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灵，鬼，凶，灾，厄
鬼牙寥寥三言两语，描绘出一件恐怖且悲哀的往事，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样内情的岳铮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还有这种事？一个长工失控异变的怪物都这么恐怖？”
“你千万不要小瞧彻底失控异变的人，哪怕对方原本只是路边一个虚弱的乞丐。”
鬼牙警告道：
“虎副尉应该告知过你那些东西的来历，被鬼神污染的人精神崩溃变成疯子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表现，这也是最好对付的被污染者。但是梦境深海越深，遇到的鬼神越恐怖，造成的污染和异变也就越可怕，被污染者到了深度污染、彻底异变的程度，往往就有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生命力极度顽强的特性，如果不是因为它们都毫无理智可言，我们除魔人要付出的伤亡起码还要翻倍。”
岳铮当然不会小看，他只是对除魔人会面临的危险的认知更加清晰了几分，不由得问道：
“那我们通过什么才能判断异变者的危险程度？”
“当然有办法，否则你以为除魔堂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鬼牙呵呵一笑：
“除魔总会给下属所有除魔人机构都分发了侦测灵玉，这东西的原理我不清楚，只知道只要携带侦测灵玉靠近失控异变者的时候，就能通过侦测灵玉的亮度等级粗略判断异变者的污染程度，大致被分为了五档，分别是：灵，鬼，凶，灾，厄！”
侦测灵玉？
灵，鬼，凶，灾，厄？
从这简短的五个字中听出了十足不详的味道，岳铮心中琢磨了一下，一下就想起当初自己被虎副尉等人包围的时候，许良手中就好像拿着类似的东西：
“这五档代表什么意思？”
“灵级，代表着轻微程度的鬼神力量污染，一般被污染者只是精神崩溃变成疯子，身体有可能出现局部性的异变，在精神的疯狂之下可能会自己杀死自己，也有可能无规则杀死别人。一般来说只要发现处理的及时，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面对岳铮，鬼牙也不耐烦，他沉闷的声音通过口罩传出来：
“鬼级，代表着轻度鬼神污染，这个程度的被污染者，除了精神的癫狂以外，身体已经开始重度异变，可以划分到怪物的行列。它们除了癫狂以外往往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放任不管的话短时间内就能危害到整条街区，除魔人们也必须要谨慎对待。”
“凶级，代表着中度鬼神污染，这个程度极其罕见，华然县起码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没有发生过了，我也是从卷宗上看到的。
据说凶级被污染者已经彻底畸变，甚至有可能会演变成恐怖的血肉魔怪，无意识的吞噬毁灭周围一切的生命存在，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灭绝半座城镇都有可能。如果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必须要集合除魔堂所有除魔人的力量才能杀死，”
到了凶级就可能灭绝半座城镇？
那再往上两级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一连串的讲述岳铮听的是心惊不已，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这个世界太危险，我特么的想回家！
“是不是在想怎么这么危险？”
似乎看出岳铮心里所想，鬼牙却低笑道：
“不用太过担心，以我们华然县的情况来说，十件里面有八九件都是最低级的灵级灾害，鬼级基本难得一见，凶级更是二三十年没有发生过，否则的话伤亡率也不会只有两成了。至于更高级的灾、厄两级......我连卷宗都不曾看到过，这两个级别似乎只是除魔人高层的推演，基本上可以不用理会。”
要是这样的话似乎还能接受，否则的话就该考虑一下怎么跑路了......
岳铮松了口气，心中腹诽了一下，然后问道：“那当时我的情况属于什么污染级别？还有三年前赵立新家的那个失控者呢？”
“你？”
鬼牙嘿然一笑：
“当时的你连灵级下的程度都没有达到，基本没有威胁，否则我们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你带回来。至于三年前赵家那次，污染等级已经达到了鬼级中，我们还当场阵亡了一个除魔人才将其绞杀。”
岳铮摸了摸下巴，好奇道：
“那么赵立新是怎么幸免于难的？”
鬼牙摇了摇头：
“他只是那天晚上恰巧不在家而已。那件事里，不仅仅是赵立新的父母，当时的赵家包括赵立新的表亲兄弟一家，住家的长工、护院，死于被污染者的人数共计十八个，据队长说当时的情况比屠宰场还要恐怖。
虽然后面除魔人赶到，最终彻底剿灭了被污染者，但是当时的赵家侥幸存活的已经不到一半，甚至有人被直接吓疯。如果不是赵立新在外外寻欢作乐很晚才归家，他恐怕也不一定能幸免于难。
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除魔堂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封锁消息，而自此之后的赵立新也大受打击，性情大变。他先是变卖了赵家所有的家产，然后几经周折，花费不小的代价加入了除魔堂，为的就是要亲手杀死所有的失控异变体，似乎只有这样才是他活下来的意义。”
原来如此......
