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路明非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但很快后重力重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将他狠狠地往地上拍去摔了个七荤八素,差点连隔夜饭的鲑鱼卷和牛排都吐出来了,冰冷的水流持续不断地冲刷着他让他手脚打滑根本没法支撑着站起来。
相比路明非,林年落地则是平稳太多了,从水流中脱出后脚蹼稳稳地踩在了地上微微屈膝前倾身体,在站稳于一片漆黑的空间的瞬间,他的右手就放在了背后的七宗罪刀剑匣的暗扣上,随时准备拉开剑匣进入战备状态。
等待了十五秒,黑暗中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光源是林年那双赤火的黄金瞳,他右手终于松开了暗扣转而拿起腰间的燃烧棒划燃举起,冷火焰的红光瞬间照亮了他面前巨大的墙壁。
龙王并没有伏击在门后,在林年面前依旧是记忆中白帝城入口的样子,那面熟悉的青铜墙壁上挂着一个个精密咬合的巨型齿轮,只是青铜城的机关今天并没有被激发,每一个齿轮都安静地挂在墙上充满着最原始的机械美感。
“龙王还是搞机械学的工科男!”林年身后传来了路明非的震惊声,他从湿滑的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燃烧棒照亮的林年背后,抬头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也不能说他见识少,关键是从这次任务开始后他每见到一样东西都会重塑颠覆一次他的三观,有种原始人进城的感觉。
“魔动机械设计学,炼金学的分支,就像是数学和函数的关系一样,所以严格意义来说龙王是炼金男,不是工科男。”林年把燃烧棒递给了路明非,自己重新划燃了一根,“北川号,这里是水下小组,我们已经成功进入了青铜城内。”
等待了片刻,耳麦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死一样的沉默。
“信号断了。”片刻后路明非说出了这个糟糕的现实。
“意料之中。”林年回头看了一眼青铜巨门,“‘蛇’本应该可以通过青铜这种优良的导体连接信号,但现在看来龙王对白帝城做的好像不止是简单的维修。”
“如果带信号线下来会不会更好一些?”路明非有些忧心忡忡,燃烧棒不断照亮有限的黑暗,看到的尽数都是青铜的黢黑,不像是林年具有相当强大的夜视能力,光线缘故他根本无法一睹整个青铜城内部的全貌。
“一样会被那扇门给夹断,推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左右门板的闭合口有锯齿,就算再坚韧的信号绳也会被上百吨的力量给压断。”林年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信号断联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还不值得惊慌失措。”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路明非左右张望摸了摸背后背着的黑匣子,“在这里放了炸弹就跑路?你还有力气再推一次门吗?”
“这里只是入口,甚至称不上前殿,想要通往前殿还得往前走上一段路,前殿再深处的内殿有个巨型的蛇面人身雕像,在雕像下的深坑直通龙王的寝宫,我们可以在深坑上激活炼金炸弹然后丢下去引爆。”林年来过青铜城一次就不会忘记这里的布局,只要青铜城不像上一次那样魔方似的乱转,他就绝不会迷路。
“既然龙王都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那么代表这里应该是有空气存在的(水下燃烧棒不需要氧气燃烧,无法作为是否有空气的判断标准),关闭氧气阀门能节省一些氧气就尽量节省。”林年说。
路明非照做后终于让自己的脑袋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深呼了口空气没有发现比较刺鼻的异味这让他安心了很多,比较在很多西幻小说里恶龙可都是呼吸硫磺的,他抽烟都不怎么会更别说抽硫磺了,上次康斯坦丁炸学院的时候到处的硫磺味儿就差点把他给呛死了。
“走吧,到现在为止我们的任务都还很顺利,接下来只需要通过这条‘圣堂之路’穿过前殿丢下炼金炸弹就可以了。”林年走在了前面引路,有安全绳的牵引也不怕路明非在一片黑暗中走丢,再怎么说也还有燃烧棒作为灯塔确定彼此的方向。
“说的对,我们的动作得快一些,不然曼施坦因教授的高血压又得犯了。”路明非赶紧跟了上去,再同意不过林年速战速决的决定了,他就怕林年忽然考古瘾犯了要在这儿留上一段时间。
两人行走在黑暗中,路明非不时地东张西望,由不得他这么做,因为这片空间实在太大了,大得让人感受到不安,黑暗中只能听见他和林年脚蹼接触地面发出的“哒哒”的脚步声。
冷火焰的红光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地上拖拽得老长,时不时照亮一两个人影,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就发现那哪儿是活人,只是蛇首人身的雕像,穿着整齐文质彬彬的,活灵活现的蛇脸在冷火焰的照耀下不由让路明非升起一阵又一阵的恶寒。
“执行部屠龙都是这种要命的活儿吗?”路明非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准备找点话题。
“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要命,你甚至还会有机会开着ONE:1在纽约街头飙车,或者在古巴露天舞池里看巧克力肤色的美女给你搓雪茄。”林年没有回头随口说道,他们的声音在整个宽阔的空间中甚至无法传荡到头。
“真的假的?”
