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冰衙衙主让一百零百枚转向,对准天空上的一百名阴将闪电射去,与此同时,他手指一弹,剩下的八枚冰矛射向宣秀。
冰矛射出后,他身子闪电后撤,脚一跺地。一道冰纹迅速以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宣秀的双脚被冰纹击中,顿时在鞋底上凝出坚硬无比的玄冰,阻止了他继续向前冲锋的动作。
八根冰矛接二连三地射来,宣秀深吸一口气,定住身形,沉稳巨盾,左右左上下,上下左,牢牢将八枚冰矛挡住。借着冰矛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撞击,他的双脚轰地脱离玄冰的桎梏,重获自由,他跳到冰面上滑行后退,将冰矛的冲击力轻松化掉。
在嶲州这几个月的奋战,他的战斗经验已经量变到达质变,可以举一反三,因地制宜。冰衙衙主这八根冰矛的攻击,换任何一个中四品的高手都只能剩下半条命,但是宣秀却稳稳接下,毫无损伤。
冰衙衙主的注意力被宣秀的表现彻底牵制。这种生存能力的中四品汉人高手,如果让他继续活下去,未来南巫国就要面对另一个薛青衣式高手!
这是冰衙衙主绝对不想看到的。
杀意在他心中滋长,令他完全忽略了另一边的情景。
他的一百根冰矛全部命中了天空中降落的一百名阴将。这一百名小四品阴将被冰矛刺了个对穿,但是他们的身上却闪烁出夺目的雷光。
如果冰衙衙主能够看到这雷光的颜色,他也许还能以遁法瞬息百丈,逃开这致命的雷击,但是他没看到,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一百个阴将是雷长夜专门用来干掉冰衙衙主的手段。黄鹤将飞鱼大娘船砸入南巫国阵地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掌控了飞鱼大娘船的控制。此刻的飞鱼大娘船就是一个上了陆地的气垫船,在平地上还能开。
此刻的雷长夜已经把石大嘴的人皮面具收起来,用自己的本来面目来操纵舵轮。
他通过阴将们的眼睛很快看到了宣锦在冰衙衙主头顶上的标记。江恣意用火符点的红莲之火。这是白银义从司内定的标记主攻敌人的手法。在战场上非常管用。他一看就知道冰衙衙主是主攻目标。
他操纵飞鱼大娘船侧转船身,让一百名阴将以最短时间跳船,组成空中菱形人阵。每一个阴将都被雷长夜发了一枚库存中的雷甲符。跳船之前,阴将们首先将雷甲符捏碎拍在身上。
当他们在空中组成大风筝时,雷甲符已经被完全激发。他们对冰衙衙主发射的金雷,只是诱饵,引诱冰衙衙主对他们下杀手。
冰衙衙主果然中计,用一百枚冰矛分别瞄准每一个阴将,一招洞穿一百人的身体,威风一时无两。但是他遭受的雷反之力,也是一百个阴将反馈回来的合力。
当他感到不好的时候,势如山洪暴发的雷反之力已经及体。他仓皇中启动保命巫术不周山甲。他的身上瞬间布满玄冰重甲。但是,他启动得还是迟了一点,一百道天雷穿过不周山甲数道未及合拢的缝隙,狠狠刺入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一百道天雷的内外合击,令不周山甲粉身碎骨,强大的雷反贴身轰炸,冰衙衙主什么事都来不及做,整个人被炸得螺旋升天,全身散功,危在旦夕。
“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矫健如飞燕的身影。
一道清亮的剑光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冰衙衙主扭过头来,赫然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剑客,双眼发亮,脸膛鲜红,喜笑颜开地以剑砍他的脖子。
“该死……”冰衙衙主的脖子上出现了青白色鳞片,这是共工之鳞,他本命的防御,在生死关头可以挡住敌人的致命杀手。
但是,这名剑客的剑快如闪电,剑刃犹如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在几片冰鳞中扭曲躲闪,沿着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细缝钻进皮肉。剑刃上突然散发出一丝暖洋洋的热流,迅速沿着奇经八脉奔行。
“有毒!”冰衙衙主还想要挣扎,但是他体内的巫力沾到热流,就仿佛冰雪遇到太阳,纷纷融化消失。他的护体神功彻底消亡。
