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上有一支与共济会的组织结构相似程度极高的秘密社团,他们自称迦南礼。
迦南之说,在地理上是指约旦河以西地区,包括加利利海以南和死海以北的广阔陆地,然而【迦南礼】中的迦南应该不是实指。
在《旧约》中,亚伯兰住在哈兰。
上帝对他说:“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
于是亚伯兰就将他妻子撒莱和侄儿罗得,连他们在哈兰所积蓄的财物,所得的人口,都带往迦南地去。
迦南就是上帝对亚伯兰的应许之地,亚伯兰是犹太人的先祖亚伯拉罕,所以对他的应许就是对犹太人的应许。
正因为这一典故,迦南成了犹太人对天赐之地的代称,又随着《旧约》生出《新约》,转而成为整个上帝信仰地区对天赐之地的代称。
至于【礼】……
在共济会中,【礼】是对总会会堂的敬称与代指,如费城礼指的是位于费城的圣约翰总会会堂,巴黎礼则是位于巴黎的九姐妹总会会堂。
但在更多的时候,【礼】的含义被延伸,以总会会堂代指一个地区的共济会所属。费城礼代指美国共济会,巴黎礼代称法国共济会。
如此看来,迦南礼应该是“天赐之地共济会”的特指代称。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依照富兰克林提供的情报,迦南礼的成立时间可以追述到1674年。
这简直不可思议,因为现代共济会直到1717年才正式在伦敦成立,直到1733年才从单一的英国总会分裂成英格兰、法兰西和北美英属殖民地三个互不统属的地区总会,奠定了多会共存的当今格局。
迦南礼比伦敦礼早了43年,比巴黎礼和费城礼早了整整59年。
过往的历史或许早已经无处证实,但共济会依旧通过潜伏对迦南礼进行了溯源,确认是海盗皇帝亨利.摩根创建了这个秘密社团。
共济会认为亨利.摩根应该是从古老的实践派石匠,也就是共济会的前身石匠公会得到了灵感,在返回加勒比后,究集当时著名的海盗、私掠商人、走私商人和殖民地名流共同建立了高仿版的“海盗公会”。
他们给出的证据是迦南礼与现代共济会在会标、仪式、阶级与会规方面有大量的近似,但双方在关键的秘语和握手礼上却截然不同。
此外,迦南礼使用的《美生宪章》与石匠公会的《传统宪章》极为相似,与现代共济会所通用的由詹姆士.安德鲁于1723年编纂的《共济会宪章》有大不同。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迦南礼对新会员的要求仅有信神、成年、自愿三项,美生中不仅有女性,还有凶名赫赫的不法之徒存在。
富兰克林用他顿挫的嗓音为洛林揭开了一段早古的秘辛,可神奇的是,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迦南礼的名字,洛林的反应却不是惊、惊叹、惊耸,而是原来如此。
他想到了海上兄弟会。
在海盗帝国的历史上,亨利.摩根衣锦还乡,在牙买家的卢瓦尔港建立起他的海盗帝国,颁布了《海盗法典》,确立了海盗兄弟会制度。
依照这个说法,海上兄弟会应该与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元老院一样享有巨大的权利与威信,尤其是亨利.摩根死后的百年时间,没有强势的帝王压在头顶,他们早该在海盗帝国一手遮天。
可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海上兄弟会的成员不下海,不聚兵,守着一座荒凉的黑港,托着一本破旧的老书。
他们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压服一代代桀骜不驯的海盗,与其说他们的存在像元老院,不如说他们更近似于守书人。
凑巧的是,海上兄弟会更广为人知的名称确实是【法典守护者】。
洛林不止一次怀疑,这真的是亨利.摩根设计的内阁?相比于算尽人心的七王争霸,这个软弱无能的内阁在先天上未免太孱弱了。
富兰克林为他解答了疑惑。
摩根时代的海上兄弟会或许并不是现在这样的,那个时代的兄弟会或是以法典在明,迦南礼在暗,共同充当着海盗世界的仲裁者与秩序的维护者。
他们有实力,有人脉,有威信,有手段,绝对可以和七位海盗王形成均势。
这种制度崩溃的原因也很简单,迦南礼洗白了。
洗白的会员们主动切断了和海盗世界的联接,开始追求更文明更高尚的东西,比如……实践自己的政治诉求。
洛林心里的感觉难以形容:“本以为新的敌人粉墨登场,谁知道……我和亨利.摩根的遗产还真是有缘分。”
“亨利.摩根的遗产?”富兰克林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还是海盗帝国的海盗王。”
“名不符实的污名罢了。”洛林抻着胳膊站起来,“夜深了,富兰克林先生,亚历山大,受伤的人需要充分休息,今天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到伤口,汉密尔顿的脸又黑下来:“洛林,你要我延迟晚宴,我到底该怎么配合你?”
“纽约需要稳定。”洛林想了想,“受伤的人也需要调养。”
“我准备临时把加弗纳岛租下来,那里的城堡条件不错,而且风景如画,脱离生命危险的先生想不想去那里放个长假?”
“总督岛?”汉密尔顿眯着眼睛沉默了良久,“我去海岛度假,你在纽约杀人?”
洛林爽朗长笑:“我都说了,诸位希望纽约稳定,我愿意为之让步。与这场战争有关的人都会集中到加弗纳岛上去,那里将成为战场,我在纽约只会发一张小小的请柬。”
“真的?”
“该怎么说才能让二位相信我呢?”洛林很无奈,“对了,富兰克林先生,费城礼对迦南礼的溯源进行了这么久,我猜你们一定知道哪位先生适合为我传递请柬吧?”
“罗尼耶.尤金,罗德岛著名的茶叶商人,法兰西第四代开拓民。”
富兰克林的脸藏在浓浓的烟雾后面。
“他很活跃,在费城礼和巴黎礼中都有试图诱惑共济会美生叛会的先例,也获得过不止一次成功。”
“我们调查过他,他应该在会堂中担任副司监的重责,是这一代迦南礼的第三号人物,也是尊主的亲信和代言。”
“他们的尊主是谁?”
富兰克林放下烟斗站起来:“不知道,小家伙,我们不是上帝,知道的只有那些自己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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