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去过几个地方的烈士陵园,有的晚上有门,不开,白天去。
有的根本无人守着,人家拿工钱的人帮忙维护一下,随便进。
他清明的时候有时会去,白天没时间,大半夜的也去,换个墓地,哪怕是公墓,都能吓死人。
进烈士陵园,他就无所谓了。
要说害怕,只能是有坏人,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等装了监控,坏人也不怕了,坏人大晚上的在那里干啥呀?干坏事保证被抓,跑不了的。
现在他就要把大唐最大的烈士陵园跟新的天枢放在一起,还有优秀的工匠和官员的功德碑。
代表大唐地位的天枢、代表能工巧匠和优秀官员的记载位置、代表为大唐利益而亡的烈士。
三者互相并不冲突,反而十分和谐。
没有最后的一个,哪来的第二个?没有最后一个和第二个,第一个岂不成了笑话?
“三哥,人的恐惧在于未知,这个‘未知’有各种理解。然,最直白来讲,即不知道。
不知道敌人从哪里打过来,所以恐惧;不知道大雨天河堤会不会决口,所以恐惧;
不知道得了伤寒能不能活,所以恐惧;不知道干旱时土地是不是缺水,所以恐惧:
那么,不知道这个墓地里的人都是谁,他们跑出来是否伤害自己,所以恐惧。
如果有个墓园,告诉百姓,这里死去的都是羽林飞骑,他们为保护大唐百姓而亡,百姓会害怕吗?”
李易从行为心理学上给李隆基分析,人,究竟害怕什么?
关键在于为止,不知道某个事情对自己本身会造成伤害,甚至死亡,自然怕,谁不怕?
烈士陵园不是未知,是已知。那些为保护自己而奉献生命的英雄们,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故此不怕。
李易觉得他那时有人诬蔑烈士,拘留几天,没有必要,拘留多残酷啊,要温和、要教育。
比如说把那些人绑起来晚上扔到烈士陵园里,拘留十五天的话,就扔十五个晚上。
周围都是花圈啊、纸人儿啊什么的,小风一吹,娑娑作响,隐约传来歌声,时断时续: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相信不用过十五个夜晚,他们很快会跟着一起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他们的灵魂会得到洗礼,比关拘留所管用多了。
当然,方法好不好是另一回事儿,把他们扔到烈士陵园行为的本身,对烈士就是种亵渎,他们不配。
而若英灵有魂,估计不会收拾他们,反而会原谅他们。
“圆圆,不是,闻恬,你敢半夜去羽林飞骑的墓地么?”李隆基向吃得满嘴油的大女儿问。
“敢?和敢没有关系,我想去就白天去,看得清楚。
晚上去看不清碑上的名字,我都记得他们呢。
有的太早了,李郎跟我说过他们长什么样,在训练的时候还哭过,喊着娘大哭。
我始终觉得他们活着,天黑看得不真切,都是灯影憧憧。
他们不是幽鬼,在我眼中,他们活在阳光之下。
如果怕光,我就多栽松柏,常青不败,郁郁千载。”
永穆公主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坦然道。
“何时开工?”李隆基明白了,宣传,让百姓相信,百姓才能拥护皇权。
“铁路修好后,人手充足,多找找汉白玉。先在报纸上说,以前折冲府为国征战而死的人,报上来。
另外明天开始发行的军报上,我提提此事,给边关将士精神上的支持。”
李易操心人手,大部分人全跑去修铁路了,烈士陵园规模大,包括天枢。
等一等,却不影响在报纸上给百姓洗脑,李易承认属于洗脑,神奇的是,他即便知道也不会害怕。
“可!”李隆基想起铁路最重要,天枢稍候。
有黄门匆匆来到门口,高力士出去,在门外片刻,高力士回来:“魏国公杨元琰卒了。”
说着他看李易,李易手上拿着撕下来的鸡架:“七十九岁,身体不行,不像尹知章,今年五十,马怀素六十。
两个人都编书,挺累的,提前让他们休息,养着身体,管一管教育方面的事情。
另外同州刺史解琬,已经给他送去许多保健品,不知道他能挺过去不,八十多了。”
“七十九的不是比八十多的小吗?”
永穆公主没想通,怎么那个死了你知道,这个你给人送保健品?
“一个在任上,一个早早回家,还能上任,说明身子骨可以,弄点好吃的喂喂,多活一年是一年。”
李易可没有闲心谁都管,这个八十多的,他都不清楚行不行。
李隆基叹口气,又死一个,魏国公啊,这个……得派人去一趟。
活着的要照顾,易弟提前安排,说明有用。
在李家庄子办公的四个宰辅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准备行文书,人家好歹是个魏国公。
“年岁一大,活一天便享一天的福啊,知古!”宋璟对过来说工部事情的魏知古说。
“我是生病,突然生病,不是寿禄,隆择也要多保养。”
魏知古今年七十二岁,毕构比他小三岁。
“小易给我镶了牙,吃饭香。”毕构实在不愿意提年岁这个事情。
“尹知章和马怀素之前被安排去带孩子,不编书了,倒是李易给出来一堆书。”苏颋谈另外两个人。
凡是被李易重点安排的,他们都盯着,想看看情况。
被安排的人自己心中有数,赶紧保持愉快的心情,吃营养餐。
他们不觉得不舒服,没有被李易重点关照的人才害怕。
每年都死好几个,李易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救?
大臣们都迷信了,认为只要李易想救,保证可以把人从阎王那里要出来。
他们知道水幕送孩子给徐家的事情,觉得李易故意以水幕为掩饰。
没有水幕的话,怕别人看出来真相,真相就是他确实把阎王给打了。
“要老夫说,在李家庄子办公最好,倒在皇城中,被送到庄子,时间未必够。”
姚崇从门口走进来,他也得到消息。
“照此说来老夫要搬家,离东门近一点,知古呢?”
毕构想着自己住得远,不如姚崇近,对魏知古说。
“租房子住?不如住张家村子,或者前面的楼房,总不能住李家庄子吧?”魏知古家在皇城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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