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刑徒以及少数贬官家族,根本撑不起一个健全的社会,因为流放的刑徒,绝大多数都是光棍,不是穷的没有办法了,谁会造反然后被流放?因为穷,所以大多数因为农民起义而被流放的刑徒都是光棍,到了东洲后,他们不可能不娶妻生子,而这里最多的女人,都是土著女人。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向土著掠夺女性,和平的方式有交易,拿财物向生番部落换取女性,哪怕是守寡带孩子的女人,也不愁没人要,也有暴力的方式,比如从那些敌对的部落掠夺女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二十年时间里,就将东海岸百万生番同化。事实上同化是双向的,东海岸的土著跟大平原和西海岸土著的文化不一样,这里停留在母系时代,因此这里的土著接受外来男性更容易。早期宋人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于这里的母系氏族十分好奇,将碰到的母系部族一度成为赘婿部。
对于一些依附于九军州或者跟九军州结盟的友好土著部族来说,双方生活在同一区域,女性地位很高,非常开放,很可能一个土著女子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跟一个流放的光棍汉勾搭在一起后,这个光棍汉就欢天喜地的跟老婆回她们的部落了。数以万计的光棍汉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嫁”了出去。
大批光棍进入赘婿部族,直接带去了汉人的文化,当然有糟粕,但更多是优势。流放光棍主要是活不下去的无地贫民,都是农民。进入赘婿部落之后,他们很容易就能得到土地,成为优秀的农民。当生番们吃饱喝足之后,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喝酒的时候,他们在精心照顾他们的庄稼,当土著收割了玉米烤着吃的时候,他们将剩余的粮食用来酿酒,他们种植的土地也比生番更多,因为他们懂得用牛耕。而且这些当了赘婿的光棍,还是九军州的汉人和土著的纽带,许多汉人和土著的贸易,都是他们在参与,所以他们很容易变得更为富裕。
大量入赘的汉人,为土著部落带去了更先进的农业技术,养殖牲口的技术,引进了更多的农作物,他们自己也渐渐成为土著部落里的优势族群。
东部土著,虽然保持着母系氏族的文化,但却处在一个母系跟父系交融的时代。她们的文化视角还是母系的,财富传承以母系血缘为主,小姨而不是叔叔继承兄长(嫂子)的财富。但是部落酋长,却是男性为主。所以一些氏族部落,甚至有入赘的汉人因为功绩,被推举成为酋长的。
成为酋长的汉人,跟氏族传统严重冲突,因为按照氏族的继承制度,他的儿子无权继承酋长职务。因为在母系视角下,他的儿子被看做是其他部落的人,将来是要“嫁”出去的。他的酋长之位,一般是他妻子姐妹的儿子来继承。
这种认识冲突,在地位弱势的汉人酋长来说只能默认,但有一些酋长则比较强势。此时的东岸土著,还没进入易洛魁和波瓦坦联盟这种部落联盟时代,还处在氏族时代,往往一个部落,就是一个以女性血缘纽带组成的大氏族,规模相当于一个个村落。在村落规模的社会中,个人才能往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有的酋长,甚至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村落的面貌。有一些村落,基本上是汉人酋长带着整村人跟九军州的商人贸易,从而比周围其他村落更加富裕。在这种情况下,酋长本人的话语权非常大。
冲突出现之后,有的酋长成功将本部族转变成了父系部族,有的部族则选择了反叛。可是酋长之子,很容易得到外部力量支持。九军州就是他们的后盾,这种引入外部力量,制衡村落风俗的情况,也是一种补贴效应。
短短一代人之后,许多部族就从母系转为父系。
经济上,这些部族汉化的也很深。以前他们居住在茅草屋中,一来是技术限制,不懂得建造更坚固耐用的房屋,二来是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是半定居部族,刀耕火种,经常迁徙,一块土地耕种久了,地力下降,他们就迁走,重新选择一块土地开垦。汉人带来的,则是更加定居的生活,他们引入了烧砖等技术,建造青砖大瓦房,不在迁徙。虽然也会休耕轮种,可地块要小的多,在固定的村落周围就能轮种开来。
因此大量靠近九军州的土著部族开始定居,仅仅在村落周边的几千亩土地范围内轮种,长久定居带来了新的生活方式。
有的部族开始固定的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烟草,跟九军州的汉人商人贸易。换来食盐、铁器等物资。有些地理位置比较优越的部族村落,比如河流沿岸的村落,甚至演变成了商业市镇,通过中转九军州跟内陆土著部落的贸易获利,农业甚至都成为一种副业。有的汉人赘婿,则为部落带去了文字、医学等知识,他们成为医生或者教书先生这样的角色,水平大多不高,教书的先生往往只是粗通文字,医生则是赤脚大夫级别的。可依然是巨大的文明提高,许多部族因此而成功躲过一次灭族式的瘟疫,有的部族因此而诞生了一批能够读书写字的青年才俊。
通过大量人口输入的方式,同化的生番部族更多。
因此当九军州在城池和城池周边的定居点安置着百万汉人移民的同时,在周边地区,还有百万汉化的生番部族。
这两百万人口,相当于大宋朝廷留给新生的大汉国的一份遗产,因为在被李靖轻易吞并之后,大宋选择了默认,不然他们不会派晏青作为国使来祝贺李靖登基。
“具体任命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出征回来之后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去九军州以大宋国使身份,帮我安抚一下那里的子民吧。”
李靖安排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