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很高兴你能来……”,翠西女士似乎从门卫那边听到了消息,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了家门外,显得非常的热情。
按道理来说,在家宴中迎接客人这个职责应该是由丈夫来做的,联邦始终是一个男权社会,但门外并没有男性的身影,只有翠西女士一个人,这让林奇不由得联想到了她现在的工作。
在女权运动最鼎盛的阶段里,女人们用“女人也可以一个人生活”和“女性应该离开男人选择独立”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女性离开男人一样可以生活,而且真的有很多的女性这么做了。
男人不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她们有自己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可以让自己生活的很好。
她们甚至可以像男人一样在夜晚去酒吧胡混,每天和不同的人上床,也不需要承受来自社会舆论方面的谴责,因为她们都是新女性,她们都证明了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也一样可以生活。
算起来,那正是翠西女士年轻的时候。
林奇微笑着点头致意,和翠西女士握了握手,两人朝着房间里面走去,他本以为里面应该有个翠西女士的孩子,或者佣人什么的,没想到却看见了两个相貌有些神似的小老头。
一个穿着很居家的服饰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咬了几口的苹果,正激烈的和另外一个穿着牧师服饰的小老头辩驳什么,直到翠西女士轻咳了一声,两人才停下了争吵。
“很抱歉,让你看笑话了……”,翠西女士有些尴尬,任谁一进房子就看见有人吵架都会有一种“这是不是不欢迎我”之类的感觉。
只是翠西女士的道歉还没有说完,穿着便服的小老头就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我们争辩的事情也不是笑话!”
这个小老头站了起来,走到林奇面前伸出了手,“我是这个女孩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杰克逊……”,他瞥了一眼站起来的另外一个小老头,“这是我的弟弟,杰弗逊。”
两人握手的时候,杰克逊还谈起了他们的名字,“我知道,我们的名字听起来有点……”,他晃了晃脑袋,“不过我们是真的亲兄弟。”
在追求个性化的年代中父母一般不会给孩子们起发音相近的名字,独立性,独特性,这是自由联邦自由精神中的精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可发音有些相似有时候会混淆两个个体,越是亲兄弟,他们名字的读音差异化也越大。
杰弗逊看上去更像是绅士一些,他同样和林奇握了握手,并且重新做了自我介绍,就好像他根本没有听见杰克逊已经向林奇介绍他过那样。
他还不忘告诉林奇自己的工作,他是一名牧师,拜勒联邦的人们崇尚且相信天主真的存在,牧师在民众中有很高的威望。
人们对于信仰的虔诚让牧师也具备了一些干涉政治的力量,比如说“教区拉票”。
这是一个拜勒联邦特有的词,每个城市中都会有一些教堂,围绕着这些教堂形成一个心理上的教区,每个教堂的里的牧师就是这个教区的核心。
教民的选票也成为了每次选战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甚至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一环。
谁能说得动天主站在他们这边,那么他们就能够获得基数庞大的教民的选票。
不要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要说服一名虔诚的牧师让他选择谁很困难,他们早就把自己奉献给了天主,他们不会因为别人外力的作用动摇自己的信仰和信念。
但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因为说服天主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一张支票或者一些承诺,天主就会降下之意让牧师们去执行。
林奇和两人握手之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等待着晚餐的开始。
在这段空闲时间里,他们闲聊起最近联邦一些政策上的变化,这也是大多数男人们最喜欢聊的内容,他们可以抒发自己的感想,抨击一下新的政策以表现出自己比总统先生还有总统府里的那些人更聪明。
说着说着,他们就不由的说到了今年计划外的裁军问题,很多回到家乡的退伍军人没有地方接受他们,他们和那些流浪汉一样整天在街头游荡,这让稳定的秩序里隐藏着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这些精通各种武器,精通战术配合,精通单人或者团体杀人技巧的退伍军人团体一旦加入帮派,或者决定从事犯罪,这将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也是最可悲的笑话。
事实上很多帮派已经开始招募这些退伍军人充当打手,有些人可以在普世价值观和道德的自我约束下拒绝这些邀请,但也有些人加入了他们。
杰克逊谈起这些的时候说到了一些林奇并不知道的内容,“很多人认为接下来不断缩减军事规模是代表着和平,可是人们并不清楚,总统刚刚签发了一份新的政令,今年军方的军费预算是去年的两倍,一些军事换装计划也排上了日程!”