“真的,只是可惜的是我不抽烟,雪茄也不抽,所以只能婉拒那些美女的好意了,但我和我姐姐都在那次学到了当地盛行的弗拉明戈舞,有机会教你。”林年顿了一下,“不是每次执行部的任务都这么要命,只是这次你运气不好碰见最要命的了。”
“干。”路明非脸有些垮。
“现在船上的人听不见你吐槽,你还可以多骂几句宣泄一下情绪,免得一会儿布置炸弹的时候操作失误我还得用刹那捞你一手。”林年说,“现在少说话,你难道不害怕龙王就藏在看不见的角落偷听我们八卦吗?”
“龙王也会八卦?”路明非小声嘟哝,“这是哪门子的会偷公主当闺蜜的闷骚龙?”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林年说,他左手轻轻向后贴在了七宗罪的剑匣一侧。
这句话不是对路明非说的,如果他真说出这句话他能保证路明非的心率直接往120上飙,所以这句话他只说给了听得见的人听。
“你也能感受到吗?”林年的身边,路明非无法察觉到的金发女孩看着四周的黑暗,亮金色的眼眸里微光涟漪不断,“是‘场域’不对。”
“‘场域’?”
“用你们在北川号上的话来说就是‘风水’,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说法,在我的那个时代我们一般称为‘场域’。”金发女孩说,“换句话来说,你已经接近了一个未知的炼金矩阵了,现在你的血统对于这种神秘学极为敏感,所以才能感受到矛盾观感。”
“所以我不该往前走了么。”
“Nothingventured,nothinggained.”金发女孩摇头,“现在还没到撤退的时候,不急,跟他耍耍。”
“那么我想知道炼金术的极致在哪里。”林年说,“你应该明白那扇大门上壁画的意思...如果诺顿真的想要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地为康斯坦丁报仇,那么我理应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迟了吗?”金发女孩说。
“什么时候问都不迟,只有到死都没有明白什么情况那才真的是迟了。”
“放心,有八岐作为底牌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金发女孩说,“炼金术的极致不就写在了你们卡塞尔学院的课本上了吗?”
“活死人药白骨,点石成金?”
“那只是流于表面的形容,两者的本质都只有一点,那就是改变世间既定的‘规则’。”金发女孩淡淡地说,“死永远无法回生,石永远无法成金,天空永远无法塌陷,大地永远无法升天。炼金术则是要颠倒一切,使得上即是下,下即是上,想要做到这一切,就必然需要俘获‘太一’,它是精神也是物质,它在炼金师们的眼中是全能的神明,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使得万物运转自如的‘规则’。”
“真是笼统的说法啊,能掌控规则,那不就是上帝了吗?”
“规则是至高无上的,上帝也得匍匐在能量守恒定律之下,上帝更改了规则,那么上帝也要服从规则。上帝可以死去,上帝可以不复存在,但规则不会,万物寂灭,可规则永存。”金发女孩的声音包含着一些肃穆和敬畏,“炼金术的极致便是更改规则,越是极端更改的规则便越是可怕,尼伯龙根的存在不就是每位龙类对于规则的理解和使用吗?言灵亦如此,炼金术只是直指规则本身罢了。”
“那我换一种说法,龙王发起疯来,能改天换地吗?”林年问。
同时他也站定了脚步,虽然周围依旧黑暗一片,可凭借记忆的路线他此时也应该穿过了冗长的蛇脸雕像簇拥的圣堂之路,来到了那存在着巨型雕像以及深坑的内殿中了。
“不是早就做好血拼的准备了吗?杀死康斯坦丁时候的锐气哪儿去了?”金发女孩淡笑了一下站定在他的身旁与他同样看向前方深邃恐怖的黑暗。
“我说过了,我想活着回去,如果不是退无可退,谁真的想要与龙王同归于尽呢?”在背后路明非疑惑的询问中,林年站在原地平视着黑暗的最深处轻轻地叹了口气。
“在你杀死康斯坦丁的时候,你也该预料到今天这一幕的发生了,正统的‘S’级也告诉了你龙王来到夔门时仅说的那一句话,如果没有觉悟又何必推开那扇试炼的大门?那扇门只欢迎天命注定的屠龙者,以及龙王弑杀的仇恨者,你和路明非来到了这里,那么就面对吧。”金发女孩说,“你总不能把后背留给一只失去理智的君主吧?”
