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钰声音冰冷地说道:“若再敢对我们祖师爷不敬,我现在就让你下去陪他老人家。”
于奇正愣了。心想你丫的不是黑牡丹派的吗?怎么又成了大巫师的徒子徒孙了?
他联想到了之前在戏台上雷楦子和姜镇长的对话,之前就有过一个推断,黑牡丹派和大巫派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但双方一致没有往来。
现在听雷音钰称呼大巫师为祖师爷,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天然的山腹没错,不过刚才这一段路,尤其是通道部分,完全就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为什么要开凿这个通道出来?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尸母尸虫之间能不断循环。
为什么通道的大小恰恰能容许这个尸母通过?因为饲养的人知道尸母能长到这么大,而且只能长到这么大,又或者饲养的人只需要它长到这么大。
换句话说,饲养这些玩意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守墓,而是要养大尸母之后做什么事。
这个村镇一个多月前尸虫开始大量泛滥,又是为什么呢?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尸母已经长大了,就到了采摘果实的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必须放出大量尸虫。
第二种可能就是防备外地来抢夺果实。那他们又是防备谁呢?
一个多月前就连于奇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来这个鬼地方,大巫派的人更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不存在是为了防备于奇正他们而这么做的。
那么大巫派要防备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黑牡丹派。
因为他们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黑牡丹派一定会过来抢那个东西。
之所以敢这么断定,是因为他们双方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楚的渊源。或者说,饲养尸母这个秘密黑牡丹派的人一定知道,而且能算准尸母成熟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大巫派眼里,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是黑牡丹,而不是于奇正他们这批人。
无论是大巫派,还是黑牡丹,都想不到这个时候又杀出了一帮人。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大巫派早就倾尽全力对于奇正他们下手了。可偏偏是在这个节点,去对付于奇正他们,只是浪费自己的力量和分心。
这就是之前姜镇长对裘老黑他们提出联合的原因。
在姜镇长的计划里,就是先集中火力干掉黑牡丹。自己这帮人能不能帮上忙姑且不说,至少不会给他们添乱。等灭掉黑牡丹后,再来收拾容易对付的自己这帮人。
见于奇正眼光不停闪动,雷音钰开口说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于奇正抬头苦笑道:“我想了什么?”
“联合。”雷音钰吐出两个字。
于奇正一下呆了,卧槽,难道这女人会读心术?
“你现在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只有和我联合,才有可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否则?别说得到那东西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大巫派的对手。”雷音钰接着说道。
于奇正长叹一口气:“你说得没错,就算是与虎谋皮?我现在也只能谋一谋了。”
雷音钰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反驳。
于奇正说道:“那行,大家要合伙?至少得有那么一点诚意吧。”
雷音钰又白了他一眼之后说道:“告诉你也无妨。”
黑牡丹和大巫派,实际上原本就是同门?都是大巫师的传人。
大巫师临终时?除了将尸母及其饲养方法传给徒弟之外,还有一个交代。
尸母每次长到最大之后,在九星连珠之时就会自爆,然后出现第二条初始大小的尸母。
这个循环九次之后?尸母才算真正的成熟。
在上一次尸母成熟的时候?双方起了争执,其原因就类似于人们常常说的“虚岁”和“实岁”。
虚岁的计算方式源自于一种观点。有人认为,其实早在母体中,就已经形成了“人”,因此人的岁数应该从那个时候算起。也就是说?人一出生就有了一岁。
实岁则认为,在母体中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因此必须从出生开始算起。
这样一来,两者之间就出现了差异。
于是?两个派别之间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以黑牡丹的祖师为代表的一派类似于计算虚数?因此判断尸母已经九转。
而以大巫派的祖师为代表的一派则是计算实数?由此判断尸母只有八转。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主张计算虚数的人,是有私心的。
要知道,九星连珠得好几百年才出现一次。也就是说,等下一次尸母成熟,就已经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们这批人恐怕连尸骨壳子都不知道去哪去了。
于是他们就想到冒险试一试,人不都有早产儿活得健健康康的吗?再说了,就算失败了也影响不了什么,反正不打开自己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
也就是因为这种私心,于是这边的人数还占了上风。
后来,这批人不顾“实数派”的人反对,进了大巫师墓。
结果除了黑牡丹的祖师一人之外,全部都折损在了墓中。
黑牡丹祖师逃出生天之后,明知自己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于是就远远地逃走,最后发展成黑牡丹这一派。
而当初的实数派就成了现在的大巫派。
于奇正想起来,当初小伙计说的遇到饥荒挖宝派和护宝派争斗的事,和雷音钰现在说的几乎完全对得上。
这时,尸母在洞口折腾了一阵,应该是发现没办法咬到躲进石洞中的二人,也就干脆放弃了。转身歪歪扭扭地朝它那个坑爬去。
等尸母稍微走远了些,于奇正这才惊讶地发现,它的腹部竟然连着四条儿臂般粗细的链子。
那链子非金非铁,乌黑中泛着冷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但在这阴暗潮湿之处几百数千年都不腐不坏,想必不是一般的材料。
尸母又朝前爬了一段路,于奇正二人看到,那几条链子的另外一端,竟然系着一口石头棺材!
于奇正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大巫师的棺材吗?
