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建院线这个大坑在身后,所以陆仁炳年后特意聘请了一个专门的营销团队,负责帮剧团联系演出。这个团队负责往香江,南洋各地的报纸上刊登广告,然后收集演出信息。
托陆仁炳用小号给自己造势的原因,文武生靓邦的名声渐渐有了一些反响,光是在香江本地的演出邀请就排满了两个月。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个新崛起的名角儿的成色。
这些单子还都是经过营销团队筛选的,出价比较高的,如果大小单子都接的话,陆仁炳估计一年都演不完。虽说忙是忙,但是赚钱嘛,累一点又怎么了。唱戏的,最怕没人请。
所以这个剧团的人都很开心,士气高昂。
为了赶路方便,陆仁炳又买了几辆马车,拉着箱笼和人员。一行人浩浩荡荡,还挺威风。
这一天,陆仁炳一行人从一个大户家唱完堂会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山坳,发现一群村民,正围在一起高声的呼喝着什么,然后忽然有一人大喝一声“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按照族规,一定要将她活活打死,沉塘都便宜了她,来大家一起上砸死她。”
声音落吧,那人就将一块头颅大的石块,狠狠的砸向人群中的一个地方,紧接着就是惨绝人寰的女声惨叫。
女人的惨叫仿佛唤醒了那群人的野性,大家纷纷开始拿手中的石头砸向她,一边砸,一边还不停的呼喝。
陆仁炳一帮人都被惊呆了,正和陆仁炳说说笑笑的如花,也面色突变,瑟瑟发抖起来。
“唉,”陆仁炳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在这个宗族社会,乡间的私刑屡禁不止,这肯定又是哪个女子被捉奸在床了。
陆仁炳本待不管的,忽然他听到那人群传来的女人的声音“我冤枉啊~~”
那分明是大戏的腔调。是同行,那就必须得施以援手了。这年头戏子是下九流,见人低一头,但越是如此,戏子们反而是自尊心最强的一批人。
倘若她们嫁了人,但凡有生计,她们会比寻常的女子更注重三从四德,绝不会轻易犯错。
情况危急,陆仁炳也顾不得许多,照那帮人的架势,地上的女子,很快就会被砸成肉泥了。
“住手!”陆仁炳运起真气,爆吼一声,震得所有人耳膜直颤。那群拿着石头砸人的,也都被这晴天霹雳震得暂停了数秒。
陆仁炳快速飞奔上前,推开了人群,将地上已经被人砸的血肉模糊的女子,抱了出来,然后又快速回到车队,吩咐队伍里的人赶紧给这个女子止血包扎。
这女人被捆绑着手脚,因此根本无法保护自身那群人根本就是要致人于死地,根本没有留手,这女人的脑袋上被砸出了大窟窿,脸上也被砸的变了形。身上更是处处骨折,遍体鳞伤。
陆仁炳已经用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到了地方之后,队伍里人的大都会一点治疗跌打损伤的,平时陆仁炳也像他们传授过一些,止血的技巧,车队里有药和纱布,陆仁炳让如花负责安排人救治那个女人。
他则带着队伍里的武生龙套二十来人,手持棍棒应付反应过来的村民。
村民在一个五十多的老汉带领下,来到陆仁炳一伙人的对面十来步的距离上停下。懒汉身后是五六十号年龄各异的的汉子。老汉还没张口,他旁边的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开口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抢我们的人?”
陆仁炳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他冲着那个老汉拱拱手,说道“这位老丈,敢问你们在行私刑么?”
老汉闻言,身形一顿,他是有点见识的,知道现在港英官方禁绝私刑,前一段时间还立法规定禁止蓄奴。他们这种行为倘若有人报官的话,是一定会被抓的。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村的事情,你们少管,别给自己找麻烦。”老汉虽然怕官,但并不软骨。这个年代的港英官府也怕麻烦,尤其是这种地方宗族的聚集,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前一段时间因为新界土地收归官有,引发了大规模的反抗活动,刚刚以官府的妥协给原住民予丁权为结束,一场乱局死伤百十人。港英官府现在听见地方宗民闹事就头疼。
所以这老汉现在对于官府并不像普通村民那么惧怕。
“老丈,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也不想跟贵村交恶,但是我听到这受伤的女子似乎是唱戏的,我们是同行,我们是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姐妹受到无端凌辱的。希望贵村能给个交代,否则我将投书八和会馆,贵村再也别想请任何戏班吹鼓了。”
陆仁炳的话说出来,对面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是听过八和会馆制裁那些不及时付款的村庄的故事。
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的。倘若一整个村子都请不来吹鼓戏班,那肯定会被人笑话的。虽说谁都看不起下九流的戏子,但是谁也没必要得罪所有的唱戏的。
老汉咳嗽了一声,正想开口说话。他旁边的那个斯文书生抢先开口道“你休要拿大话吓唬人,八和会馆怎么了,八和会馆就要包庇犯了七出之罪,与人通奸的弟子么?”
“是啊,是啊,难怪人家说戏子无义。”
“像这样的婊子就该沉塘,就该被用石头砸死。”一时间老汉身后的人群又开始哄乱起来。
“诸位,还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倘若真是这地上的女子犯错,你们要杀要剐,鄙人绝不阻拦;倘若你们颠倒黑白,栽赃陷害,那就休要怪陈某多管闲事。”
说着陆仁炳用力掷出了手中的齐眉棍,电光火石之间,棍子飞出五丈远,然后齐根没入石中。
效果惊人,双方的人群都被陆仁炳这一手镇住了。
陆仁炳首先让那个老是抢话的斯文书生出列,在武力的震慑下,那人战战兢兢的出列。
陆仁炳让人从车上搬下一把太师椅,坐在人群中央。
自有扮演三班衙役的龙套们,手拿水火棍,分列两旁。就差来个“威武”的高喝了。
“堂下,何人?”陆仁炳严肃的问道。
那人吓的差点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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