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两?
秦鹿让他们做什么?才值得这五百五十两的足银大锭?!!!
金开山要猜秦鹿的想法,仔细一想,却发现五百五十两白银,竟已然达成了他脱离军伍后余生的野望?
五百五十两白银啊,可以置办上百亩好田。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百亩好田,分给六个人可能少些,但是分给五个人的话,也足够收租过活,平平静静的安度余生……
于是金开山脸色一紧,问道:“鹿爷想我们做什么?杀人?杀谁?谁值得这许多银子?”
不管秦鹿买他们做甚,他打算自己干。
毕竟他这条命早在第一个兄弟为他分润板子死掉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可这时炮子动容了。
他最渴望银子,干瘦的体型往前一蹿的道:“鹿爷要我们杀谁?王夫人还是政老爷?成!便是他们也能杀得!哥哥们帮我赎出翠娘,别让她在窑子里受苦!兄弟我自己干!我烧滚油烫了脸,动手后再死在火里,绝不连累几位哥哥!”
金开山一巴掌抽过去:“不行!动手也是我来!我是大哥!”
黑塔瓮瓮的道:“我孑然一身,不如我去。”
干饼顿时冷笑:“说的好像只有你没老婆似的!滚油烫脸和火烧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我曾在雪里埋了三天三夜,狙杀敌军先锋,所以我去最好!若是运气可以,也只有我最有希望留下性命!”
炮子哼道:“你舍得让自己活了?”
最后箭头阴森开口。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箭头,日夜把玩,狠捏着道:“这个箭头削掉了我一个卵子,虽还能用,但不知道能不能有子嗣了……所以我去!谁敢争,我就把剩下的一个卵子揪下来塞他的嘴!金大哥也没得面子!”
你吵,我吵,他也吵。
剩下个铃铛呆若木鸡,低低的嘟囔道:“你们不如把我杀了罢?我……我买房子去了。”
……
一小会的工夫后,炮子捧着五十两银票,美得冒泡,像捧老婆。
金开山则捧着五张百两银票,傻乎乎的问铃铛:“这是真的?鹿爷什么都不让我们做,先给我们买宅子?五百两的宅子?可以让你们讨老婆的宅子?”
铃铛笑道:“是三百两的宅子。”
他不是想昧下二百两,而是有些念想,思索着道:“鹿爷给的是五百两,让咱们买四进或五进的宅邸。但是我知道他想要买马,就猜测着:鹿爷是不是有把握脱离奴籍?想参加六天后的武秀才选拔?哥哥们都知道的,十两银的马确实不错,但只是游侠儿野马,连制式的战马都算不上了……
我想咱们买三进的宅子就是可以,匀出二百两给鹿爷买马?”
金开山道:“难。”
黑塔等人全部点头,因为市面上难得买到好马。
别说价值千两的名驹和价值百两的骏马,便是价值三十两银的类似普通骑兵使用的制式战马,也要凭运气才能买到。
“断不能委屈了兄弟们!”
金开山一拍大腿,咬牙道:“宅子还是买五百两的罢!但是鹿爷对咱们的恩……兄弟们!”
金开山畅快笑了两声,最后咬牙,极为不舍又如释重负的取出一个贴身小包,给铃铛道:“你拿着,兄弟们也拿着!你们学,也从浅到深的让鹿爷学!记住莫露于外人,露了便是杀身之祸!
兄弟们,此后为鹿爷办事,当尽心尽力!跟着他有好钱程,他会给你们找好媳妇的。
而金某在此间诸事已liao,这便去了!
从此天涯两相忘,便是听说金某闯出祸事,也莫要报仇!止当不认识金某!”
“金大哥!”
铃铛等人听着不妙,吓得啖指咬舌,连忙阻拦。
哪知道金开山提起囊气,一口囊气竟比以往强悍数倍?
他左冲右突,拳打炮子;脚踢箭头;单手锁住铃铛;肩膀横飞干饼。合身一冲,竟是冲飞了力气最大也是身体最重的黑塔?
