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克丝塔萨的瞳孔微缩,这个早就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又被她回想了起来。
“你说什么?守护者,阿扎达斯?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瓦拉斯塔兹刚想回话,阿莱克丝塔萨却自己一个人来回踱步,“这……为什么守护者再度出现在凡世,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吗?”
“女王陛下,这难道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瓦拉斯塔兹有些不明白,相传守护者是在守护巨龙之前,负责守护艾泽拉斯的存在,为什么他们的再度苏醒会让阿莱克丝塔萨这么紧张。
阿莱克丝塔萨听见瓦拉斯塔兹的疑问,犹豫了一下,“也罢,以你的身份,知道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我想问问你,巨龙军团是从何而来的?在我们之前,是谁守护着艾泽拉斯?”
“在守护巨龙之前,是守护者守护着我们的世界,但是他们还兼具另外的职责,所以泰坦以始祖龙迦拉克隆为蓝本,创造了五色巨龙军团,来协助守护者们保护艾泽拉斯。”
瓦拉斯塔兹的答复并未让阿莱克丝塔萨感到意外,因为这正是巨龙军团代代相传的说法。
可是,这并非事情的真相,只有最古老的那一批巨龙,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并非是泰坦创造的物种,而是接受了泰坦的赐福,从始祖龙演变成今天的样子的——泰坦的力量让我们的身躯更加强健,寿命更长,智慧也与日俱增。
而使我们有资格获取这一恩赐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曾协助守护者提尔,杀死了迦拉克隆。”
“杀死?!可是,那不是所有龙类的始祖——”
“是的,他是诸龙之父,但他的身体过于巨大,缺少食物的他开始食用自己子嗣和同类的尸体,死去同类的尸体让他的身体出现了充满死亡和暗影能量的脓疮,死亡的阴影从他的体内散出,无数死去的生灵被复活成亡灵,在世界上游荡。
我们为了阻止迦拉克隆吞噬整个世界?在秩序之王提尔的帮助下?消灭了已经失去理智,成为半亡灵的迦拉克隆。
在那之后?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迦拉克隆给我们的世界再次带来灾难?我和其它龙王统一了口径,尽量淡化了迦拉克隆的存在?所以,我们其实并非泰坦的造物……”
瓦拉斯塔兹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也就是说……真正赐予我们守护者的职责和力量的……是曾经的守护者们?”
阿莱克丝塔萨轻轻点头?“在提尔的保证下,守护者们同意将泰坦的赐福和权柄赐予我们,让我们成为艾泽拉斯新的守护者,虽然这力量依旧来源于泰坦?但赋予我们权柄的?是那些守护者们。
在那之后,我们就很少得知守护者的消息了,只知道他们似乎爆发了一场内讧,封闭了泰坦之城奥杜尔,我们将一处原本的泰坦建筑作为巨龙神殿?继承了他们的职责。
对了,每个守护者所掌握的权柄是不一样的?而赐予曾经的大地守护者,现在的死亡之翼力量的?正是阿扎达斯。”
阿莱克丝塔萨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的怀念,“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可……总而言之?当守护者再度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时?只可能说明,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肯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您清楚守护者们的动向吗?还是说他们现在依然都在奥杜尔里,可那样的话,为什么阿扎达斯会出现在黑石山——这里离风暴峭壁可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仅凭一个奈法利安,是不可能惊动守护者的……就算是奈萨里奥的堕落,也没能让奥杜尔做出反应……”阿莱克丝塔萨沉思片刻,“我曾经以为他们是希望我们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样的。守护者还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瓦拉斯塔兹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才那些事情差点把他的世界观都打破重塑了一遍。
“那位守护者并未和我有太多的交谈……但是那位阿尔萨斯王子,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他将奈法利安的尸体交给我,其实并不是让我带回来收容,而是想交给……玛里苟斯大人。”
阿莱克丝塔萨精致的五官几乎挤成了一团,“交给玛里苟斯,我觉得最好不要这样,玛里苟斯最近的状态才稳定了一些,看见死亡之翼的儿子,我担心他会再度爆发。”
“他——知道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他专门拜托我,去告诉玛里苟斯大人一些事情,而且还让我向您求助。”瓦拉斯塔兹低下了头,“女王陛下,您也知道,玛里苟斯大人很有可能不会见任何人。”
“的确,我猜最大的可能性是玛里苟斯看见奈法利安的尸体后,立刻用魔法砍下他的脑袋,然后挂在魔枢的顶端。”
阿莱克丝塔萨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位王子还说什么了?你都告诉我吧?”
瓦拉斯塔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他说……巨龙军团可能有灭顶之灾。”
说完,瓦拉斯塔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阿莱克丝塔萨的脸色还算正常之后,才接着说道,“死亡之翼……是被上古之神逼疯的,而且……奥杜尔的守护者们很可能也被上古之神给控制了。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他说您可以回忆一下,人类是怎么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
阿莱克丝塔萨的眉头皱起,瓦拉斯塔兹转述的话的确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是发生在许多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提瑞斯法林地曾经发生了一次大爆炸,那股熟悉的能量惊动了巨龙军团,那个时候,甚至连精灵的帝国都还没有崛起。
巨龙守护者们想要去探查,可是却被来自奥杜尔的讯息给阻拦了,那个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反而因为久违地收到了来自守护者的消息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从那之后,那件事情就从巨龙们的记忆中淡去了:既然艾泽拉斯最原本的守护者都说不要紧,那他们自然不需要去瞎操心。
直到不知多少年后的今天,当阿莱克丝塔萨自己的子嗣,红龙一族的勇士,在讨伐奈法利安的过程中,阴差阳错地遇到了古老的守护者,这番话语突然让阿莱克丝塔萨意识到了什么。
“不……别是我想的那样……”
看见阿莱克丝塔萨的表现,瓦拉斯塔兹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现在所知道的最后一件事。
“女王陛下……阿尔萨斯王子让我告诉您,那次爆炸,是秩序之王提尔最后的……回响,而阿扎达斯也在那不久之后,在现在的荒芜之地里陷入了沉睡。”
“原来,那么早,提尔就死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都说的通了,怪不得没有守护者介入奈萨里奥的堕落,怪不得在那之后,我们再没有收到过来自奥杜尔的讯息,并非是他们将世界放心交给了我们……而是他们不再关心我们的世界!”