看着这口古怪的石棺,就越来越觉得极其邪恶。
当年大巫师下葬之后,其实是命人将尸母放在他的棺材之上。
尸母越长越大,就会把外人覆盖在身体下面。
外人且不说想不到这一点,就算是想到了,由于上面有这么一只巨大的尸母,也无法开棺。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大巫师费尽心思搞出这么一个东西,还有什么尸母就此转生之说,其实并不是守护,而是有什么邪恶的法术,类似于西方的什么恶灵魔鬼转世之类的东西。
不过,有个问题倒是令他百思不解:这个尸母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大的,那么这些链子又是如何系上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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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荆州城,二俅就让车夫把坐在车夫旁边的少女赶下车,然后扬长而去。
少女这个委屈呀,已经难以言表了。
这个死胖子,居然不让自己坐进车内,还说什么不给自己勾引他的机会!
满怀愤怒走到了一所民居前,几个下人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公……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可把大伙儿急坏了呢。”
少女也不吭声,径直走进屋内。
看到堂屋里的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之后,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年轻人大惊失色,急忙走过来说道:“皇妹,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少女这才哭哭啼啼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大胆!”年轻人拍案而起:“我这就去刺史府,令他们捉拿这个……嗯,死胖子。”
见年轻人怒气冲冲真的要出去,少女赶紧上前拉住他:“皇兄,不要。”
“哦?”年轻人挑了挑眉毛。
“你身为太子,和这等小人计较未免失了身份。”少女说道。
原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当朝太子李台。
李台笑道:“那你长宁公主,偷偷跑出去玩,就不怕失了身份?”
如果二俅现在在这里,知道自己得罪的是当朝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李潇玉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李潇玉这才知道,皇兄李台方才只是佯怒。当即顿足说道:“你去你去,赶紧去找刺史,把那个死胖子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李台这才说道:“你忘了咱们这次说好的是先微服私访?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个死胖子就暴露?”
李潇玉马上噘着嘴不吭声了。
李台继续说道:“再说了,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谁。从事实上来看,不但没伤害到你,还把你带回来有功呢。”
听皇兄这么一说,李潇玉就来气的:“照你这么说,还得给他打赏是不是?”
李台当即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不管他知不知道,总之他是让我妹妹生气了,本太子就得好好整整他。”
这么一说,李潇玉就来劲了:“皇兄,快说说,咱们怎么整他?”
这么一说倒是把李台为难了。本来也只是顺嘴说说,谁知道妹子还当真了。
“皇兄,我看不如这样。”李潇玉一脸坏笑凑上来说道:“我看那个死胖子,就是个爱嘚瑟的货。咱们不如……”
李潇玉说完之后,把李台的少年心性也勾了起来,当即拍掌说道:“好,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二俅坐上马车前往荆塔高速。
还没走多久,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
二俅恼怒地拉开帘子一看,车头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这女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搭便车的那个姑娘。
“哥,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昨天救了我的恩公。”李潇玉夸张地叫了起来。
“恩公在上,请受小生一拜。”李台长揖施礼。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这么一来,二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区区小事,举手之劳,无须挂齿。”二俅文绉绉地回道。
“恩公此言差矣,”李台正色道:“对恩公而言只是区区小事,对我兄妹而言可是大事了。恩公且受我一拜。”
见李台真的要作揖下去,二俅急忙上前扶住:“哎呀,真的就是一件小事。别这样了。”
李潇玉拼命地忍住笑,心想还算你这死胖子没蠢到死。你要真敢受我皇兄一拜,不折你二十年寿才怪。
李台笑道:“恩公,在下李三。为表达感激之情,还望恩公赏脸,容在下请您喝杯薄酒。”
二俅摆摆手:“不了不了,真的就是件小事。再说了,这大清早的喝什么酒啊。”
“那就喝杯早茶。”李台拉住二俅的衣袖,反正就是不让他走。
二俅说道:“谢谢了,我谢谢您了。不过我真的很忙……”
李台说道:“我已问人了,知道您是曌建集团的副总。我知道您不在乎咱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民。可是,还望您体谅我们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哈……就是就是。您是不是嫌弃咱们地位太低啊?”李潇玉拼命地忍着笑。
天下间要是有他们家这种“无权无势”的小民,那就再没人有权势了。
一听这话二俅就火了。这什么意思?我二俅是那种人吗?
而且人家兄妹两也确实是诚心诚意的,不去一下估计以后还得纠缠。算了,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干脆跟着去喝一杯茶,也让人家老是觉得欠了咱人情。
这么一想,二俅就跟着他们到了附近茶馆。
“恩公请。”李台双手举起茶杯说道。
“得得得,你们也别啥恩公恩公的了。”二俅说道:“我啊也就是个粗人,啊,一个工匠。昨天那事呢也是刚好碰上,真没啥说的。这样,喝了这杯茶,我还真有事要忙。”
“那哪成啊?我都叫点心了。”李台说完之后大声叫道:“小二,不都说了吗?把你们这里的点心都给上来啊。”
小二应了一声,马上先端过来了两碟精致的点心。
对于二逑来说,现在的情况就类似于后世的一个旅游口号“来都来了”,于是只得耐着性子多坐一会。
夹起一块点心,二逑随口问道:“听你们口音,可是正宗得官话啊。”
李台答道:“恩公眼光真准。咱们兄妹两啊,就是从京城来的。”
荆州这种大城,南来北往,出现哪个地方的人都不稀奇。二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句。
李台的彩虹屁马上跟上了:“昨日舍妹回家之后,对我说恩公仪表堂堂,简直是潘安转世宋玉再生。当时我还不信,如今见到恩公,才觉得我那妹妹说的简直是大错特错。要我说啊,潘安宋玉若是见到恩公,恐怕得羞愧得钻到土里。”
听到这话,二俅一下就警惕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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