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宣政殿之中，听完了沈千秋的汇报，让这些日子以来基本上都没听过什么好消息的天子，一直阴沉的一张脸终于有些放晴的迹象。
赞了一声之后再次确认道：“如此说来，这风云榜第一阶段是可以告一完结了？”
“是，”沈千秋和丘聚一同应道。
“很好。”
天子再次道了一声好，让沈千秋两人两人面露喜色，让不由感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
真是太难了。
大周十三州，疆土何其辽阔。
而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习武之人又多少江鲫。光是将其登记在册，就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在加上整理这些人的战绩，理清这些人的人物关系、性格等等。
沈千秋和丘聚等当时看这个工作量的时候，掉头摔门走的心都有了。
没办法，谁让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沈千秋等人自然是不好找外人帮忙，只能几家衙门有一个算一个，会识字读文的就拉过来当壮丁。
其中大部分人可能这辈子写的字都没有这几天的多，现在看到笔都肝颤。
而现在，他们的付出总算是有回报了。
听见没有，天子连说了两声好。他们这些做臣子，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提下方，沈千秋和丘聚人感怀伤感，暗道接下来日子总算是可以休息，缓一缓了。
天子见他们手中的事已经差不多完结了，能够抽出人手来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决定，准备将你很差事教他们的手中。
因此还没有等沈千秋和丘聚他们两个人畅想多久，这休息的时间如何安排。
天子接下来的话，便如同狠狠给了他们一棒子一样，将这些畅想全部都摧毁的烟消云散。
“既然两位爱卿手中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那正好，朕有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天子直接无视两人略微有些僵住的表情，示意了一下高望。将那份由大行司所上呈的奏报传了下去，待两人传阅完毕之后，继而道：“想来你们应该记得，日前，朕遣宗正府、都司空马服君赵奢，接手尔等手中有关与天吴，和天门地户之事。
而马服君选择了从幽州作为突破点，于月前出发，带宗正府高手，于幽州查察。然而就在马服君到达幽州之后，不久便断了音讯，其最后一封奏报上说提到的目的地，正是辽阳！”
“陛下的意思是……”丘聚率先开口，迟疑道：“这大行司、幽州千户所奏报的，数日之前辽阳城外有天人武者争锋，那天人武者之中的其中一个……正是马服君？”
“朕也希望不是，”天子沉声道：“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抽出精锐之士，和大行司一同查察此事。如果马服君无恙最好，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皇家的血不能白流，定要让那动手算计的贼子百倍千倍的来偿还！”
“是，”沈千秋和丘聚虽然此时心中是百般不愿，还是硬着头皮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确实是烫手的山芋。
毕竟连天榜第五的马服君赵奢都栽了，他们手下去也是白给。
不，不要说是他们手下了。
就是他们亲身前往，恐怕也同样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不过天子已经下令了，而且事关宗室皇家，容不得他们拒绝。因此只能咬着牙应是，表示自己等人应当会尽快派出他们各衙门之中的精锐之士，配合大行司的人，尽快查明其中详细。
见天子在无其他事情，三司衙门的人便很快告退。只于天子一人，和些许内侍于宣政殿之中。
就这么默然良久，天子便将手伸向一旁还没有批完的最后一份奏章。待翻开一看，见其中又和天吴和天门地户有那么一丝关联之后。
顿时又联想到马服君皇室最利的刀，很可能也同样是陨落在其手。天子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一直被他压抑在体内的怒火，以茶凉了等为名，连续仗毙了数位内侍。
让高望这位副总管太监都噤若寒蝉，生怕触了天子的眉头，也成为庭杖下的牺牲品。
“天门地户！天吴！不要让朕抓到你们，要不然，朕定当让尔等尝遍天下酷刑！”
不提长夜漫漫之中，已然无心睡眠的天子。
另一边，沈千秋和丘聚这对难兄难弟终于返回拱卫司衙门，准备开始安排人手前往幽州，查察辽阳之事相关。
而这么一安排，两人才发现，虽然现在这拟定风云榜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然而在之后发行风云榜，以及其后维护引导阶段，同样是需要不菲的人手。
一时间，让两个人也不由更加痛恨，那个给他们找了不知道有多少麻烦的天吴和天门地户。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是将名单确认，而后便是将名单下发下去，将准备派遣的人手都召集到面前。
人来得很快，而沈千秋也没有耽误他们的时间。简单地训了几句话之后，沈千秋便让他们各自回去收拾一下。于午时开始启程，和大行寺以及皇城司的人一同前往幽州。
当然，也不是都挥退了，此次由沈千秋安排负责领队的，身份最高的拱卫司同知陆九重，则被沈千秋给留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沈千秋便再次开口，叮嘱道：“九重啊，司里的人，就你最稳重。所以此次我才决定由你带队，和皇城司以及大行司的人一同去幽州查察。”
“谢指挥使大人抬爱，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将辽阳之事查明。”没错，这次拱卫司派的人又是陆九重。
没办法，拱卫司现在能用的人着实不多。而幽州之事又是天子叮嘱过，必须要派精锐之士的，沈千秋自然是不敢在这上面糊弄。
选来选去，最后就陆九重身份够高，而且办事也就像他之前所提到的，稳重。
“不，不，不用竭尽所能，”沈千秋说着便扫视了一下四周，继而对着陆九重低声道：“此次幽州一行，以保存我们的人为第一要务。就像我刚刚说的，九重，我这次之所以派你领队，就是因为你这个人稳重，不争功。”
“大人的意思是……”陆九重迟疑道。
“你想想，此次为何要派你们去幽州，”沈千秋低声道：“连马服君现在都音信全无，你们难不成还能够比得上马服君吗？”
“我知道了，大人，”陆九重连忙同样低声道：“属下定会护同袍以周全，去时是多少，回来之时，也同样会是多少。”
“很好，有九重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沈千秋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似乎也不想眼前的人误会自己，于是便接受道：“其实我也不想如此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拱卫司这段时间……中上层的损失实在是太大，各处人手的告急，要是在……嗨……”
虽然沈千秋并没有将话说全，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因此陆九重便再次低声表示理解，使得沈千秋大为宽慰，又叮嘱了几句相关细节之后，便放陆九重离开。
不提京中，渐起的风云。
另一边，幽州渔阳，经过了几分邀约。玉观音觉得自己已经和白礼足够熟络了以后，便准备开始执行她那个有些想当然的计划。
大行司的死士纷纷潜伏于东城处早就踩好点儿的地方，等待着白礼等人的来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