阿莱克丝塔萨说话的同时,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瓦拉斯塔兹带来的消息,让她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一些她曾经不明白、不理解的事,现在突然一下说的通了。
为什么守护者们封闭了奥杜尔之后,再无音讯;为什么大地守护者堕落背叛之时,没有守护者介入阻止他的疯狂;为什么巨龙军团一再受创,甚至艾泽拉斯遭受燃烧军团威胁,生死一线的时候,曾经的守护者却默不作声。
如果真的如阿尔萨斯所说的话,是守护者们已经背叛了艾泽拉斯,那这一切,都能够说通了。
阿莱克丝塔萨突然感觉周围的世界一片漆黑,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幸好瓦拉斯塔兹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让阿莱克丝塔萨倒下。
“女王陛下!”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难过……”
兽人带给阿莱克丝塔萨的奴役曾让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再能击垮她心灵的东西了,结果,当真相摆在阿莱克丝塔萨面前时,她才知道,虚假的外表下,究竟藏着多么恐怖的事实。
缓了一会儿后,阿莱克丝塔萨才从那种无法抑制的悲伤中缓和过来——即便她是守护巨龙,是艾泽拉斯的保护者,但她也并非无坚不摧。
上一个精神被击垮,现在还有些疯疯癫癫的龙王,正是玛里苟斯,这些全都说明,在心灵这一方面,巨龙并没有比凡人强大多少。
他们会悲伤、会愤怒、会失控,甚至因为社会结构相对的简单和单一,他们远比人类更容易陷入情绪的泥沼中而不能自拔。
情绪恢复正常后,阿莱克丝塔萨开口问道。
“奈法利安的尸体在哪?我要亲自把他带给玛里苟斯,我的这位兄长,也该从无尽的自责和痴狂中清醒过来了。”
“我把他暂时封存在了格瑞姆巴托的山脉之中,他的体内还留存着大量的堕落能量,将他带回朱红庇护所,我怕会影响到那些雏龙和幼龙。”
“你做的没错,瓦拉斯塔兹,但我们得赶紧将他的尸体带给玛里苟斯。”
片刻之后,两只展翅后遮天蔽日的红色巨龙从朱红庇护所里冲天而起,以极快地速度飞入了格瑞姆巴托的群山之中。
没过多久,他们又从群山之中直冲云霄,向着北方飞去。
……
“所以,你想好了吗,达格兰。”
阿尔萨斯向达格兰问道,“做好了背叛炎魔之王的准备?”
“这不是背叛,人类,是那个火元素背叛了我和我的族人,”达格兰活动着被束缚了相当长时间的手脚,提起炎魔之王时,表情十分的嫌弃和憎恶,“他奴役了我们数百年,是时候让他和他的爪牙付出代价了。”
达格兰看了眼阿尔萨斯,继续说道,“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信息,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好奇的话,看下去就知道了,”阿尔萨斯摇摇头,“现在,你打算做什么?”
“哼,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这些信息,恐怕我要是再次出现在前线,埃克索图斯那个懦夫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手下的元素把我烧成灰烬。
我的子民还被蒙在鼓里,他们依然受到炎魔之王力量的束缚。不要太轻敌了,人类,我告诉你,隐藏在地底深渊里的,可并非只有那个火元素领主的人,还有一股更邪恶的势力在暗炉城里潜伏着。”
“多谢你的提醒,但他们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等到炎魔之王滚出了我们的世界,那些人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隐藏在暗炉城里的暮光之锤,上古之神的信徒,他们看起来是个很大的麻烦,但失去了炎魔之王和他元素大军的庇护,他们现存的力量十分弱小,根本左右不了局势。
换句话说,暮光之锤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因为上古之神,而是因为拉格纳罗斯,是这位元素领主的力量在庇护着这群邪教徒。
“还有,我想找你要一个人,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听过这个名字吗?”
阿尔萨斯的话让达格兰微微抬起了些头,他看着王子,“你怎么知道他在我们的手上?”
“我的士兵搜索了你们的监牢,他现在不在那里面,你们把他扔到哪去了?”
达格兰随意地说道,“那家伙家族的长辈,与我们还有些关系,所以看在那把锤子的份上,我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不过他当时伤的也够重的,现在应该还在暗炉城里接受治疗。”
这位黑铁皇帝仰头看着阿尔萨斯,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要不是和铜须氏族的账还没算,我真不想让我的人和你作对——你与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你不像其它的人类,也不像精灵、矮人还是侏儒什么的。
不过我也知道,不管拉格纳罗斯是死还是活,我都活不久了,看在我帮了你一把的份上,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阿尔萨斯笑笑,“你现在是我们得战俘,可没有什么提要求的资本。”
“但如果是你的话,你也许会答应,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和其它人,都不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