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并不知道青君竟然脑补了那么多。
若是知道了,饶是他自认很厚的脸皮,估计也要老脸一红……
赵灵妃抱着赵戎的胳膊,身子倚着他,眼眸不眨的直直看着桌上的茶杯,小声道:“我好喜欢。”
赵戎一愣,低头看她,“什么?”
赵灵妃抬头看他,语气认真,“那首,我很喜欢。”
赵戎柔声,“你喜欢,我还给你写。”
赵灵妃娥眉微蹙,赶紧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只要一首就够了,你别再写了,功课要紧……”
她想起了什么,眯眼开心道:“戎儿哥,你之前每日给我写的那些短句就很好啊,入品诗词一点也不强求的,而且……以后……你也不用写了。”
赵戎心里一喜,当然知道她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嘴角一勾,笑道:“那些写有诗词残句的情书你好好收着,回头……夫君要检查,嗯,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赵灵妃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赵戎,见他神采飞扬,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一想到那些情书上,她也有“题字回信”。
赵灵妃霞飞双颊,有些害羞,却还是抱着赵戎的胳膊,一脸认真的点头。
赵戎看见娘子这么乖的小摸样,忽然想起了某个心心念念之物,他眨了眨眼睛,语气试探道:“青君。”
“嗯?”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赵灵妃微楞,和赵戎对视了一眼,她本就聪慧灵秀,旋即便反应了过来夫君在找她讨要什么,准备应了,不过下一秒,赵灵妃又心思一动。
她一双秋水长眸眯起,浅笑道:“戎儿哥,什么事啊。”
赵戎轻咳一声,“好娘子,那个,咳,我的墨玉呢。”
赵灵妃咬着唇凝视着他,不说话。
赵戎连忙纠正道:“是你的玉,你的玉,不过,送给夫君好不好。”
赵灵妃端详着他这副急促样,眼里带着笑意与温柔。
二人都知道那对玉牌意味着什么。
这是赵戎父母的定情之物,被赵母传给了二人。
他们以这对玉牌订婚,新婚之夜又因玉牌而误会,如今二人终于冰释前嫌,这对本该洞房那夜就交换的玉牌,还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情定终身的换玉仪式,让赵戎与赵灵妃彻底定情。
它们重要吗?
很重要。
可能以现在二人的关系,已经不再需要这对玉牌去维系或巩固什么了,但是赵戎知道,交换玉牌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因为,他与青君需要这种仪式感。
特别是对这一方世界的男女来说,更是如此。
与婚典一样,这个还玉仪式必须完完整整的完成,一步也不能少。
赵戎要把他该给的东西全部给青君,不能委屈她半点,包括这神圣的仪式感,它是承诺,亦是另一类的海誓山盟。
试想一下,不知多少年的悠悠岁月之后,当赵戎与赵灵妃执手回顾前尘之时,在那数不尽的占大多数的平淡日常之中,真正能让二人印象深刻铭记的,除了悲喜的情绪起伏之事外,不就是像新婚拜堂、换玉情定的这类郑重庄严之事吗?
赵灵妃拉了下赵戎,轻声纠正道:“不,戎儿哥,墨玉是你的,白玉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但是……”
赵戎眼睛明亮的等待着。
赵灵妃浅笑,玉唇轻启:“墨玉要你自己来取。”
赵戎想了想,有些为难道:“青君,要不给我点提示?”
赵灵妃抱着赵戎的胳膊,歪头想了想,某一刻,她偏开目光不去看赵戎,轻轻点了点头,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红,声音很小很小,“在身上呢。”
赵戎眉头一挑,上半身微微后仰,离得远些的打量着赵灵妃身上的装束。
一身优雅的月白色齐胸襦裙,全身上下除了盘发的木簪之外,没有佩戴任何多余的饰品……哪里有半点玉佩的影子?
该不会在青君的须弥物中吧,这让人怎么去取?
赵戎有些头疼。
似乎是被他上下打量的放肆的目光看的有些羞涩,赵灵妃双手拉了拉赵戎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二人重新贴近。
赵戎依旧是皱眉思索状,只是随即,他突然感受到了某处柔软的触感。
心中一荡。
赵戎眼神向下一瞥,只见他的胳膊正陷入了两团棉花糖似的云朵之中,不可自拔……嗯,谁主动拔出来谁是傻子。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多品味一会儿,就有人帮他“拔”出来了……
赵灵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松手放开赵戎的胳膊。
二人顿时分开。
赵灵妃害羞的偏过头去,看不清表情,胸口起伏不定。
赵戎尴尬的咳嗽一声,坐直身子,开始目不斜视的看着雅集上目前的热闹之事。
只见柳空依,此刻正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她笑容无奈的言语着什么。
赵戎侧耳倾听。
赵灵妃偏头看着一旁安静流淌的暖溪。
只是。
某一刻。
她悄悄瞟了眼赵戎,小脸通红。
————
柳空依见她作出的一首登楼品词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关注,唇角一翘。
其实一首登楼品对于他们这些天志境府生们来说并不算多么珍贵。
因为登楼品只能凝聚天地灵气并储存一次,其中的灵气虽然经过了提炼,更加纯粹,但是对于天志境所需的海量灵气来说,杯水车薪,一首登楼品诗词仅能提升他们一点灵气修为而已,不像之前的浩然境。
而对于那些书院士子们来说,登楼品也没有多少大惊小怪的,因为在林麓书院内,一场文会上,若是没个五六首新的登楼品诞生,都算是丢人没有排面的了,而能够有落花品被当场作出来,这才算是文会举办成功。
可是,柳空依并不是儒家修士,她是太一府的道修,还是个女子,能够临场发挥写出登楼品诗词来,这已经达到了书院士子中的不错水平了,君不见像李锦书这类不擅长诗词律法的士子们都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赞叹应和吗,因此,称其为才女并不为过。
本身就是太一府排名前列的修道美玉,只是闲暇爱好就能作出儒家的登楼品甚至落花品诗词,这种一学就通的天赋悟性,柳空依确实有自傲的资本。
忽的,柳空依心中一动,又想起了不久前填的那首词牌名为的词。
当时的她有感而发,窗前泼墨,一挥而就,在写时只觉得词句比往日里作的登楼品诗词都要好。
造语工巧,即景生情,极富空灵之美。
很有可能营造出境界,入落花品。
但是,让柳空依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停笔之时,这首词并未出现异像入品。
柳空依有些头疼,因为这首词很可能可以入落花品,这对她来说,很是难得。
所以这几天来,柳空依将那首改了又改,锻炼字句,营造意境。
可是皆无收获,这首词写在纸上没有引起天地灵气的丝毫波澜。
柳空依烦闷不已,时常走神,锤炼字句,甚至有些怀疑产生,这首词到底有没有入落花品的潜质。
因此今日她和杜弈赋邀请了一些太一府的府生来暖溪举办文集,想着排忧解闷,只是没想到遇到了逍遥府那边的叶若溪举办雅集,于是两方商量着便一起办了。
柳空依心里想到那首词,微微拧眉,她随意环视了一圈雅集上的男子们,目光在李锦书和杜弈赋等人身上稍微停住。
要不……给他们试试?
柳空依眸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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