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羊头湾。
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入眼尽是疮痍。
街头被无数长着绿毛的垃圾和废旧汽车堆满,数千栋林立高楼的没有一栋保持完整,像是经历,尽数‘缺胳膊少腿’,变成了摇摇欲坠的危楼。
在羊头湾西北部,有一座占地近十公里的人类聚集地。
聚集地外围停着一辆辆迷彩色的装甲车,甚至还有几辆不知道型号的重型坦克夹杂其中。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围绕着将整个聚集地包围着的铁丝网巡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台台十几米高的蓝紫巨人。
每隔百米,铁网内沿就设立着一座哨塔,站在哨塔上的士兵们从这里眺望,能够将铁网内部那一座座低矮筒子楼和墨绿帐篷尽收眼底。
在这些建筑的‘缝隙’之间,一名名身穿橙红色制服,右边眉头上刺着统一黑色‘M’刺青的男男女女或坐或躺,星罗棋布。
除此之外,这些男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脖子上套着一个黑色项圈,专门抑制变种能力的项圈。
这是一座变种人集中营。
集中营最中央,有一座如同方盒一样的巨型暗红建筑,成千上万身穿橙红制服的变种人囚犯在这里就餐。
排成长龙的食物领取窗口前,一名脖子上同样套着项圈的小女孩低过手中的铁盘,或许是由于在饥饿侵蚀下见到食物过于激动,导致动作太大,不小碰到了工作人员恰好伸出的手掌。
“变种人小崽子,拿开你的脏手!”
感受到皮肤传来的触感,工作人员面色大怒,一铁勺砸在了小女孩头顶。
“哇——!”
哭号之声大起,周围却没有一位变种人敢前去安慰这位遭受无妄之灾的小女孩,更别说去谴责这位工作人员。
不远处,一名刚刚用晚餐,正准备离开食堂的壮汉见到这一幕,同样不敢伸以援手,只敢咬牙切齿地小声叱骂:“这些混蛋。”
没想到,他这一句叱骂却刚刚好被旁边一位全幅武装的警卫收入耳中。
“你,站住,别走,就是你,变种杂碎。”
带着四名手下拦住壮汉的去路,警卫面目狰狞:“你刚刚说谁是混蛋!”
壮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断不敢承认五秒前自己说话的话语:“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啪!’
一个耳光闪在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变种人壮汉脸上,守卫面色一冷:“你是在骂我聋吗?”
“不敢不敢。”
“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就饶过你这次。”
“这……”
“嗯?!”
听见小队长的明示,四名警卫齐齐抬起手中的能量枪械,对准了前方的男子。
“是,是,是。”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壮汉面色一白,膝盖毫无抵抗的弯曲,砸落在水泥地面。
紧接着,伏下身体,四肢着地,伸出舌头,像条狗一样往警卫那沾满泥土的长靴凑去。
在壮汉舌头碰到自己鞋面的瞬间,警卫队长就重新打开刚刚关闭的执法记录仪,口中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演技连某些只会抠图的流量明星都不如:“啊~我的脚!这个变种杂碎居然用舌头偷袭我!”
“我不是,我没有!”
扶着身体的壮汉面色大变,慌乱摇头。
可惜,他的结局从那句话传到对方耳中时就注定了。
‘Biu~’‘Biu~’‘Biu~’……
迎接他的是无数蓝白能量弹。
直至将对方射得千疮百孔,完全看不出人形之后,这群警卫才松开按住扳机的手指。
“嗬,呸~都是你们这群变种杂碎,不然世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往尸体狠狠吐了口唾沫,警卫队长眼中疯狂渐褪去,扫视了一圈周围噤若寒蝉的囚犯们,目光所到之处,尽皆低头,无一人敢和其对视。
收回目光,警卫队长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收回余光,匆匆将盘子里浆糊般的食物刨完,光头男孩忙不迭地跟着人流冲出食堂,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位倒霉蛋。
“哎哟~”
慌不择路之下,光头男孩只觉撞在了一堵肉墙之上,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抬头一望,只见一位胳膊比自己小腰还粗的黑色圆球正凶恶地盯着自己。
“小鬼,走路不长眼睛吗?给我打死他!”
收到老大的命令,圆球身后一群成年壮汉瞬间一拥而上。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响回荡在脏乱小巷之中。
………………
等男孩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周围景物已然大变。
陌生的天花板,破旧的客厅,唯一的光源是一根燃到半腰的白蜡烛。
“你醒了?”
从破旧的地毯上坐起身体,光头男孩瞬间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名脸上布满老年斑,须发皆白,牙齿掉落大半的老头正仰躺在一张打满补丁的沙发之上,一手拿着本破旧的故事书,一手拿着绿色酒瓶往自己嘴边凑去。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在路边看你小子刚好还有两口气,把你捡了回来而已。”
酒水下肚,老人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醒了就快滚吧。”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我能在这里呆一晚么?”
转头一望,黑色夜空透过窗户映入了光头男孩眼中。
“随你。”
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老人就再次将注意力投入到了书本之中。
光头男孩也陷入了沉默,靠着墙壁,闭目休息起来。
身上的伤势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男孩的神经,坚持了二十多分钟后,光头男孩终于忍耐不住,主动开口找话题分散起了自己的注意力:“你多少岁了,老头?”
“记不清了,可能九十,也可能一百了吧。”
“那你活不了两年了。”
男孩一句话就差点把天聊死。
或许是活得够久,经历得太多,老人对男孩的话语毫不在意,反而摇头失笑:“嘿嘿~死了好啊,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大家不都是这样活的么。”
小男孩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只当自己遇见了一位疯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