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鸿钧心底是不想让唐煊知道这么多的,因为唐煊知道的越多,仙人们可以用来博弈好处的空间就越小,可他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唐煊放心地和他们做交易。
信任是一切的根基。
不过他也不担心唐煊会因为知道了这些就肆无忌惮地压榨仙人,和仙人谈不平等条约。不是因为他相信唐煊的人品,而是他知道仙人对这个时候的联邦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强大到可以提供稳定庇护的援手。
白袍鸿钧在这个小世界中一直观察着这个时代。
从人类诞生,到古神崛起,再到现在古神复苏,他默默观察了全程。
全盛时期的古神拥有不弱于仙人们的实力,凭借联邦目前的科技水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古神复苏的浪潮中自保的。
即便能艰难地捱过前面几年,到后面遇到底蕴雄厚的古神,可能几天就会亡国。
仙人迫切需要联邦帮助他们获得自由。
联邦也迫切需要仙人的加盟增强实力。
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白袍鸿钧凝视着唐煊的眼睛,他的心情既平静又激动,时隔多年,仙人们终于可以重返主世界了!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
唐煊开口问道。
和白袍鸿钧一样,他也知道双方之间不存在单方面的绝对优势。
而且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不想玩弄阴谋,所以就直接给白袍鸿钧议价的空间。
“我们和联邦之间是合作关系,仙人不接受联邦的命令。”白袍鸿钧早就想好仙人们需要什么,“我们可以帮助联邦清除境内的古神,但在此之外的事情都要商讨决定。”
唐煊点头:“可以,还有别的吗?”
“自由,我们要绝对的自由。”白袍鸿钧低声道,“如果可以,请划给我们一片自治的地域。”
唐煊疑惑道:“你们难道不可以自己去外面圈一块地吗?”
“降临初期,我们必须寄托在你们的亚神格兵器上,没有独自行动的能力。”鸿钧道祖顺势补充道,“你们不仅要提供我们充足的香火供奉,而且亚神格兵器的持有者在我们获得独立行动能力前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唐煊微微皱眉:“亚神格兵器的持有者也是联邦公民,联邦不可能把自己的公民交给你们。”
白袍鸿钧摇头:“你误会了,我们不会奴役他们。如果感到冒犯,你可以这样理解——他们要给我们做一段时间的全职陪护。”
唐煊缓缓点头:“如果只是这样,可以。”
“这三点是基础要求,必须满足我们,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谈。”白袍鸿钧顿了一下,“现在来谈谈帮助我们降临的事情吧。”
仙人们的要求并不过分,他们只要平等合作的关系、自治权、本来就要给他们的香火信仰和一段时间的陪护。
唐煊虽然不能代表联邦,但他肯定联邦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
唐煊问道:“你们需要什么?”
“更多的亚神格兵器。”白袍鸿钧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需要和我们有联系的东西,这样我们才能从这里离开,寄托到上面去。”
“没问题,我们接下来一定会扩大亚神格兵器的产量,但是具体生产多少要等之后再讨论,我不能在这里决定。”唐煊点头,“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帮助你们所有人都回到主世界,这不现实。”
白袍鸿钧点头:“可以,我给你一份名单,你们按照这个名单的顺序依次召唤我们。”
一卷绸书从旁边飘到唐煊身边。
唐煊展开绸书。
自上而下,排在最前面的分别是六位圣人,玉帝王母和各教的首席大弟子,每个名字都如雷贯耳。
鸿钧本人不在其中。
唐煊问道:“你不出去吗?”
鸿钧面色平静:“我将最后一个离开,为我当年的失败赎罪。”
因为他没能抵挡终末,导致洪荒生灵几近灭绝,只剩下这个小世界里的一些仙人,令他愧疚难耐。
这是鸿钧自己的选择,唐煊无权干涉,他询问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出来以后,能给亚神格兵器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基础威力至少增强一百倍,而且自带法宝。”白袍鸿钧认真地回答,“通天的诛仙四剑你应该听说过,辅以诛仙剑阵的阵图,全盛时期足以匹敌四圣。其他仙人也各有各的看家法宝。”
唐煊再次打量绸书上的名字。
每个名字在他心中都对应上了一串法宝。
他不禁咂舌。
这要是召唤过来,稍微修养一段时间,个个都是能毁天灭地的狠角色。
有他们在,联邦之危一定可以化解。
唐煊问道:“你们要多久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实力?”
白袍鸿钧的音量稍稍降低了一些:“时代变了,我们对道的感悟在这个时代一无是处,能恢复多少就看能有多少信仰了。”
唐煊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可以把我们看作很大的空水桶。”鸿钧又用比喻解释道,“相比于从来没有强大过的人,我们没有阻挡提升的瓶颈,但最终能有多强,要看里面装进去多少水。”
唐煊微微皱眉。
听起来,想要让仙人们成长起来,似乎也挺不容易的。
白袍鸿钧低声道:“我们的实力取决于你们。”
唐煊抿了抿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说:“接下来我们只要生产亚神格兵器,你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寄托到上面了吗,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白袍鸿钧立即补充道:“制造亚神格兵器的时候,封神榜要在旁边,那是现在我们和主世界之间唯一的通道。”
“好,我明白了。”唐煊说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送我离开吧。”
白袍鸿钧点头:“希望能在主世界中和小友再会。”
唐煊微笑:“会有这一天的。”
白袍鸿钧甩了甩袖子。
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唐煊的身体向后推,唐煊没有掉下圆台,而是撞进一层柔软的物质里。
呼——
雪花夹着寒意吹进唐煊的领口。
“唐煊,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传进唐煊的耳朵,这一刻,唐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淡淡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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