营。不过第一次后,等吕布来拉人时,就特意交代给你多分配些。”
张辽这下就服了,感觉何瑾这手玩得真是溜:先让自己以为得了便宜,结果非但将送出去的兵士收回来了,还把自己也拐了......
“那属下......”
这下张辽话还没说完,何瑾已走入了营房,道:“军需后勤方面找贾玑,日常练兵找吴匡和高顺,还有啥不知该怎么办的,就自己看着办。我要补下觉,谁也别喊我......”
“哎哎......”张辽就懵了:陷阵营的管理模式,这么自由的吗?
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拍上了。
高顺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道:“文远,别喊了,还是我向你说说营中的事项吧。何都尉的统御风格......怎么说呢,比较相信我等。”
说着,便拉着张辽介绍了起来。可当张辽粗略明白后,还是有些不理解:“何都尉平日......就什么都不管的吗?”
“哦,也不是不管。就是大事一向他作主,小事全都放权交由我等处置。”吴匡此时也忍不住,接口道。
“那,那何事才算大事呢?”
“嗯......比如说带兵征伐、参商军议、匡扶汉室、报效朝廷之类的。”
“这,这些大事......不是一件都没发生?”
“嗯......”贾玑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深沉疲惫地点头道:“所以,咱营里就没大事,基本上一切由我们三人商量着来。现在你来了,我们就可以四个人商议了。”
“哦哦......”张辽听着一头雾水,不明觉厉的样子,可随后就气炸了:“多我一人有个屁用!天下哪有这样带兵的,他就不怕我们反了吗?”
一听这个,吴匡、高顺和贾玑就沉默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似乎有了共识,道:“何都尉似乎还真不怕......士卒的伙食由他的僮奴负责,衣甲装备也是他从集曹那里讨来的。而且军饷是别的营一倍还多,我们要造反的话,首先士卒就不会答应。”
“另外何都尉在董公那里如何备受器重,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要造反,董公那里也不会答应。”
最后是吴匡,道:“我的妻子还在他手里......最主要的是,我原本只想当一僮奴向何府赎罪,结果他刚一升都尉,便让我当回了以前的司马。”
“短短两个月不到,在下也由曲侯当上了佐军司马。”高顺又接着补充。
贾玑这里更别说了,美滋滋地道:“我现在可是秩比六百的假司马,比我爹的俸禄还高,气得爹这些时日都不愿见到我......”
“好,好吧......”这下张辽彻底无语了,最后又气得想挠头一样,问道:“那他总会做些什么吧?”
“哦......这个啊。”三人闻言,就齐齐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同时开口道:“何都尉该出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看到何瑾伸着懒腰,神清气爽地从营房里走了出来。乐呵呵地同士卒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端着饭盆子进了膳堂......
睡醒了,就吃?......张辽彻底傻眼了。
可更让他傻眼的还在后面,只见何瑾吃饱后,解开马桩的爪黄飞电,拍拍马屁股就出营了......
是,是的,他回去了......
“就,就这么走了?......”张着嘴巴的张辽,都不知用何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
三人又同时出现在他身后,高顺率先深沉地一叹,向张辽言道:“文远啊,你初来乍到,还没过二十一天......”
“二十一天?”
张辽更加不解了,道:“难道新加入一部,何都尉就会二十一天如此?那为何又偏偏是二十一天?”
“不是,你理解错了。”吴匡就郁闷地摇头,解释道:“高司马的意思是,等二十一天后,你就会习惯了......”
最后,贾玑又强行解释圆满:“这个理论也是都尉告诉我们的,人们养成一个习惯,一般只需要二十一天。所以,高司马才会这样说......”
听完这些......张辽脑中一片空白,只觉一匹匹爪黄飞电在脑中呼啸奔腾而过,整个人已目瞪口呆:造孽啊!
亏自己当初还羡慕高顺......怪不得当时他的神色,那么诡异又一言难尽!
然而不管他们这里如何,何瑾却已屁颠颠地,来到了蔡邕的后院儿。
看到蔡琰一脸憔悴的模样,面色登时有些惊异,关切地问道:“世妹怎生如此了?......史阿,快去请华神医来,好生为世妹把把脉。”
看到何瑾担心的样子,蔡琰心中蓦然一喜。
可不知为何,随后又心慌了起来。就在开口准备拒绝的时候,蔡邕却惊异开口道:“贤侄,竟跟华神医也有交情?”
“哦......算不上什么交情,就是指点了华神医一些岐黄之术。华神医雅量之人,就收下了在下这份人情。”
“贤侄对岐黄之术也有研究?”
“略懂略懂,”何瑾就赶紧谦虚,然后还欲盖弥彰地道:“梦中神人所授,梦中神人所授......”
这时蔡琰婉言开口:“不必劳烦世兄了,家父已请了医师。小妹今日身体有恙,不能同世兄探讨蒙文,还望世兄见谅。”
何瑾可不是情场中的愣头青,闻言只微微一愣。
看了一眼蔡琰的表情后,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开口回道:“世妹言之有理,是在下冒昧了......既然如此,世妹便好生歇息,在下与世叔一起探讨便是。”
这时候,他的动作是恭敬有礼的,语气态度也是平静和善的。让蔡琰丝毫看不出半分恼怒,一颗提起的芳心才放了下来。
于是起身离去时,不由对何瑾歉意点头微笑。
何瑾也温和回应。
回到房间后,蔡琰才松一口气,笑容不自觉地绽放柔美的面靥。然而一股愁绪又涌上心头,令她止不住偷偷观瞧起后堂的少年郎。
而后堂中的何瑾,正与蔡邕谈笑风生、乐在其中。仿佛他此番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找蔡邕,编纂启蒙文造福天下。
这一下,蔡琰芳心不由更乱,百转千回的念头一股脑翻腾——纵是才情无双的她,在情之一事上也愁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