“这是仇恨的螺旋,较之利益的纠缠还要纯粹的战斗,所以厮杀是绝对的主题,恨意的倾泻才是最终的目的,至死方休。”
金发女孩像是念诵着诗篇,在她的吟诵中,在路明非逐渐心率上升的注视下,站在空旷黑暗中的林年将背后的七宗罪卸了下来,在沉重的坠地声中放置在了地上,暗扣声响后神话的炼金刀剑在冷火焰的照耀下弹出,那毫不掩饰的杀机也从青铜匣内喷薄释放了出来。
炼金刀剑组合的七道心跳涌起,甚至不需要鲜血的唤醒,只是林年将他们拉开就彻底引燃了他们嗜血的本能,那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宛如敲响的战鼓轰隆在了黑暗之中,而战鼓响起总有烽火连天。
果然,在路明非还在惊疑不定想要询问林年什么情况的时候,他背后忽然亮起的锃亮的火光,回头看去,那是一簇又一簇的火焰在黑暗的两侧亮起!
路明非定睛去看那些火焰究竟从何而来,结果惊惧地发现是那黑暗中一尊又一尊蛇脸人身的雕像在自我焚烧,而在火焰之中他们甚至佝偻起了原本挺直的腰像是在向着什么尊贵的东西作揖迎接他的降临。
火焰从他们的身边接连燃烧而过,点燃了一条明亮的圣堂之路朝向黑暗的最深处,在那里屹立着一尊数十米高大的巨型蛇脸人身雕像,八十八尊代表着八十八位金属元素的小型雕像燃烧完了,最终那所有金属的执掌者,所有火焰的拥有者,那巨型的雕像双手持握的汉八方长剑也沐浴上了熊熊的火焰彻底照亮了整片黑暗的空间。
在这一刻,路明非终于知道林年为什么要唤醒七宗罪了。
他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因为在他的视线尽头,那巨型雕像之下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影,他一直藏在黑暗中,直到火光照亮了他的一席白袍,那身形消瘦的身影盘坐在青铜的冰冷地面上,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条暗色的矮桌,白色的玉质酒器摆放周正,只是却无人去酌饮其中的美酒,酒杯中的清洌液体倒映着那双熔岩的黄金瞳。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他早已在这里等候他们多时了。
七宗罪的心跳发狂到几乎要突破那刀剑形态的桎梏,化身为龙冲向青铜大殿的天花板了,这是刀剑中的活灵已经快要失控的表现。他们闻见了熟悉的气息,感受到了铸造者血脉的召唤,那是厮杀与战场的气味,他们已经等不及要渴饮鲜血了,无论鲜血的来源是铸造他们本身的龙王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从来都没有什么诱敌的计划。”无视了七宗罪的异状,林年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平静地说,也是对身后的路明非给出了一个他本该知道的答案,“‘青铜计划’由校长制定以及直接分配下潜队伍,我们得知有人泄露了杀死康斯坦丁‘凶手’的名字,所以龙王的怒火只会宣泄在‘凶手’上,这场屠龙战争无关人类与龙族的矛盾,仅仅只是复仇,所以龙王会见的也只有‘凶手’...也就是我们。”
路明非许久都没有说话,或许是被林年如今的忽然坦白给吓懵掉了,林年并不难理解他现在的心理活动,原本只是丢炸弹偷家的猥琐活动变成了正面迎战龙王,是个人都会被这巨大的落差给震得回不过神来,路明非没有转头直接丢下他跑已经是很够义气了。
就在他还想说些话给路明非一些底气和信心的时候,却没想到身后的男孩忽然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些不可置信和迟疑。
“老唐...?”
矮桌前,白袍的男人抬首,明亮的火焰照亮了他的面目,那是不如想象中龙王该有的英俊模样,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普通,柳弯的眉目给他的面向带来了一丝柔和和亲切,但那充满着滚烫炽热情绪的熔岩般的龙瞳却破坏了久别重逢的情绪。
林年凝视了数秒那双与自己相差无异的灼热龙瞳,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龙王后,才回头看向了身后有些失态的路明非,注视了这个男孩一会儿后说,“虽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似乎你们早在这次碰面之前就见过了?”
