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皮毛!”
阳光下林奇看着这些豹狮的尸体忍不住发出感叹,这些皮毛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漂亮的金黄色,如果给它们来点油,处理一下,它们就会成为闪耀的金光!
爱美是人类的天性,从人们把艳丽的羽毛插在头上,并且自大的认为神明和人类的审美是一致的时候,让自己变得更美丽似乎就成为了一种通性,人们会为了这些东西疯狂。
哈桑纳看着这些吊起来的豹狮笑着和林奇说着,“听说联邦人都像你一样,比较瘦……”,他说着顿了顿,“我不是嘲笑你,林奇先生,只是你真的太瘦了一些,男人们还是强壮一些好!”
他指了指吊起来的豹狮,“它们躯干的皮毛可以用来制作大衣,四肢的皮毛可以制作手套或者包,头部我建议你做成标本,听说你们那的人喜欢把动物的脑袋挂在墙壁上!”
这可能是一种提醒,不过他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林奇瞥了他一眼,脸上同样带着笑容,“哈桑纳先生,我认识的科学家都很瘦弱,他们没有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享受上,但他们创造出的来的东西,无论对于推动文明进程,还是维护世界和平,都有巨大的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桑纳哈哈笑着,“当然,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很显然他并不明白林奇的意思,林奇说的比较隐晦,哈桑纳没有意识到他的话里那些矜持低调的威胁。
土著就是土著,野蛮,愚昧,也蠢笨。
林奇在这里待了三天,第三天他远远的看了一次动物的迁徙的画面,要说震撼可能有一些,这些雄奇的大自然景观在某些时候对土著们造成的震撼远远高于对文明社会人类造成的震撼。
因为土著们又蠢又笨,他们无法了解大自然的神秘之处,所以他们会对神秘和未知感觉到畏惧,但文明社会里的先生们不一样,他们想到的只有征服!
三天时间里上百件豹狮的皮毛已经送到了城市中,在这里有专门从事鞣制皮毛的手艺者,他们历代为上层社会服务,掌握着这门重要的技巧。
也就在这三天时间里,为了最大限度的不损伤这些皮毛,至少有三十多人死去,数百人受伤,可即便如此哈桑纳对他的侄子还是发了一次火。
因为这些手脚蠢笨的猎手在捕捉豹狮的过程中,让十好几只明明可以活捉的豹狮出现了伤残,最终不得不把它们变成皮毛。
这都是钱,金闪闪的钱!
而这也导致了他们给猎手们支付酬劳时,扣除了一部分。
猎手们对此虽然有所抱怨,但也只是抱怨了两句,他们不敢反抗,因为他们,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后代也还要为哈桑纳以及他的后代服务。
得罪了哈桑纳,他们只能从人人艳羡的猎手变成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的普通人。
在回去的路上,哈桑纳并没有跟着,他只是安排了他的侄子派人护送林奇一行人离开,他还要在营地监督,盯着那些蠢货们,他怕没有人看着,他们会把活着的豹狮变成死的豹狮,那会让他损失一大笔钱,一大笔!
“老板,我正受到一些问题的困扰,你可以为我解惑吗?”,坐在车中的阿斯尔用有些痛苦的目光看着林奇。
他们说的是国际通用语,同时他们说的这种国际通用语有着很浓重的拜勒联邦口音,这就像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你好”,最终能演变出几十个不同的版本出来,即使是精通国际通用语的人也很难弄清楚所有口音的变化,更别提司机还是一个土著人,一个不会国际通用语的土著人。
林奇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慈祥,这个词可能不太准,但又很准确,因为把两边的他的年纪叠加在一起,他的目光的确可以称之为慈祥。
“当然,阿斯尔,我的朋友,如果我可以为你解答的话,我一定会那么做!”
阿斯尔挤出了一丝笑容,“感谢你,老板……”,他说着稍微听了一会,才用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和压抑着某种情绪的语气问道,“这里有机会改变吗,老板?”
“其实你没来的时候,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这里的一切可以改变吗?”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起来,语气也有些虚渺,“在联邦的时候,每个人都告诉我,人的性命无比珍贵,没有人能随意的剥夺别人的活下去的权力,我们是这么做的,我也相信了。”
“可是在这里,在我的家乡,人的命可能还不值一张钞票更具重量,上位者随意的剥夺别人的生命,这一切……有可能会改变吗?”
