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牧踢裂了房门后,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座泥塑的佛像,在佛像下是一张供桌,供桌底下有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光头和尚。光头和尚穿着一身白衣,背对着方牧,从背影看去没有什么不对劲。方牧走了进去,胸口的玉佩传来热感。白衣和尚始终背对着方牧,即使房门被踢开,他也没有转过头来看上一眼。方牧刚刚走了两步,正准备上前时,突然发现周围亮了起来。道道金色的经文出现,在寺庙内漂浮着,伴随着金色经文出现的还有阵阵佛音。佛音与金色经文相辅相成,整座寺庙有种独特的神圣感。这时,前方的白衣和尚在经文和佛音中有了动作。白衣和尚举起右手,轻轻的落下,右手不断抖动,从方牧这个角度上看,这个视角有点邪恶。“咚咚咚咚……”敲击木鱼的声音响了起来,随着白衣和尚的敲击,周围的经文和佛音更加炽烈。诡异,非常诡异。在方牧耳朵里,这佛音神圣、经文神圣,可是两种东西合在一起,让周围充斥着不和谐的诡异感。原本相辅相成的佛音和经文,在木鱼响起的时候,变得互相矛盾,像正在交战的两方军队,彼此之间要分个胜负。血煞枪中闪过一道阵纹,南离出现在方牧身旁。“大师,我悟了。”南离一脸严肃,要不是看到她眼中的神色,还真以为她悟了。方牧没有理会,正准备去往白衣和尚面前,木鱼声突然停了下来。周围的经文和佛音在木鱼声停下来的瞬间,由互相冲突变为相辅相成,一切又变得那么和谐。“阿弥陀佛……”白衣和尚背对着方牧,突然道了声佛号。随着这声佛号呼出,经文和佛音像是得到了指令,不再弥漫在寺庙内,而是极速朝白衣和尚收缩。转眼间经文和佛音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而白衣和尚缓缓站了起来。“施主,别来无恙。”白衣和尚说了句奇怪的话,缓缓转过身来。到这个时候,方牧才看清楚了白衣和尚的模样,准确的说没有模样。白衣和尚的脸没有五官,光秃秃的犹如一颗卤蛋。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光秃秃的脸上却有道道虚影掠过。虚影模模糊糊,方牧仔细看去,这虚影里仿佛有日月生灭,轮回万千,更像一种世间百态的缩影。白衣和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着。方牧疑惑的道:“别来无恙?”这句话没头没脑,令他感到疑惑。白衣和尚走了两步,随着他这两步踏出来,脚下盛开了两朵金莲,将他的双脚托起。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化,阵阵佛音突兀的出现,寺庙已经不再是寺庙。方牧看了眼周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万里高空。高空之上漆黑一片,繁星点点,像黑色幕布上的点缀。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不适感,尿泡身处高空,脚下却像是踩在了实物上,能让他在高空停留。白衣和尚缓缓道:“谚语有云,人生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施主可知这里的由来。”方牧听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了,毕竟玉佩传来的热感不会骗人。“轰!”雷火从方牧手中出现,化作一条长龙直接向白衣和尚席卷。可是下一刻,雷火直接穿透了白衣和尚,并没有给他造成伤害。白衣和尚仿佛没有感觉到方牧的攻击,继续道:“三大苦皆是人生之苦,身处红尘中,所经之苦不只是三大苦,更有百样难。”“打铁者承受烈火灼烤之苦,却因贪婪一柄铁器造下无边杀孽。”“撑船者承受风浪之苦,终日无所得,就以撑船之名推人入湖,以捞尸赚钱。”“磨豆腐三更睡五更起,做驴子的工作,拿微薄的收入,遂以磨豆腐为名,出卖美色。”说到这里,白衣和尚停了下来。原本漆黑的天空亮起,上面的繁星不断相连,凝聚出了铁匠船夫和女人的形象。方牧面无表情的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南离站在方牧旁边,左瞧瞧右看看,似乎觉得很无趣,钻进了血煞枪。白衣和尚问道:“佛曰五毒,贪嗔痴慢疑,这打铁撑船磨豆腐,施主可有感悟?”方牧摇了摇头,将血煞枪握在手中,道:“我不仅没有感悟,甚至想打死你。”白衣和尚伸手,指着天空中的星辰,继续道:“施主,打铁者贪、撑船者贪、磨豆腐者贪,施主经历此三者,为何没有感悟?”天空中由星辰幻化的三个人,在白衣和尚指向它们时,轰然炸开,化作满天烟花。星辰化作的烟花将白衣和尚包裹,让白衣和尚更显神秘。“不仅没有感悟,我甚至想笑。”方牧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来打一架,别整这些虚的。”整这些大道理也听不懂,干脆直接来打一架,要不我打死你,要不你就打我,我再用你的能力打死你!白衣和尚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道:“既然施主没有感悟,那我就帮施主一把吧。”说完,阵阵诵经之声从白衣和尚身上冒出,满天的经文浮现,原本是黑夜的天色变得金光灿灿。经文和佛音越发大声,方牧突然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经文覆盖,佛音从双耳贯入,让他头昏脑涨。在方牧眼前,突然出现一幅幅幻象。先是铁匠将一个孩童放血,再接着变为船夫给一个弱女子脚上挂上绳索,以石头将她沉入河底,最后变成了山间磨豆腐的小房子。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无数的贪念在他脑海中徘徊,让他觉得头脑昏沉,越来越疼。贪念慢慢占据了方牧的脑海,他双目赤红,隔着老远看向白衣和尚。白衣和尚摇头道:“经历红尘百态,方可成就佛陀,一步踏错落入红尘,万劫不复。”随着这句话说完,越来越多的经文和佛音出现,向着方牧席卷而来。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