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做了什么?!”
“来人呐!”
“长老出事了!”
“长老的儿子把长老杀了!”
“......”
白袍老人们惊恐地跑开了,唯恐唐煊对他们的喉咙也来上一拳。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红衣男人也就是威利斯坦在这里培育的信仰是十分畸形的。信徒们只在乎神祗,而不在乎其他任何事物,哪怕是长老被人打死了。
唐煊没有理睬他们,因为负责守卫祭坛的男人就要过来了,那个男人的矛刺得太准,在游戏里杀了他几十次。如果不能赶在他过来之前把事情做完,他就死定了。
时间紧迫,唐煊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小瓷盘对着桌角用力一敲。
啪!
伴随破裂的声音,瓷盘裂掉一块,露出锋利的断口。
唐煊伏下身子用瓷盘在红衣男人的脖子上割了一道。红衣男子抽搐了一下,随即殷红的血液大股涌出。唐煊用手指蘸红衣男人的血,凭感觉在自己的额头画出一只竖瞳——威利斯坦的标志。
蘸别人的血在自己脑门比划,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唐煊估计自己画得很歪,但或许是运气或许是注定,他一次就画对了。
在标志正式成形的瞬间,唐煊感觉自己的大脑嗡了一下,心中随之生出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是与某样事物的联系。
他轻轻抬起手,只见一股黑雾从掌心钻出,围绕着他的身体缓慢旋转,仿佛是在嗅他的气味。
凶恶男人听到白袍老人们的尖叫声,立即举着长矛冲过拐角,焦急地跑来希望解救红衣男人,这可是唯一有资格且有知识主持祭祀的人!
然而,他刚一过拐角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红衣男人,狩猎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红衣男人没救了。流着么多血,野猪也扛不住,何况是人?
所以......长老死了!
他心头一震,长老死了,祭祀谁来主持?没人主持祭祀,神祗怎么降临?神祗会不会以为我们故意戏弄祂而降罪给我们?
他在心中连念两次:完了!完了!
他握紧长矛,愤怒地将目光投向站在红衣男人身边的唐煊,却吃惊地发现唐煊身上竟缭绕着一股充满诡异气息的不详的黑雾。
这黑雾是......
唐煊缓缓转身,将他额头上用血液绘成的竖瞳图案展示给男人看。他不仅没有丝毫惊慌,表情甚至还十分严肃,他以不容反驳的口吻命令道:“神明已经赐福于我,并决定让我主持这场祭祀。你去叫他们把牲畜牵上来。”
身上还沾着血迹的杀害长老的凶手给保护长老的守卫下命令,这一幕无比的违和。但男人盯着唐煊身上的黑雾看了两眼后,竟什么也没说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狂热的信徒,受到所信仰神灵的影响,他们变得无比邪性。对他们而言,只有神明威利斯坦是无可取代的。至于长老?他们才不关心长老的死活,他们只要有人能继续主持祭祀就可以。
在男人看来,唐煊身周黑雾环绕,明显是受到了神的眷顾,而且唐煊主动提出主持祭祀。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别无可选,只能让唐煊代替长老来举行祭祀。
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信奉的神明其实就是倒在血泊中的长老,而看似受到了神明眷顾的唐煊却是手刃神明的暴徒。
男人离去之后,唐煊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发生一切都跟游戏中一样,但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如果男人刚才不由分说地直接冲上来将他一矛戳死,那他再神通广大也只能乖乖打出GG。
幸好他没有,那么最危险的环节就顺利度过了。接下来只要装模作样地上去念几句词,【极古】就会诞生。
他虽然不知道窃取神力的具体原理,但到了跟【极古】诞生紧密相关的环节,想必【极古】自己的力量也会发挥作用,就不用他再操心了。
唐煊静静地听着祭坛上的动静,当他听到牲畜挣扎的声音时,他知道自己该出场了。他弯腰从红衣男人的腰上拔出刀,此时红衣男人已经彻底没了生息。
在一片静默之中,他大步走上祭坛,黑雾将他衬托得宛如魔鬼。他站在中央振臂高呼道:“威利斯坦的信徒们!”
“今天是最后一场祭祀!”
“伟大神明威利斯坦将从长眠中复苏!”
“而你们!”
“唤醒伟大神明之人!”
“将在神明照拂的土地上获得永生!”
唐煊在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对于来自后世的他而言,这段说辞委实羞耻含量超标了。他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威利斯坦是祂的名号!迷雾下的竖瞳是祂的象征!让我们完成这场祭祀!召唤伟大神明威利斯坦降临!”
这些台词本来应该由红衣男人来讲,但信徒们看到唐煊身边环绕的黑雾,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质疑,反而更加狂热了。
黑雾是什么?
神迹!
他们亲眼见到了神迹,这是神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祂喜欢他们的奉献,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光荣的吗?
信徒们疯狂地呐喊起来:“威利斯坦!!!”
唐煊握着小刀逐一杀死牲畜,最后也割开自己的手掌。他的血液混着牲畜的血液淌入祭坛前方的斜槽,在精巧的纹路间缓慢流动,逐渐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竖瞳。
天空的云也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流动。云层越压越低,越压越黑,在竖瞳成型的瞬间,云层正中间出现一道散发猩红光芒的缝隙。
“威利斯坦!”
“威利斯坦!”
“威利斯坦!”
信徒们歇斯底里地放声呐喊。
呼——
平地起风,一股股黑雾从虚无中钻出,欢欣雀跃地围着唐煊旋转,像一条条摇尾巴的小狗。随着斜槽中竖瞳愈发凝实,从虚无中钻出的黑雾也越来越多,很快彻底包裹住了唐煊的身体。
唐煊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随后意识也渐渐变得昏沉,直到彻底了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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