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殿卫衙门。
费丕一身甲衣坐在帅位上,看着大堂内越聚越多的各部军官,心里想着此次突发事件。
他刚刚被大王子召去,才知道淳于瑾突然独自前往万山,使北殿卫群龙无首。然后大王子要求他立即接管北殿卫的指挥权,确保这支军队依然忠于自己。
费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淳于校尉又为什么没有任何征兆的跑去万山,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淳于瑾若不再是北殿校尉,那么最可能接任校尉一职的应该就是自己。虽然自己还仅仅只是12阶的画师翰林,但在大王子一系中,通兵事又忠心的也只能选自己了。
得到大王子命令后,费丕立即返回北殿卫擂鼓聚将。他要为大王山收拢军心,并完成兵权的移交。
等大王子再走通兵部的关系后,他费丕就可以正式走马上任晋升为北殿校尉,成为泽郡四殿校尉之一。
若再能得到大王子这边的全力培养,未必不能开启诸天绘卷成为13阶的大画师。
费丕认为自己的前途一片坦荡,隆隆的鼓声也非常的悦耳。
各部司马、军侯陆续到齐。大家都已经知道淳于瑾前往万山的消息,纷纷在堂下小声的议论。
突然,外面的鼓声戛然而止,所有人也立即禁声一起看向堂上的费丕。
费丕扫视众军官们,发现大王子特意叮嘱特殊对待的王放竟然没有来。洛营也只来了宋望、米良两个军侯,另外新加入北殿卫的葛飞和刘社也没有来。
这是公开挑衅自己的权威。
费丕怒问道:“王放为什么没有来,难道传令兵没有把我的将令告诉他吗?”
一个传令兵出列答道:“回禀费大人。我已经把北殿卫聚将的命令传达给王放,但王放拒不执行您的将令,还说……”
“还说什么?”费丕问道。
“还说您是别部司马,他也是别部司马,您无权命令他。若您越权聚将,他就去兵部告您!”
“他敢!”费丕气道:“淳于校尉不在北殿卫,我有权行使校尉权力。王放竟然敢公然违抗军令,依律当斩!
来人,把王放抓来问罪。”
可是整个大堂内却没有人动。
费丕更是愤怒,想要再次下令。这时站在他身侧的一名亲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大人,在峦峰山与妖族作战中。王放的画灵可以独斗两个妖侯,王司马很有可能是14阶画主。
锦猫营曾经在他手里吃了大亏,随便派人去抓他恐怕打不过;若是派的人多,闹的太大恐怕对您也不利。”
费丕这才意识到自己急于表现有些昏了头。
说到底,没有兵部正式任命,自己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是整个北殿卫所有军官都支持自己,有没有这个认命到无所谓了。可是王放公然反对自己,明显让各部军官有些看戏的心态。
抓王放,人去少了不是对手;兴师动众,闹到太大肯定无法收场。
毕竟王放是大王亲口任命的洛营司马,又刚刚立下大功,近期在泽郡内很有人气。真不是同级的费丕说抓就抓的。
“你说该怎么办?若纵容王放,我以后还怎么带兵。”
亲随说道:“这事只能等兵部的正式任命。大人,看这情况北殿校尉早晚是您的,何必急于一时哪?”
费丕点点头,欣赏的看向自己的这位亲随。但是在见到他的模样后,不由皱纹问道:“郑观……这几天你是不是休息的不好,眼睛为什么这么红?”
郑观赶紧低头答道:“大人,卑职的确身体有些不适,晚上总是做噩梦。大夫说我需要好好休息,请大人恩准几日假期。”
费丕能看出郑观的状态的确非常糟糕,于是说道:“好吧,就准你十天的假。回去好好休息,等兵部的任命下来,我对你另有重用。”
听到费正有提拔自己的意思,郑观赶紧拜谢。
只是经过王放一闹,费丕也没有了立威的心思。草草的喊了几句口号,勉励众军官们继续忠于职守,然后就宣布解散。
得到假期的郑观匆匆离开北殿卫返回家中。
把房门关上,郑观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他感觉似乎有一种力量正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一个让人感到畏惧的东西正在吞噬着自己。
郑观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大夫也说不出这是什么病。而三闻医馆正在重建,没有办法找赵绾大夫诊治。
不过郑观知道自己这个病的根源在什么地方。
自从自己在妖族祭坛内得到那把刀后,身体就开始逐渐出现这种变化了。
郑观把刀抽出来。这把刀有着自己的灵性,在有人在旁的时候,它的样子就是一把普通的腰刀。但是旁边没有其他人,只有郑观的时候,它就会发出能摄人心魂的红光。
家中只有郑观,红色的光芒逐渐的从刀身内部透出来,显现不断变幻的纹路。
同时,有一个仿佛来自深渊般的声音在郑观的心中吼叫着。让人感到恐惧,也让人感到着迷。
郑观知道自己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来源就是这把从妖族祭坛中得到的刀。他无数次想要把刀扔掉,却没有一次做到。
郑观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士兵,哪怕是最精锐的银飞马骑兵卫中的兵,没有画卷他连一个普通的妖民都打不过。
不是画师,军队内所有的升迁都和自己无缘。哪怕自己被费丕看重,能担任的职务也非常非常有限。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想要脱离底层就必须先拥有力量。
而这把刀就赋予了郑观最渴求的力量。
虽然不是画师,但郑观却明显感觉,随着内心深处的吼叫声越近,自己的力量也在逐渐的变强。
现在的他可以轻易的把一根铁棍扭弯。
这不是画师的力量,也与妖力不同。
它是单纯的强大,强大到拥有自己的意志。它源于自己对力量的渴求,似乎像画师利用自己的情绪来获得气。只是画师利用情绪并控制它,从中获取力量。而这种不明的力量,却在不断的利用自己对力量的渴求而控制自己。
此时郑观通过刀面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它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不管它是什么,它都在以自己的欲望为养料急速的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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