他控制极好,恰恰让铃铛等人躺地上不能动弹,却没有受伤。
……
西直大街,荣国公府。
因被裴相公他们闹了,一片混乱。
从门口看,有衙役们哄着文人,也有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撵着文人,而下人们都噤若寒蝉着不敢说话。
偏此时焦大在南院马棚喝酒,敞着怀大叫痛快。
“我也觉得痛快,但如果打你一番更是痛快。”
突然有人说话。
焦大怔了一下,满头白发突的炸了。他的肌肉鼓起,撑裂衣裳,反手摁住小酒桌旁一块不起眼的野山石头,手掌抓进去,捏石如粉,竟是攥出来漆黑的手柄?
身体倒退出去,更是从野山石头和地底拽出锋锐。
是一柄三米长的长柄斩马重刀?
“准备好了罢?”
来人又问。
是一个脸上覆盖黑色面具的黑甲人。
他骑乘在马上,等焦大转过身把架势摆好,这才拍马而来。
这是何等奇妙?他身体的颠簸和马匹的步伐完全一致;手中的金属马槊虽是无锋,却显得更重。和他,和马匹都浑然一体!
随后马槊挥舞,蓦然点如黑星。
他的呼吸和马匹的呼吸瞬间重合,马槊也仿佛正在呼吸?三位一体,迎着焦大凶狠劈出的斩马刀直奔而过。
“哐当!”
只一声响,焦大横飞出去。
“啪嗒!”第二声响,焦大的斩马刀脱手飞出。
“哧啦!”第三声响,是焦大翻滚躲过马蹄,脖颈上的碎布条却被黑甲人的马槊尖儿戳在地上。
黑甲人畅快大笑:“好焦大!步战你可以打我三个,但是马战我可以三招败你!”
焦大又惊又怒,突的好像认出了来人,酒晕子似的叫骂道:“臭小子我肏你亲娘……”
黑甲人闻言不发一语,只是拽过背后钢角大弓,挽弓搭箭。
一箭横空而射,弓弦震震,他也震震。
……
荣国府外,有人笑呵呵的牵马离去,要去解了一生束缚;
荣国府内,有人颓然坐在马棚,感慨年已老矣,不记得少年时的‘威武不能屈’。
还有人自认硬了文人风骨,回府骄傲的‘闭门思过’了;更有人罚了自家夫人,还要带着夫人满盛京城的转悠,想寻找‘不成器’的儿子。
场面真心热闹。而秦鹿呢,只在窗前读书,或者练武。
不得不说,黎清让吴十方捎来的书真的极好,秦鹿也不是一般的看重。
只因在大周,求学问难。所谓寒门难出贵子,说的就是书礼传家的子弟能够得到丰富的科场经验和考试心得,寒门却无法得到。
便是薛家为薛蟠煞费苦心寻得的,也不过是规避一些‘毒点’,并不是真正的学识。
而黎清让吴十方捎来的书上,讲的正是考场心得。
可以说把几本书读通读透,再加了上辈子的知识功底,秦鹿单单的在考场上绝不逊色于大部分参考秀才文位的学子!
甚至尤有超出。
…
秦鹿刻苦攻读,旁边写了个阿拉伯数字‘4’,就是说距离武考的日子还有四天。
课间饮茶的工夫,问平儿道:“派去的人可回来了?”
平儿回道:“回来了。说政老爷生您的气,不肯见您派的人;王夫人倒是见了,逮住大骂一通,又急匆匆的走了,不知道做什么去。”
秦鹿笑着点头。
他推说伤势太重,派人给两位主子‘道歉赔礼’,就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而且过两天,他还准备满身绷带的亲自回府一次。
毕竟,他需要贾政开口给他脱离了奴籍……时间很紧。
于是他继续看书,等到午饭十分,准备吃饭后找铃铛练武——金开山留下的东西真是极好,是一种枪法,精妙非常。
但是因为精妙太过了,他需要努力的练习才行。
可这时林红玉匆忙而来,隔窗子惊慌的叫:“爷!政老爷和王夫人来了!我去盛京城买绢,远远的望见他们的车马,眼看要上了山道,撞到宝二爷管人赊粥的棚子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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