“我...”路明非开口向前一步,然后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双熔岩的黄金瞳终于转向了他,在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路明非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恐惧,那并非是血脉的威慑,而是绝对杀意的慑服。不需要任何的声音和动作,就像是尖刀悬在了瞳仁前只差一厘位置就会贯穿眼珠刺穿脑髓从后脑洞开,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血液就像结冰一样在血管中凝出冰渣每一次磕磕巴巴的流动都在给全身上下带来冰冷的剧痛。
他不是老唐,那个罗纳德·唐,他是诺顿,康斯坦丁的兄长,白帝城的执掌者,八十八位元素的掌控者,同时也是龙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四大君王之一,青铜与火之王。
“我很感兴趣你们是怎么认识,又发生过什么故事,但看起来无论曾经如何,现在大家的立场大概是不会再发生戏剧系的改变了。”林年右脚踩在了七宗罪的剑匣上,一个领域从他周身扩散开笼络住了自己和身后的路明非,同时也一脚死死震住了几乎要发狂的刀剑活灵,这些生来就要弑杀龙王的造物却被他强硬地踩在了脚下动弹不得。
同时在这个领域展开的瞬间,白衣男人的视线也放在了林年的身上。
他开口说话了,声音略微有些喑哑,“是你?”
“是我。”林年轻声说,在两侧燃烧的蛇人雕像的簇拥中,那双熔岩的黄金瞳直视火光照映的龙王,“除了我又还能是谁?”
“好。”白衣男人说,他举起了矮桌上的玉质杯盏,动作带着一丝古意,含有一丝难以明喻的悲壮,像是祭天的送酒,熔岩的双眸死无波澜地注视着青铜穹顶上那仿佛枝叶开展出的无数花瓣。
也就是这一瞬间,青铜城仿佛扳下了某个开关开始运作了,巨大的轰鸣声响天彻底就像沉睡的巨人在屠刀前终于苏醒了,巨型的齿轮在墙壁上开始互相咬合在了一起,机械互相的碰撞摩擦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声。
林年扣住了七宗罪中‘暴怒’的刀柄,这把斩马刀在落入他手中的瞬间就解除了限制突破到了足足七八米的原始刀身坠在了地上,如怒龙锯齿的刀刃具有生命一般开始活动摩擦了起来在青铜的地面上锯出明亮的火花,通体暗金色的刀刃倒影着火光仿佛也被这熊熊燃烧的烈火点燃了!
一场大战看似一触即发,可忽然之间,白衣男人松开了手中高举的杯盏,玉质的杯具忽然从高处落下,受到重力的牵引砸在了坚硬的地面,脆弱的杯身毫无悬念地碎成了白色的花瓣,而其中清洌的液体也挥洒在了冰冷的地面。
也就是这一瞬间,青铜城的轰鸣戛然而止了。
手握斩马刀的林年猛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视线从白衣男人的身上挪开,抬头看向了大殿的青铜穹顶,在他灼热的眼眸倒映出那如密的光芒时,矮桌前的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遥遥与林年身边的路明非对视。
“死并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他说,诺顿说道,“谢谢你让他懂得了这个道理,路明非。”
路明非想说什么,都又张不开口,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曾经的朋友,曾经孤独时不可多得的友人火红的眼眸划过泪水的脸,等待着他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现在也该是让你们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了。”
—
北川号。
曼施坦因面色阴沉地在控制台前负手走来走去,在数十分钟前他们失去了水下小组的联系,在通讯的最后路明非的惊呼声,以及林年语意不明的那些话让局面变得无比晦暗难明,他现在面临着一个决策,是派B组下潜还是耐心等待着A组信号重新连接上。
“教授!”忽然之间,通讯器里响起了叶胜的声音。
“联系上他们了吗?”曼施坦因虎扑向控制台像是要把通讯器吃了一样。
“不...‘蛇’现在完全无法穿透水域,在水下言灵好像被封禁了似的无法展开...但比起这个,我觉得你该看看甲板外面的情况。”叶胜声音有些奇怪,仿佛如鲠在喉。
“甲板外面的情况?”曼施坦因抬头看向观察窗。
他忽然整个人愣住了,就连通讯器从手中滑落了都没有察觉到。
观察窗之外,曼施坦因所见的一切都仿佛按下了定格键一般凝滞住了,那狂风与暴雨被一股无法描述的力量暂停在了空中,每一珠不规则的雨滴都凝固在空气中折射着每个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
不知何时北川号不再颠簸安静地停泊在了江面上,这是因为江水不再崩腾翻涌了,那狂暴的风啸与暴雨也消失不见了...或者说是停止了。
天空的黑色风云不再搅动仿佛凝胶一般固定了,那黑色的漩涡就像艺术品一样定在了空中;江面上水龙卷没有了狂风的呼啸崩塌入江,流动崩腾的长江如死水一样不再流动死气沉沉;天象、水情、风向,一切的自然现象都被冥冥之中的巨手绘入了一张画卷,可画卷上却只有壮丽没有了半点生气。
“发生了...什么?”曼施坦因怔怔地说道。
“不知道...但一定与水下有关。”在他身旁,大副低声说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只有龙王了吧?”
“他们应该正面遭遇到了...龙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