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踩在一块崩裂的巨石之上,目光下沉,死死锁定那道声音:“苏晨——我感觉,它不对劲——”
就在林默话音落地的刹那,那个钢铁身影的舰炮骤然开火。
三枚雪茄大小的导弹贯穿长空。
苏晨的暗能感知如同有生命般在半空中扩张开来,直接笼罩向那三枚导弹。
而在他的身边,那些被他所掌控的崩裂山石缓缓旋转,紧接着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如同炮弹一般被苏晨从半空中投射而出。
与此同时,对面山峰之上,那个钢铁身躯的脚下,山峦崩裂,一根根不存在的尖锐钢锥拔地而起,与飞砸而来的巨石交相辉映,交织成一片天地杀局。
而隐藏在这破灭景象中的是如毒蛇般穿行的暗能,直扑那道钢铁身影本体。
然而……
三枚雪茄大小的导弹没能被苏晨“掐灭”在半空中。
在呈现出显性激发态的暗能接触到它们的一瞬间,这些微型导弹就像是某种应急机制被触发了一样,在半空中骤然炸开。
在那一刹,苏晨感受到的是他所掌控的暗能世界骤然一滞。
那种感觉就像是游戏进行中骤然卡顿了一样。
警兆在心中骤然升起。
一片阴影笼罩而来。
苏晨缓缓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本应该深陷在天下杀伐之下的那道钢铁身影,此时此刻,出现在了他的正上方。
三枚微型导弹在他的身边爆裂,伴随着音爆与巨响,那道沉重的钢铁之躯破空而下。
苏晨甩手而出,血色的水晶剑在他的手心之中瞬间成型。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颤的哀鸣,高频振荡粒子武器势如雷霆,重重斩在苏晨的血色水晶剑之上,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一路下沉,穿透沸腾的悬浮碎石战场,轰然砸进脚下的地面之中。
无数地形龙般的爬行怪物惊慌逃窜,密布地底的通道结构在一击之下崩塌,地面大范围地塌陷。
而紧接着,遍空悬浮的巨石失去控制,如雨点般落地。
但它们还没有彻底落地,地面之下便传来如同地震般的震动,一座座山峰从地下拔地而起!
那是不存在的山峰。
在化物的力量之下,它们像是被打了催化剂的植物,从地底生长而出,拖着他与那道钢铁之躯拔地而起,直入云端!
紧接着崩塌。
天空中,开始蔓延剑的豪雨。
苏然滑行在天空中,目光下移,他看见一片爆散的金属之武。
沸腾的烟尘中,它们在月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寒光。
紧接着被闪烁的粒子刀锋斩开。
高周波震荡刀,再一次来到苏晨的面前。
暗能如入泥沼般不受控制,苏晨的身影向后拉伸,他抬起结晶战甲的左臂,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结晶战甲发出哀嚎,而苏晨的血色水晶剑则在半空中毫不犹豫地调转剑锋。
无穷无尽的本体能量狂涌而入。
“咚!!!”
一声巨响,冲击波在半空中炸散。
这一剑斩在那面护盾之上。
钢铁身躯像是炮弹一般被甩飞出去,砸进遥远的沙海之中,掀起满天的尘浪。
而苏晨的身躯则迅速下坠。
还没有落地,那些纷飞在天空中、崩塌的化物之山就纷纷如同不存在一样消弭。
苏晨落在林默等人的前方。
刚刚苏晨与那道钢铁之躯交手的时候,他们也已经迅速落地了。
林默的状态不好,但还有一定的能力,而且他们也不是真的观光团,人人身上都带着装备,就算没有林默,他们也能够用滑翔靴平稳落地。
苏晨才一落地,林默便咬牙问道:“苏晨,那是第几种姓?我为什么感受不到?”
“那东西,没有种姓。”苏晨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此前那道钢铁身影落地的位置。
那个位置的烟尘还没有散尽,但他很清楚,那家伙已经不在哪里了。
它已经重新隐没进黑暗之中。
“没有种姓?!”乔安娜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单一生物体,哪怕是硅基生命,刚刚接你一剑,它也要必死无疑,它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峡谷的两座山峰已几乎全部崩塌,烟尘和沙尘漱漱而落,苏晨却抬起手臂,张开手掌去接那些东西。
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寒冷。
夹杂在这烟尘与沙尘之中的,是纳米机械。
苏晨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纳米机械。
它们在分解暗能,在空间中引发连锁反应,将所有激发状态的暗能重新逼回稳定状态。
而那数枚“雪茄”微型导弹,携带的就是天量的纳米机械。
刚刚从半空到地底、再从地底打到天空,苏晨击退了那个东西,但同样的,它也完成了控场。
纳米机械,已遍布这方战场。
还有那面盾牌。
自己全力一击,竟都没有击穿它的防御。
那是什么怪物?
一个没有种姓的机械造物,可以与一个第五种姓匹敌?
从中岛由纪伤口的残余痕迹来看,她很可能也遭遇了这个东西。
吕安邦这时候指着一个方向,沉声道:“你们看,是那些狗娘养的蜥蜴人卖了我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遥远的土丘上,一群蜥蜴人探头探脑。
苏晨则缓缓捏紧手中的水晶剑。
那不算是出卖,就算他们不和蜥蜴人产生交集,对方统治着这片沙漠,想要定位他们也很容易。
“手动遥控鹦鹉螺号,我们需要它进来接我们。”
空间里的暗能正在凝滞,苏晨干脆收拢自己的战力,将所有可用的暗能转换成更强硬、更稳定的本体能量,填鸭式地收归自己的本体战躯,准备迎接下一轮的对抗。
苏晨想到他曾在蜥蜴人居住区感受到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也许……就和这个钢铁怪物有关。
对方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绝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以何种方式……
苏晨的瞳孔忽然收缩。
因为在他的正前方。
那道钢铁的身影,正从沙海之中浮现。
它没有借着尘浪转移位置伺机而动,而是一步步,从沸腾的烟尘中走来。
苏晨压下剑锋,水晶剑透发血光:“五分钟,我干掉它——然后我们坐鹦鹉螺号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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