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炳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瓶颈,人员一下增长太多,他的钱粮快支撑不了了。枪支已经不够用了,一千六百号人,枪支只有九百多枝,子弹也只有三万余发。钱更是只有不到30万,即使把缴获的那些烟土卖了,也不过不到七十万,粮食更是坐吃山空。
没有长久的经济手段,没有稳定的粮食来源,军火来源,陆仁炳很快就要陷入其他军阀的困境了。想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就得不但扩军,要扩军,就得不断扩张地盘掳掠,不断扩张,就要跟别人打仗。
但是现在陆仁炳不能停下扩张的步伐,停止就是死亡。
因此过了年,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之后,陆仁炳麾下的人马,开始了向其他四县山林扩张的不归路。郑芒带领三百人负责上县,杨勇率领三百人进军落县,王九允负责华县,连胜佳负责水南。
计划是陆仁炳伙同全体军官,反复斟酌几易其稿制定的。
陆仁炳带着侦察营,反复侦查深挖线索,确保不再出现麻家寨那样的乌龙。
此次战役的主要目标有三,
一、是肃清所有不服从的匪寨,收拢青壮新兵,并解救妇女,肉票。
二、清查山区人口,田地,建立是实在在的统治,为接下来的山地种田做准备。调查区域内的工矿企业状况。
三、要在各县建立至少一个类似界牌镇的大镇基地,并借由原有的山寨,建立一张严密的控制网络。
陆仁炳坐守界牌镇,开始搜集地区地区材料,制定发展策略。
经过多方打探,通过与各地有见识的老人聊天,陆仁炳了解到,他所在的地区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无是处。柞水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山林密布,但是有铁矿,铅矿还有少量金银矿。洛县更是八山半水半分田,但是这里却是个宝藏之地,铁矿,铜矿,金矿,还有储量丰富的煤矿,虽然是烟煤,但是足够陆仁炳施展拳脚了。
更绝妙的是,因为民国后,这里匪患丛生,原先仅有的一点小规模开采冶炼活动,现在也濒临消失,此乃天赐陆仁炳种田地也。商县冶铸业发达,煤矿铁矿,铅,贡,金,银铜矿也多有分布。
同样受困于乱世与匪患,这里工矿凋敝,民生艰难,华县现在以农业为主,但是陆仁炳知道,这里是全国有名的有色金属钼矿的生产中心,钼钢在工业生产中的重要作用毋庸置疑,虽然现在这种矿,距离陆仁炳能运用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水南,滋水是产量大县,等将来陆仁炳将这几县控制在手之后,建立一个完整的枪械制造工厂还是问题不大的。至少靠卖煤铁,也总能顾住温饱吧。
还等什么,开干吧。
陆仁炳开始在所辖地盘内搜罗可以把他抛头露面的人物,前往长安,搜罗机器人才。长安作为西部重镇,在洋务运动开始后,就开始建立机器制造局,先是左宗棠建立的机器制造局,后迁往兰州。1894年,鹿钟麟将火药局迁回,又建立新的陕省制造局,主要产品有铜火帽、铜管拉火、砂布、硫酸、硝酸、盐酸、铜引信、铜底火、火药、仿洋火药、铅丸、指挥刀、钢面三层九块大铁靶、小口无铅箭、曼利夏无铅箭及修制各式前后膛枪炮等,1905年,又建火药局年生产火药达4万公斤,民国至今,长安制造局发展停滞。
陆仁炳主要是派人去看看能不能挖到有经验的工人,顺便搜罗一些被淘汰的生产设备,及工具什么的。
他现在要新建立工业,也只能按照太祖时代发行的备战手册开始手搓高炉,锤敲生产线了。好在华县,落县,商县不缺铁匠,也不用完全从原始状态起步。
嗯,富贵时代陆仁炳可是将《赤脚医生手册》,《军地两用人才之友》,《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工农兵版《十万个为什么?》的忠实拥趸,手搓一套军功生产体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先解决有无,再升级换代。
有了思路的陆仁炳,在练兵至于,开始埋头整理发展思路编写计划。
看着陆仁炳在一叠纸上写写画画,认识一点字的田小娥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黑娃读过几年书,认识字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黑娃又是从哪里学的当兵打仗,从哪里学的这些鬼画符。
陆仁炳写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什么建立土法炼焦,土高炉冶铁,高碳钢,钼钢,锰钢什么的又是什么?什么土法炼铜,什么三酸两碱的制作,看得田小娥脑袋都大了。
后来她干脆不再去想,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偶尔红杏出墙了个心仪的小长工,却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是个摸不透的神秘人,这种事情不能细想,一想就容易出事情。
所以她悄悄地,在一旁打量着陆仁炳的脸庞,除了军旅生涯,让这个男人的面目变得更硬朗之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黑娃。
这就对了。
虽说陆仁炳,已经成为一个地跨两县,手下有一千五六百人枪的小军头了。但是在田小娥心中他还是那个憨憨的小长工。
除了征战在外的日子,他两个都是睡在一个炕上,只要田小娥一撩拨,这个男人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狂野粗放。这就足够了。什么悔教丈夫丈夫觅封侯之类的话,田小娥是不屑的,男子汉么不去晃荡,老守着个婆娘有什么出息。
至于黑,白牡丹二人虽然现在也是统领百十号妇女的头领了。但是她俩还是以陆仁炳和田小娥的侍女自居,居住在二人的隔壁,仍然干些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工作。
倒不是她们自甘堕落,只是她们真的不敢脱离陆仁炳两口子的庇护。
他们见多了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妇女,如何讲述他们在匪窟的悲惨遭遇。
每天不分昼夜,不知道多少人,也不洗澡,带着臭烘烘的汗气就爬上了她们的床,各种脏病都无法控制,无论她们如何哀求都没有人同情她们一点。
虽说那些恶心的家伙,大部分都被陆仁炳扔去了苦役队,但是还有一些摇身一变加入了正规军。那些女人,对那些男人天生厌恶,看一眼都感觉恶心。
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即使放她们归家,她们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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