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楚朝阳顶开压在井口的大石,手臂抓着井边一角,身形一动腾跃而出。
呼!呼!呼!
他蹲坐在地上用力喘息着,只感觉平时可以尽情呼吸的空气,在此刻格外的香甜。
稍作调整,楚朝阳起身想去找东西补充能量。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熟悉的被怨毒之光注视的感觉传来。
楚朝阳心中一动。
顺着那道视线看去。
果然。
是大头诡婴。
此刻,它站在一颗大树顶端。
天空,月辉洒落将它的身形照出。
楚朝阳视线扫去。
它身形不动,没有再玩躲猫猫的小游戏。
它针尖一般的小脚定在树枝上,大头脑袋从枝叶间探出,一双占据小半边脑袋的绿色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视在楚朝阳身上。
仇恨,怨毒,杀意,在其中不断汇聚闪动。
“小朋友,过来,叔叔给你爱的拥抱!”
楚朝阳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对着它勾了勾手指。
嗷呜!
大头诡婴脑袋翻转抬起,对月长啸。
声音凄惶,苍凉,孤独,无助。
“这家伙不会知道它娘被我干了吧!原本一直嘤嘤嘤的,现在激动的都开始学狼吼了。”
楚朝阳目露异色。
长啸完的大头诡婴低头,绿色的眼珠透着幽邃,带着怨毒狠狠的看了楚朝阳一眼,好似要将他的面容钉在眼球之中,印刻在脑海深处。
它嘴巴张开,露出细密如针尖一般的利齿,对着楚朝阳狠狠的龇了两下,然后脑袋一缩隐没进大树茂密的枝叶之间,不见了踪迹。
“这是什么意思?记住我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报仇吗?”
楚朝阳眼睛一眯,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
如果不是此刻他不在状态,真想追上去,天涯海角将那诡婴捏死。
被诡惦记不是好事,即便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然而可惜。
因为在井底跟女鬼折腾了半天,他现在很虚。
…………
“大侠,那个,那个女鬼死了吗?”
虚脱无力的张来福,被楚朝阳叫醒,提溜着为他指路,找好衣袍,翻出一堆补药,然后被丢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大侠囫囵海塞,乱七八糟的药,只要没毒,全进了他的肚子。
半响,他趁着大侠打嗝的空挡,问出了心中一直惦念的事情。
楚朝阳用手从牙缝中,扣出不知从那颗草药根中留下来的碎石,屈指弹飞,然后才看向张来福笑着道,:“放心,本大侠出手,动动手指,你那姘头就飞灰湮灭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见到阎王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张来福长舒了一口气,微胖的肚皮下沉,面上带上喜意。
“不过。”
楚朝阳声音一转,带着严肃。
张来福刚刚沉下去的肚皮再次鼓起。
“不过什么?”
他声音打着颤。
“你儿子还没死,小心一点,等它那天想要享受一下父爱的时候,你好好伺候着点,不然,我看它脾气不怎么好,万一失手把你打了牙祭,那就不好了!”
楚朝阳说完再次抓了一把草药塞进了口中。
“儿子?”
张来福一愣,然后不确定的道,:“大侠,你搞错了吧!我没有儿子。”
他的肚皮下沉,又长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儿子。
“你那姘头不是怀孕了吗?然后堕胎,可能没堕干净,留下了一个大脑袋。”
楚朝阳咽下口中的草药,手中比划了一个圆形,开口道。
“没堕干净?”
张来福一惊,期期艾艾的问道,:“大侠,那我儿子是生出来了,还是变成了那种鬼东西。”
“废话!”
楚朝阳翻了一个白眼道,:“你姘头都跳井了,它不变成鬼,难不成还能正常出生?”
“这,这,这……!”
张来福嘴唇打着哆嗦,然后白眼一翻,脖子一歪,本就很虚脱的他,受不住惊吓,又昏了过去。
楚朝阳眼皮一抬,看了张来福一眼,感觉他还有呼吸,就低头继续嗑药。
一抽屉的药磕完,楚朝阳恢复到了全盛状态。
不过。
还不够。
他如今有着十四点元能点,需要更多的药材辅助加点提升。
“醒醒。”
楚朝阳走过去,贴心的为张来福掐人中,按摩穴位,压腹。
一番折腾,张来福悠悠醒转。
“你没事吧!”
楚朝阳将他脑袋扶起,放在膝盖上关心的问道。
“多谢大侠关心,我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肚子有点虚,腿有点僵,手有点麻。”
张来福喘了两口气道。
“嗯,还不错。”
楚朝阳点头,然后问道,:“你不是告诉我,你有灵芝,有人参吗,在哪呢。”
张来福一窒。
他原本还以为大侠很关心他呢,没想到是惦记着他的灵芝人参。
他心情有点失落。
原本还以为跟大侠共同经历了磨难,两人能摩擦出激情的火花。
他还想着以后抱住大侠的粗腿呢!
现在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灵芝人参都在药铺。”
张来福虚弱无力的道。
“指路。”
楚朝阳将张来福往肩膀上一扛,迈步向着张府大门外走去。
…………
楚朝阳带着张来福离开后,张府大院再次恢复了寂静。
风吹拂,带起落叶,卷进废墟残瓦之中,诉说凄凉。
突然。
一阵踩在碎瓦之上,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再次将小院的寂静打破。
黑暗中,两道全身裹在黑袍下的人影,出现在废墟之上。
他们一路走过,径直来到了院中的水井边上,其中一个黑衣人没有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没了。”
片刻后,跳下去的黑衣人湿淋淋的又爬了上来,沉声摇头。
“什么人!”
一直站在井边低着头的另一个黑袍人没有理会同伴,而是猛然抬头,锵的一声,他背后大刀出鞘,双脚如弹簧一般在地上狠狠一蹬,身形一跃而起,向着旁边的一颗大树杀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