这是在连续六年削减军事预算,没有进行过大规模换装之后第一次增加军事预算和更新制式装备。
难怪这些天里联邦工业指数有了上扬的趋势,一些布佩恩的专家们认为这就是“国际化”带来的显而易见的好处,实际上不过是一些权重股带动了整体指数的上扬。
当然,民众们对于这项政令的签发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对抗的情绪,因为这就是进步党,就像保守党拉票要宣称上台后要打压军方一样,进步党上台则意味着军队的好日子来了。
只是这些和裁军联系在一起,有一种让人摸不清头脑的感觉。
很快,翠西女士家里的厨子把晚餐准备好了,一家人连同林奇这个客人一起坐到了餐桌边,林奇这次来拜访也是带了礼物的,这种小问题不需要单独提醒他也不会弄错。
一瓶酒,酒已经打开,就放在桌子上,此时他们谈话的内容从那些严肃的政治新闻动向,转变为稍显普通一些的话题,比如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新上映的电影,和一些明星的动向,都是非常轻松清闲的内容。
饭后,林奇和翠西女士来到了她的书房里,坐在了书桌的两边,她亲自端起佣人拿来的茶壶,为林奇倒上了一杯花茶,“我需要你的帮助,林奇……”
“联运会的那些人不是好人,也不好对付,我们单独的力量都很薄弱,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就像是我会支持你的那些想法,你也会支持我吗?”
面对翠西女士的表达,林奇缓缓端起了茶杯,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当然,女士,但是我首先要声明一点,这是在不破坏我个人利益的前提条件之下,我希望你也能理解。”
翠西点了点头,林奇的表态让她松了一口气,同时她也感受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
林奇毫不掩饰对自己利益的重视有时候让人很难把他和他的年纪联系在一起,只有像杰克逊这样岁数的老人才能不要脸的主张“私利前行(所有的事情都以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害为前提条件)”,年轻人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们即使自己吃亏也要让自己符合人们对他们的定位。
这很蠢,不过也很好利用,比如说那些年轻的女孩们,男孩们。
林奇是一个异类!
接下来的气氛就更融洽了,翠西女士提出了她的一些想法,她想要女性权益保护协会在女性职业运动中占据更重要的地位。
这种做法其实就像是工人工会要求在劳资双方的关系中一定要存在,并且占据一个重要环节一样,他们的目的都是提高自己的地位和不可或缺性。
主要的目的还是转播权中的比重,以及对整个领域内的支配权。
“翠西女士,你有想过你们要拿出多少经费来运营这件事吗?”,林奇陪她聊了一会之后,突然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在他们洽谈的过程中翠西女士一直在畅想未来,她说的东西都很高,很空,具体操作的内容都没有涉及,比如说经费问题。
制定一个行业标准,开辟一个新的领域,这些不是靠嘴巴说就能说出来的,说到底还是要花钱,这恰恰是女性权益保护协会最大的短板。
论有钱,十个女权协会也比不上一个联运会有钱,联运会和他们之间的对抗一直持续到今天只是联运会不想触碰女权这个大炸弹而已,不是他们没办法甩开翠西女士这些人。
翠西女士似乎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林奇却继续说了起来,“你之前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建立在我们有足够的预算的基础上,制定行业标准,让别人听从你的想法和意见,在新的领域内占据更高的位置,拿到更多的权力,首先你需要有钱。”
“我说一些简单的例子,一旦我们的这个新的什么机构开始运作起来,先期的宣传费用,组织比赛的费用,各级奖金的费用,涉及到全国性各个地区相关人员的工人工资……”
“这是一大笔钱,可能涉及到上千万的资金,翠西女士,如果我同意并且也让你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你能拿出多少?”
“或者说联邦女性权益保护协会能拿出多少钱来运作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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