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部官员猛然间悟了,在李家庄子当庄户,比在朝廷当官员还舒服。
官员的子女想进朝廷的一些书院,得看品级。
李家庄子不用,外人想把孩子送进去,难如登天。
书院教授的内容跟李家庄子讲的课,差别就更大了。
“唉!某官小位卑,家中娃娃不得荫,当爹的没当好。”官员如是一想,难过不已。
“东主在编教材,今年等东主回来,发到京兆府先试行一年,若可,再推广。”
庄户说出秘密,让官员高兴高兴。
水部官员的家住在城南,那一片后来专门建的官员居住区。
不少官员买不起长安及左近的房子,租房子又贵,便宜的地方太远。
已往每日上班,要早早起来,等下班,很晚才能到家。
甚至买牲畜买不起,只能自己走。
妻子于家中看孩子,同时织补、刺绣,以补贴家用。
品级低,需要早上出来的时候带上食盒,到工部下辖的水部吃。
现在搬到城南,免费住房子,还有额外补贴,上班有专门的有轨马车当班车。
有孩子自然在长安的官学上课,吃饭也由陛下管,别带饭了。
他们又开始操心孩子所学,自己回家要教,却总觉得比不上李家庄子的娃娃们。
“李东主出了许多书,用来教育,还要再出?”
官员刚把一块鸡肉放到嘴里,连忙吐出来,发问。
“东主不在乎别人学得更好,东主所会之博大深邃,岂会在乎些许皮毛?
东主眼下所传之术,乃沧海一粟,学会了,也仅仅知道天高地厚罢了。”
庄户一副我没装逼的样子跟官员说。
官员:“……”
他头一次发现天高地厚是这样用的。
“真如此?不敢想,一想就激动,等我去方便一下。”官员一激动就要尿尿。
庄户看着起身的官员:“你就是胆子小,怕啥?使劲想,不然就是胆小肾微,总尿尿。”
官员刚迈步就是一个踉跄,他听懂了,不懂的是这个词怎么就改了?
……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
天上没有月亮,游艇大厅中却唱着关于月亮的歌。
小丫头手上未拿叶子,她只负责听和看。
小兰在唱,李易拉小提琴,唱的话下巴疼。
李易决定今天不讲课,教大弟子学音乐,有时患者,听音乐也是一种治疗方法。
比如‘咚咚咚咚’的架子鼓的地鼓一顿踩,有的人心情就好了,有的人就犯病了。
管弦乐也是一样,能叫人开心,亦可令人难过。
比如说二泉映月,名字多好听啊,结果一听内容,有的人沉迷进去,有人的恨不能找到放音乐或演奏的人捶一顿。
音乐都有两面性呢,何况医道。
所以李易教大弟子音乐,他的目的跟医疗……没有一点关系。
他只是想让小丫头接触更多的非医疗事情的东西,快乐起来。
别整天以为自己是医者,看病患死去而难过。
负面情绪积累多了,反过来会影响到技术提高,更带给患者负面观感官。
李易自己接疹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的,
哪怕他刚刚生过气,而且还没吃饭,饿得难受,他一样展现出他的职业素养。
自己学医的时候宣过誓、懂得规矩、清楚理念。
患者是人,自己也是人,人与人的接触。
如果在这个接触的过程中带着偏见、金钱概念、自以为是的身份等级、冷漠无视。
那是否违背初衷?违背誓言?违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规矩?
李易都懂,社会性问题。
他从自身角度出发,教大弟子感受更多的美好,音乐就是其一。
音乐能够激励将士冲锋,亦可安抚人心。
“师父,这个是思乡曲吧?感觉像你写,哦,你抄的那个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小丫头听过两遍,想一想,问师父。
李易左手攥了下拳头,放下小提琴,揉揉大弟子的脑袋:“为师会努力地把所学所会教给你。”
李易都嫉妒了,这天赋,怪不得老天爷要收走。
他再次坚定信念,找更多死囚练手。
按照唐律,死囚可杀不可虐;按照皇权,天下之罪借可赦;按照社会,千百死尽唯一个;按照意愿,必死之人愿求活。
故此,没毛病,就找死囚。
大家都开心,受害者的家属,在拿到大量补偿,并且知道那个杀害自己家人的罪犯会接受一次次地实验,也舒心。
受害者家属会认为直接杀你不解恨,就看着你面临死亡,这次活了,还有下一次。
“师父,你是因为我天赋好才救我的对不?”小丫头仰头看李易。
“天赋好的人多了,这世上就不缺天才。缺少的是一个心中怀着治愈苍生的而又是天才的人。
当你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的时候,你想的是利用这几年多救治别人。
野马千万,独狼可虐,只怪无马同搏;为人一户,狼心存怯,盖因生死相托。
为师所救,非救你一人,乃表大唐医德。”
李易说完,把大弟子抱起来,扛在肩膀上,转圈。
小丫头开心地笑起来,一点都不怕。
“李郎,科举之后,能通过多少?”
等李易快把自己给转晕停住来放下小丫头的时候,永穆公主轻声询问。
她也知道,今年的科举不一样,要求太高了。
“通过多少都无所谓,还有明年呢,给大唐的学子们一个思路,考科举,别光被东西,还有写诗赋。
诗赋不过小道,沉下去,把心思沉下去。
不会种地不怕,只要懂得选拔会种地的人才加以培养。
官员可以不会种田地、不会治水利、不会房舍葺、不会蚕棉技。
你总得引导吧?让会的人处在需要的位置上。
如果这个都不会,要你有何用?听你写诗作赋?那有位置,别当实权官儿。”
李易对今年的科举没指望过多少能中的,没中无所谓。
到了京兆府,朝廷白养你一年,明年你再考,在这个阶段中,你看报纸,多学学。
“李郎,我发现了,许多岛子的人以贝壳当货币,咱能不能利用?”
永穆公主听李易说朝堂上的事情,思维发散,想别的。
“能,但不是贝壳,而是咱们的货币。哎呀,闻恬,你咋那么聪明呢?来亲一个。”
李易闭上眼睛耍流氓,嘟起嘴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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