他的眼神重新了有焦距,并且停留在林奇的身上,语气也稍显焦急了一些,“即使这里不能变成联邦,但至少不像现在那样!”
林奇看着他,就像是打量一个新鲜的食物那样充满了好奇,“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喜欢思考这么沉重问题的人!”
阿斯尔怔了一下,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一下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只是从我回来之后,每一件事我都觉得看不过去,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可能生病了。”
林奇抬起小臂指了指他,“你没有病,只是你看清楚了这个社会。”
“你觉得这里的统治者残暴,其实造成这些的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那些你认为生活在绝望中的人们。”
“是这些人一步步的退让让统治者一步步的逼近,最终他们掉进了深渊里,统治者则在悬崖边上俯视他们。”
“如果有人站出来反抗,去抗争他们现在正在承受的命运,即使他会死亡,统治阶层也会开始正视来自于社会最大群体的诉求。”
“哪怕他们是假惺惺的,也会开始关怀这些人,改善他们的生活情况,为一些人打开上升的通道。”
“但他们没有那么做,他们面对更残暴的压迫退让的更多,这让统治阶层始终认为他们对待这些人的方式还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情况只会越变越糟。”
阿斯尔有一种难以承受的感觉,他一直以为造成这些情况的是统治阶层,但林奇的说法却让他更难受了。
人们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希望,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他沉默了许久,胸口剧烈的起伏,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我不该想这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看到这里的人承受这样的命运有些难受而已。”
“对不起,老板,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打扰了你的兴致!”
林奇倒觉得没什么,他摆了摆手,“不至于,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没有给你解答,其实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死亡和鲜血来唤醒整个社会。”
“没有任何颠覆性的改变是可以通过友好协商达成的,只有死亡和鲜血才能擦拭掉粉饰太平的伪装,才能揭露最黑暗的现实,才能重新唤醒人们麻痹的灵魂。”
“阿斯尔,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人,为这里所有正处于地狱中的人们打开一道通往天国的阶梯!”
接下来的车程始终都处于安静中,阿斯尔在思考着林奇说的那些话,而林奇其实也在思考这些事情。
直到车队进入了城区,原本他们的计划是世界送林奇会酒店,不过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会。
当车队进入城市中心的时候,碰到了两辆花车,司机都选择了停靠在路边,等待花车通过。
花车上坐着很多女人,这些女人的年纪都不大,她们此时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脸颊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不那么清明。
每个人都慵懒的舒展着肢体,就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
“这是什么?”,林奇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好奇。
阿斯尔回过神来,瞥了一眼,又沉默了片刻,“花车和圣女……”,这些话明显没说完,林奇还在看着他,他才收敛了一下心神,认真的为林奇介绍起来。
在纳加利尔,宗教人士,祭祀和大祭司包括其他的神官都是可以结婚生子的,没有人规定他们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什么,这太可笑了。
对于社会中低层的人来说,他们想要攀附统治者是绝对没有希望的,统治者看不上他们这样的出身和家庭条件,不会给他们丝毫的机会。
于是他们就把目标放在了那些祭司、神官的身上,这些人更好接触一些。
如果一些人家有了漂亮的女孩,他们在女孩长大之后把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候选圣女的名义送到神庙去侍奉神明。
神明每天都会随时随地的降临到一些神官和祭司的身上,然后享受这些女孩们的侍奉,让她们完成她们的使命。
一旦有女孩怀孕了,她生下的孩子也得到了一些“神明”的承认,那么这个孩子接受过培养后就会成为新的神官甚至是祭司。
女孩本身和她的家庭在社会上的地位也会得到显著的提升,他们可以开始享受一些公共设施,孩子们也可以上学,整个家庭的人生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当然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这么走运,大多数女孩都没有这种好运气,这些女孩大概会在十七八九岁的时候被送回去,神庙可养不起这么多人,他们会把注意力放在新一批的圣女身上。
而这些圣女因为长时间受到各种来自于身体和精神的特殊对待,会让她们发生一些变化,特别是精神上的。
眼前这些花车上的圣女就是那些被“退回”的,在懵懂中她们把自己最好的一切奉献给了神明,可此时等待她们的却是最悲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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