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靠近西牛贺洲外海一带。
他身形隐蔽,在茫茫荒海上寻找,似有目标。
寻找一段时间后,他忽然停下自己脚步,静下心来等待。
远方海面上,有一众长安人,正慢慢退回西牛贺洲方向。
深海里,双方最顶尖的高手,正在大战。
修为相对较低的长安中人,在王慎行和霍一鸣带领下,渐渐退下来。
他们倒并非出于畏惧,而是戒备对手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虽说佛门那边应该拿不出更多第十四境的顶尖强者了。
但他们还有第十三境的高僧。
双方交战缠斗这么久,彼此间不说完全知根知底,也已经把对方虚实摸得差不多了。
西牛贺洲净土佛国传承高明。
哪怕是修为境界稍低一些的佛门僧众,修为实力也往往在同境界中属于拔尖的水平。
长安一方也只有霍一鸣、王慎行等为数不多的各派顶尖人物,同境界下面对西牛贺洲佛门高手,不至于吃亏。
像霍一鸣、王慎行、敖瑛这般还能占上风的,就是更是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眼下苏破、沈和容、敖空、“楚摇光”乃至于澄阳真人都不在。
如果有其他佛门高手绕过来突袭西牛贺洲,西牛贺洲不是没有起火的可能。
这里倒是还有蜀山派掌门古朴坐镇。
但西牛贺洲作为四大洲中单一陆地面积最大的大陆,即便裂成两半,仍然幅员辽阔。
对方如果从各个方向大举压上,古朴一人便可能照应得不周全。
需要王慎行、霍一鸣等更多次一级的长安好手,四下里铺开,防止对方渗透。
“霍兄弟,留神。”王慎行向霍一鸣抱拳。
“王兄也是,我们晚些时候见。”霍一鸣同样抱拳还礼。
双方就此辞别,分开来各自带队,巡视西牛贺洲外海四方。
不仅仅是他们二人,长安城在西边的次一级高手,都分散开来,分头巡视。
如今与霍一鸣同行者,大都不是他狱龙派同门。
狱龙派掌门解峰奉命坐镇南瞻部洲,门中大量精锐骨干,都一同前往。
如此一来,解峰可以快速掌握南瞻部洲的局面。
东胜神洲西域那边,则是狱龙派的山门祖地。
如今整个东胜神洲都已经是长安城的内线范围,基本没可能有外敌侵入。
所以狱龙派倒是没有太多高手在山门留守。
但作为根基所在,还要抓紧时机参与东胜神洲和南瞻部洲之间的通航,狱龙派在西域自然还是要留下大量能干的人手,稳定发展。
如此一来,随霍一鸣一起来西牛贺洲前线征战的狱龙派弟子,就少了许多。
虽说这是立战功的好机会,但即便狱龙派再家大业大,人手也禁不住这么分。
解峰已经下令大肆扩招,广收门徒,开始进一步壮大狱龙派基业。
但进入门的弟子,还需要时间的成长,方可以顶上来。
眼下,也就只能靠现有的人先撑着。
长安城的扩张发展,实在太过迅疾。
速度快到,城里自家人都适应不了,跟不上趟的程度。
不仅仅是解峰的狱龙派,如今长安城里许多人,都充满了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长安扩张太快,如果他们更不上这速度,便有可能被边缘化,直到彻底掉队。
城池最早起家时,东胜神洲东疆的许多人与宗门,如今已经有了这个趋势。
其他人见状,哪里会不着急?
但是,狱龙派哪怕人手再紧张,解峰也仍然坚持,让霍一鸣带着几个人,来到西牛贺洲前线效力参战。
霍一鸣带着人,巡视四方。
在周围转了几个来回后,他吩咐大家散开,扩大巡逻与防守的范围。
但彼此之间,都要保证一定距离,不可超出。
如此一来,假使当真有敌人来犯,大家可以很快察觉,然后相互援护。
不过,众人在海上守了多时,未见敌踪。
霍一鸣心思沉稳,不骄不躁,静静立在海浪暴风中。
他对肆虐的荒海风暴不作抵御,但这些叫世人谈之色变的风暴,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霍一鸣收敛心神,将自身武者的感知能力,放到最大,不断扩展。
他如今乃是武道第十二境,即武皇第三境,扫八荒境界的武者。
但一身实力勇猛过人,便是寻常第十三境的对手,都未必能敌得过他。
他身为武者的感知之敏锐,亦远远超过其他同境界修行者。
但这次,霍一鸣没有察觉到有佛门中人靠近。
相反,忽然有炽热的灼烧感,在心头升起。
这意味着,有武道高手到来。
原本双目闭合,似在养神的霍一鸣,猛地睁开眼睛。
很近。
对方同样实力过人,靠近到如此程度,他方才有所警觉。
相较于他的修为,霍一鸣好胜心没那么强烈,他并没有跟对方单挑的打算,当即便准备招呼其他人,来一起包围这个对手。
可就在这时,他心中忽然一动,为之愕然。
因为他隐隐感觉,对方的武道意境,有股熟悉的感觉。
似乎,同他极为相似。
但是,同狱龙派武道传承,又似是而非。
霍一鸣这一愣之间,对方便已经到了近处。
来者,并没有抢先动手的打算,只是平静看着霍一鸣。
霍一鸣回过神来,同样注视对方。
一个身形笼罩在黑雾中的中年男子。
黑雾里,隐约有龙吟声回响。
然后便见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对方五官相貌。
霍一鸣见了,悚然而惊:“……龙魔大帝?!”
来者相貌,分明正是“龙魔大帝”雷瀚的模样。
作为长安城崛起以来,少有叫长安城遭受挫折的人,雷瀚身份相貌,对长安城中高境界的修行者而言,已经基本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
霍一鸣自然也不例外。
某种程度上来说,哪怕佛门世尊摩诃罗尼成功突破到第十四境之上,在许多长安人眼里,头号大敌仍然是雷瀚。
霍一鸣心中惊疑不定,戒备着看向对方,随时准备出手。
但双方现在距离近到面对面,他心中那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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