“噗!”剑客的长剑流畅无比地切过他的脖子,冰衙衙主头颅飞起,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轰地一声,冰衙衙主的无头尸体沉重落在地上,无声无息,一代十二衙主,殒命嶲州。
切下他头颅的剑客飞身落地,杀散围攻他的上巫,笑哈哈地重回白银义从司本阵,他正是矢志要用温养之剑杀敌的毕三泰。
“阿爷!”“死老头子!”两声娇呼传来,接着就是两顿小拳头伺候。却是毕一珂和花萝茵不顾战况,冲过来就是一顿乱打。
“叫你不要浪,你就是不听。你不会用了你的温养之剑去杀个必死之人吧?”花萝茵气得柳眉倒竖。
“没有没有,只是养剑诀。”毕三泰忙说。
“而且那货分明是大师兄的阴将干掉的,你偏要抢人头,不地道。”毕一珂嘟着嘴。
“唉,我这不是保证他落地就死吗?而且,我杀和长夜杀不都一样嘛。”毕三泰笑嘻嘻地说。他一直梦想杀一个南巫国衙主来出口恶气,今天梦想成真,格外高兴。
“大家整队!继续冲啊!”宣秀精神大振之下,举剑高呼。
“杀——”在他身后,四十名士气大振的白银义从精锐簇拥着他杀向乱作一团的南巫大阵。
自从四名衙主消失,冰衙衙主被杀,南巫国包围白银义从军的十二衙门军就陷入了越来越大的混乱。各个部队的调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失误。
但是白银义从们却在宣锦居中指挥下,在战场上以前所未有的锐势疯狂斩杀南巫兵团,不断扩大优势。
蜀山派四宗主在战场上四处驰骋游曳,杀敌的同时也在不断探查衙主们的去向,时刻准备与大能恶战。
雷长夜用了一百名阴将换了冰衙衙主之后,立刻指挥一百名阴将去围杀剩下的火衙衙主。剩下的一百名阴将则站在飞鱼大娘船甲板之上,居高临下不断向战场上狂奔的南巫部队发射金雷轰炸。
雷长夜自己则在操舵室控制飞鱼大娘船在战场上横冲直闯,看到一个刚刚集结整齐的兵团,就开船直接撞过去,撞得人仰马翻,尸横遍野,穿过敌军军阵之后,船上的阴将们再来一阵天雷地火,留下一地焦尸。
在他控制飞鱼大娘船大杀四方的时候,他围攻火衙衙主的阴将们却传来不好的消息:火衙衙主以他的无双火雀之法烧杀了将近三四十个阴将,势不可挡。
火衙衙主显然已经看到了冰衙衙主的惨状,所以他杀死阴将的方法是以巫法召唤了上古祝融麾下的火雀。火雀每杀一位阴将,自己就承受一记雷反,死了就再召唤一只。
靠这种方法,火衙衙主不但赶得追杀他的阴将到处乱跑,还对白银义从军产生了巨大威胁。
“鹤兄?”雷长夜用传音之法呼唤。
“干啥?”黄鹤此刻正在最南方的战场上来回跑来跑去,驱赶增援的南巫国士卒抱头鼠窜。
“要不,你来搞定这个火衙衙主?”雷长夜问。
“早说啊!”黄鹤一飞冲天,几个振翅就落到了火衙衙主的头顶。火衙衙主知道不好,立刻施展遁法试图钻地而逃。
但是,雷长夜迅速指挥阴将们施展水之走地雷。五六十道滚地雷犹如五六十个雪球滚到火衙衙主身边炸开。火衙衙主以火盾化解了所有的水雷,但是几十个水雷爆炸时带来的麻痹效果却让他身子僵了一下。
黄鹤从天而降,长喙如剑,闪电般插入火衙衙主的胸口。
“一起死吧!”火衙衙主狂怒地伸出手抓住鹤嘴,体内的火之巫灵被他瞬间引爆,他的身体化为橙红色。
“滚!”黄鹤一甩嘴。火衙衙主的身子被它从嘴上甩出去,射入天空,轰地爆炸,炸出一个犹如蘑菇云一般巨大的火球。
冰火两衙衙主殒命,彻底击溃了南巫国军队的士气,数万大军争相南逃,连带着嶲州前线的南巫国原驻军也抛弃原来占领的城镇,跟着逃亡。
雷长夜开动飞鱼大娘船,一马当先追在南巫国逃亡军队的身后。战场上存活的阴将相继跳上船,追着敌军疯狂施展手中金雷。渐渐的,这场白银义从军和南巫国大军的总决战,变成了雷长夜一个人的追击秀。
他开着大船一会儿在这阵逃兵头顶碾过,一会儿在那阵逃兵身边掠过,无论大船开到哪儿,必然有千百道金雷为他开路。
这个情景犹如他在操纵宇宙战舰绞杀未开化的土著,格外过瘾。雷长夜玩得忘乎所以,乐不思蜀,一路向南。
“喂,别往南边去了,你不是想要去那儿见见大能吧?”黄鹤突然传音过来。
“差点忘了!”雷长夜这才终于从杀戮的快感中清醒过来,再往南走个几十里地就要踩过南巫国的边界,巫王很可能在那里。
他扭动舵轮驾驶飞鱼大娘船稳稳地返航。一路上,嶲州战场上的白银义从们看到他,无不跟在船后面飞奔,狂喜无比地欢呼雀跃,举臂致意。
“哈哈哈!”雷长夜自从穿越以来,还从未像今天这样威风,忍不住高举手臂,透过舷窗向外面的白银义从们打招呼。
“蜀武盟!蜀武盟!蜀武盟!”
整个战场被蜀人狂野的欢呼声淹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