听了赵立新的过往，岳铮的心情也有些复杂，继而问道：
“这么说是除魔堂看他境遇可怜，才收下他的么？”
“不，像他这样状况的人很多，除魔堂不是慈善机构，不会因此降低征召的标准。”
鬼牙缓缓道：
“赵立新家原本是远近有名的富户，穷文富武，以他的家境自然有很优越的呼吸法修行条件，达到呼吸法二段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他加入除魔堂靠的是自身的实力。实际上他的天赋也很不错，如果不是前些年声色犬马的生活，他的修行成就还会更高。
不过这些你都不必在意，说一千道一万，他也只是个有点偏激的可怜人罢了，以后你尽量还是离他远点吧。”
说完，鬼牙转身离开，站在原地的岳铮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偏激的可怜人么？
赵立新的境遇他同情，对方恨屋及乌的心态他能理解，但把怨气发泄到他头上就不行。毕竟他莫名其妙穿越过来眉心上还多出了一只眼睛，本来就属于受害者，他自己还没地方说理，又怎么可能愿意成为别人的出气筒？
虽然他现在还是个菜鸟弱鸡，但是作为一个不讲道理的挂比，他可无所畏惧。
发育前唯唯诺诺，发育后重拳出击，对方识趣还好，后面要是再找麻烦到他的头上，他可绝不会客气。
......
离开训练场，接下来的时间岳铮没有再继续练习裂空刀密册，而是回到了宿舍中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练习起铁身功密册。
练习了两个多小时，他的体力再度消耗一空，一直推进到三十六个架势的第十六个后到达极限，然后停了下来。
外面的天色阴暗下来后，估摸着到了放饭的时间，他收拾了一番再度来到食堂一顿大快朵颐，狠狠补充了一番损耗的体力。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电视、网络之类的娱乐活动，除魔人们的生活们也乏善可陈，岳铮离开食堂就回到了宿舍，而后也没有再耗费体力练习密册，而是默默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昏暗的天色，思索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明天就要开始特训了，也不知道训练的内容会是些什么。”
岳铮意念一动中，调出了自己的辅助面板：
“但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尽全力在开始值夜任务之前将《铁身功》、《裂空刀》入门、提升，否则一旦面临什么危险情况，恐怕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想起赵立新的遭遇和鬼牙的话，岳铮的内心有些沉重。
虽然按照鬼牙所说，大部分的鬼神污染者只有最普通的灵级，像赵家被灭门那次彻底异变的怪物只是少数，但是岳铮考虑问题向来都是以最坏的情况做打算，这种情况下拥有自己的底牌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两本密册要等入门以后才能尝试加点，但是现在天命点数只剩下了4点，怎么分配也是一个问题。”
岳铮看着面板上剩余的四点天命点叹了口气。
以他现在中级呼吸法大成的地步，只要再升级两次，他就可以将呼吸法进阶到高级层次，也就是像许良这样正式除魔人的地步。
但是一方面这样极速进阶对他的承受能力是一种考验，另一方面就是如果这么加上去，日后一旦面临战斗，他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出来自己呼吸法不正常提升的事情，无疑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算了，升级呼吸法的事情暂时先放放，提升的机会先留到两本密册入门了以后再说。要是穿越前我再多肝一点天命点，现在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叹了一口气，岳铮反复思索着：
“辅助面板的功能、效果和游戏里一样，按理来说天命点应该也是可以增加的，一定是有什么我还没有发现......”
游戏里面，天命点获取的主要途径除了做特殊任务以外，就是蹲守各大服务器定时定点刷新的世界boss，但是真实世界显然不会有这些东西，岳铮想来想去都是毫无头绪。
夜色渐深，整栋住宿楼中悄无声息，岳铮最终放弃了各种设想，回到床上，摆出了中级呼吸法的冥想姿势。
呼吸法，是除魔人们拥有强大实力的根本所在，原理就是意念冥想，调整呼吸，身体和内息配合，强壮精神和体质。这个法门不仅仅是修行的法门，对身体精力的恢复也有很好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能代替睡眠的作用。
辅助面板的天命点所剩不多，岳铮目前为止也一直没有找到增加天命点的方式，所以除非必要，接下来他不能再轻易动用，那么靠自己修炼也就成为了必要。
夜幕降临，日升月落，就这样，岳铮来到除魔堂的第一个夜晚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