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简恬将一沓混杂着资料的褶皱试卷,哗啦啦的全都甩到了干净的床铺上。
杂乱不堪没有任何整理的试卷与整齐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和让人不适。
向阳只是瞥了眼试卷,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滋啦”一声将又被扯开的行李箱拉链拉上。
镜片下漆黑的双眸眼底点点黑沉涌了上来。
因为简父的偏爱和维护,简慧君和简恬从小就肆无忌惮惯了,对原主兄妹俩不是打骂,就是所谓孩子间的“不是故意”的捉弄。
因为原主母亲进门的时候正处于这两个孩子的叛逆期,作为被视为眼中钉的弟弟妹妹,原主兄妹俩从小就被简慧君和简恬当成了出气的玩具。
带伙伴从楼上往放学回家的向阳兄妹俩身上泼女仆拖地的水;将年幼的他们诱骗去公共陵园呆了一夜;趁原主不在将向南一个人关在逼仄阴暗的地下室一整夜……
这些刻在原主记忆深处的童年记忆,此时再次清晰地出现在向阳的脑海里,让他拉着拉链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
孩子的报复和玩笑从不知分寸,但受害者受到的心理伤害和阴影却伴随终身,永远无法磨灭。
这也是妹妹在门外碰到简慧君时,颤缩着发抖的原因。
童年时期的惧怕化成了心理阴影刻入她的骨子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简慧君在简父的教导下成熟后城府逐渐变深,对待原主兄妹俩没了小时候幼稚直接的针对。
但简恬却还是如以往一样,遇到什么不爽的事了,就拿向阳兄妹俩出个气。
这次帮写作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原主已经记不清多久之前就帮简恬做着双份的作业了。
原主会迫于压力和顾虑,做这免费劳工,但向阳……他管她是谁,都要离开简家了,他管她是简恬、简慧君还是简父!
“砰!砰砰!”
又是接连几脚,行李箱直接抵到了向阳的膝盖。
简恬一脚踩在了简向阳的行李箱上。
“你哑巴了?跟你说话听到没!艹,你TM欠抽是吧!”
简恬哪受过这种气,见平日里唯命是从的简向阳这副完全没将她看在眼里,半天没回话的样子,火气就冒上来了,加上晚上在简父那受到的气,当时就居高临下的指着向阳直接骂了起来。
向阳眸子中黑沉的神色一点点愈发的明显浓郁了起来,声音极淡极淡的说道:
“把脚拿下来。”
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凉意。
“你说什么,把脚拿下来?嗨哟喂,我听到了什么?你居然让我把脚拿下来!小子,几天没教训你,长本事了!
哦对,我差点忘记,你这小子抗揍,不怕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给我听话点。
不然的话,简向南那丫头,过段时间时间可能不太好受。正好我几个社会上的哥们缺个陪酒,你说我让她去怎么样?”
没有看到她这句话说完后,向阳刘海和镜片遮掩下那双完全被阴冷和黑沉充斥的眸子。
之前肆无忌惮欺负简向阳欺负惯了,简恬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一言不合就直接上脚,想对着向阳肩膀踹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向阳从桌子上摸了一把没拿走的水果刀,毫无预兆的直接扎了下去。
一道冰凉的寒风划过,简恬只感到腿部皮肤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低头便看到散发着寒光的利刃,险险的擦过她的小腿扎在了行李箱上。
白皙的腿部被划破一道细长划痕,正在向外冒着血珠。
“啊!”
简恬下意识想要尖叫出声。
“唔……”
但下一刻就被向阳给遏住了脖子,抵在了墙上。
尖厉的叫声还未发出就变成了几声细小惊恐的气音。
简恬此时才看清向阳脸上的神情。
清冷的面庞不带一点点感情,碎发搭在眼镜框上,阴影下那漆黑的眸子仿佛比无边的黑夜还要黑沉,里面没有一点生气,彷如黑暗吞噬一切的死寂沼泽,森然而冰冷。
强烈的危机感,让简恬瞳孔紧缩。冰冷的凉意缓缓从背脊处传来,一种头皮发麻的战栗感让她颤抖。
她想挣扎,但脖子被遏制住,用尽全身力气也挣脱不了的无力感,和喘不过气逐渐涌起的窒息感,让她最终还是眼底爬满了恐惧。
疯子……疯子,这人绝对是疯子……她能感觉出来,刚刚简向阳是真的要拿刀捅她!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字一顿,淡淡的听不清情绪的话语传入到简恬耳中。
“你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吗?”好看到,所有人都得看你脸色行事?
简恬只感觉到冰凉的刀刃贴向她脸颊,让她不自觉的喘息都紊乱颤抖了起来。
“你说……我要是将它一点点剥下来,会怎么样?”
向阳嘴角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底不带丝毫笑意的轻笑着说道。
在向阳说话的同时,简恬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冰凉的刀刃划过脸颊传来的清晰地刺痛。
忙惊恐的拼命往后缩着身体,眼中的恐惧都要化为实质溢了出来,害怕的闭上眼睛接连摇头。
“那便好,下一次再用这种口吻提我妹妹,或是我妹妹要是因为你出一点事,我就将你这张好看的脸从头骨上剥下来,做成人皮标本。不论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相信我。”
“咚!”
水果刀直挺挺的插进简恬的脑袋旁的墙壁中。
简恬整个人都吓得一颤,哪怕向阳松开了遏住她脖子的手肘,她也站在原地冒着冷汗,不敢动弹分毫,直到向阳拍掉行李箱上的灰尘,仔仔细细用纸巾擦了手,拖着行李箱带上房门离开。
才脚下一软,贴着墙壁滑倒在地上。
偏头看向直直没入墙壁中,就像扎进豆腐中,没有一点困难和阻碍的水果刀。
“咕噜!”
简恬吞咽了口口水,这,这是实木的隔板吧。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不停地跳动着,眼中的恐惧久久不能散去,回想着向阳临走时那个冷漠到极致,让人感到诡异和病态的眼神,微微颤抖着。
疯子,疯子……这人绝对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
“哥?”
向阳抬头便看到拖着行李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好像等了有好一会儿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