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城外十里。
莒期身穿赤色甲胄,手持宝剑,站在战车之上,意气风发。
战车下站满了士卒。
一眼望不到头,有十万之巨。
他们眼中都充满了仇恨和愤怒,每个人都紧握兵器。
只不过每人的武器都不太相同,有戈、钺(yue)、矛、刀、链等样式,有的是石制、有的是骨制、有的是青铜制。
莒期深吸口气。
大声喊道:
“我是莒期!”
“人方部落的首领,现东夷联军的领将。”
“没错!”
“我就是前段时间惨败,弃城而逃的人方部落首领,我就是这次联军的指挥者和发起者。”
“前几天,我败了!”
“败的很惨,族民损失过万,幕城也丢了。”
“但今天我卷土重来了!”
“你们或许很不解,为什么这次的决战会这么突然,再拖一段时间,再消耗一段商军不是更好吗?”
“但我告诉你们。”
“不好!”
“幕城的后面就是我们的族地,我们聚兵,商军也在休整,他们一旦休整完毕,就可以直接进攻我们腹地,那时将无人可挡。”
“你们的妻子、土地、粮食、牲畜,全都会被掠夺一空。”
“你们愿意被抢走一切吗?”
莒期怒红着眼,朝着下方的士卒大吼。
顷刻。
铺天盖地的怒吼声就响彻苍穹。
“不愿意!”
“杀光这些该死的商人!”
“杀!!!”
“......”
莒期点了点头,军心可用。
他举起手中的剑,示意士卒安静。
继续喊道:
“你们不愿意,我更不愿意。”
“所以我人方倾全族之力,联合各大部落合力抗商,依托幕城拒商军于城外,但商人奸诈,用诡计诈开城门,屠我族人,占我城池。”
“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将这些商人挫骨扬灰。”
“但力有不怠。”
“我人方势弱,根本无力对抗强大的商军,但好在东夷团结,很快就集结了十万之卒,这次是我们与商的决战。”
“我们退无可退!”
“退一步,就是家破人亡,族灭种熄。”
“不过,现在局势变了。”
“我们已经占尽了优势,现在商军分割两地,短时间无法汇合,我们大可用兵力优势,将城中的商军全部杀掉,以报血仇!”
“而且我们这次不单是为了胜!”
“更是为了杀!”
“杀光这些侵占我们土地,掠夺我们资源、人口的商人,杀死这些霸占我们城池、强买强卖的贼寇,我们要这些商人血债血还!”
“我们要一雪前耻!”
“我们要杀光城里的商人,将这些侵略我们数十年的贼寇全部赶出去,让东夷再不受商人之苦。”
“杀!!!”
“杀!”
“杀!”
“杀!”
“......”
东夷联军的杀伐声响彻天地。
而在东夷鼓舞士气的时候,帝辛也在做同样的事,只不过他的话很少,相对于说,他更喜欢去做。
他长身而立,站在战车上。
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嘶吼声,眼中满是冷意。
帝辛平静的道:
“孤在上一次已经说过。”
“孤此行。”
“只为带你们回家!”
“现在幕城已破,东夷各部大军就在城外不远,是生是死,这一战就见分晓,不过,孤对这一战有信心!”
“孤说过,要一战平东夷!”
“孤说到做到!”
“现在敌军猖獗,仗着人多势众,自以为能够轻取孤的将士,但孤会让他们知道,轻视孤的下场,轻视尔等的下场!”
“将士们!”
“区区东夷,何足道哉?”
“可敢随孤上阵杀敌,斩敌当先?”
“可敢随孤冲锋陷阵,踏平贼营?”
“可敢随孤纵横沙场,夷平东夷?”
“孤要一战平东夷!”
“孤要这普天之下,皆为商土,要这四海之内,皆是商臣,孤要你们成为天下最显赫的子民,受四方敬仰!”
“孤要让边陲再无战事!”
“杀!!!”
随着帝辛的暴喝,商军的士气达到了顶峰。
商军众志成城。
抱着必胜的信念和决心。
甚至。
不少商卒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开启这场决战,毕竟,为了这场决战,他们做了太多准备了。
这一战。
将会是载入史册的一战。
将会是让东夷各部彻底绝望的一战。
大商必胜!!!
......
咚咚咚!
一连串的鼓声响起,东夷各部全军列阵,战车当先,十万披甲之卒,手持利刃,分列两侧,威风凛凛,战意如虹。
而另一边。
却是十分诡异。
原本站成一团的商卒,却是迅速从中分成了两列,而手持方盾的士卒更是如临大敌,一脸肃然的举盾蹲在一旁。
象兵站在盾兵后方。
这一刹,仿佛他们的对手不是东夷,而是另一侧的同袍。
古怪之极。
见到商军的诡异举动,莒期也是拿捏不住,没敢让大军上前进攻,想要静观其变,看一看商军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他心中镇定。
自认这一仗没有输的可能。
毕竟,他指挥的可是十万之兵,对付三万多的商卒,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唯一忌惮的是帝辛。
这个人行事不按常理,天马行空,让人捉摸不透,但他也不是特么担心,毕竟这次两方的兵力差距悬殊,即便帝辛有通天之能,也难改败局。
大商必败!!!
就在莒期惊疑的望着商军时,商军的士卒却在悄然间屏住了呼吸,眼中却充满了激动和亢奋,仿佛要见证一场伟大的旷世杰作。
轰隆隆轰隆隆!
毫无征兆的,地面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犹如地龙翻身,尘土飞扬,在那腾空的商军中部,突然响起了震天响的牛哞声。
仿佛有盖世妖神出世,震古烁今。
哞!!!
就在这震耳的牛哞声传出之时,莒期的脸色却是大变,他在战车上,已经看清了商军中部发生了什么。
一头怪牛冲了出来!
不!
是两头!
不!
是三头......是好多好多头。
他已经数不清了。
他也没有心思再去数牛了。
因为,他看到,那群疯了的牛,正朝大军冲来。
这群头顶红布、角缠兵刃、身披大红大绿的被子、尾上系着一捆正熊熊燃烧苇束的牛,正疯了似的朝大军冲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