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心道,自己嫉妒个什么,难道做驸马就那么好吗。
“姨娘,我已是官家所封的安乐侯,何必再去嫉妒他人?”范宇只得耐心道:“陈世美他隐瞒有家室也就罢了,实在不应该答应尚公主。想必是贪图作为皇亲的悠游富贵,才会犯下这等大错。若是此时皇家取消将公主下嫁之事,便也没有什么损失。”
杨太后淡然的看着范宇道:“宇儿,我本以为你是个孝顺孩子,便哪里都好。可是谁知道,你却当着姨娘的面诽谤他人。你可知道,官家早已经派人去查过陈世美,他父母业已亡故,也并未娶妻,如今孑然一身。你却非要说他有家室,意图阻挠这件良缘。民间俗语尚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何况我皇家已经讲出来的话,更要言而有信。不然的话,皇家的颜面又往哪里搁?”
范宇有些着急,也不顾杨太后脸色不好,争辩道:“姨娘为何不信我的话?还玉公主也是姨娘的亲生骨肉,如何能这样轻易便许了人家的。哪怕多用一些时日,派人去陈世美族中查访一次也是好的。待得证实了陈世美真的没有家室,再成此良缘又有何不可。”
“宇儿。”杨太后看到范宇有些激动,便神色一缓道:“姨娘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骨肉,这才希望她能嫁个有才学的好人家。此事官家已经定在了明日,岂容随意更改。就如你所言,去陈世美族中查访,一来一回便要至少将近两月。这么长的时间,你却对陈世美怀有敌意,若是他在这个时间有了三长两短,我是不是应该将还玉嫁于你啊。”
虽然杨太后的神色并不严厉,可是话里的意思却非常诛心。
范宇也是听着生气,便立时躬身道:“姨娘,我为何非要娶还玉公主?我娘也是太后,我自己也是安乐侯,已经富贵无比,何用再行攀附。只因我知道陈世美已经有了家室,这才来好心告知于姨娘。我如今也是皇亲,公主也算是我义妹。因此怕害了还玉公主一生,又使得皇家颜面受损。若是无此关系,我便不会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杨太后听了范宇的话,根本不为所动。
“宇儿?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知陈世美有家室的。是何人所说,还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杨太后直视着范宇?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都看透。
“我……”范宇张口结舌?只想抽自己两嘴巴。
无凭无据,只有空口白牙。总不能说自己后世看过铡美案?包拯最后咔嚓一下,用龙头铡将陈世美给铡了吧?说了杨太后也不会信?只会认为自己是疯了。
看到范宇答不上来?杨太后不由一笑道:“宇儿莫要胡闹,你且回去。姨娘知你也已大了,年轻人慕少艾,理所当然想找一房媳妇。我的阿姐也就是你娘?也在进宫之初?便对我提过此事。若非还玉已经许了陈世美,便是许了你也算是好事一桩。只是皇家也要有皇家的信用,若悔婚怕是会令民间不齿。莫要听一些小人乱嚼舌头,还玉虽然貌美,但是宇儿就莫要再想了。姨娘定想法子?给你找个更加貌美贤良的女子为妻。无论是宗室女子,还是官宦人家的?只要你看中了,姨娘都可玉成。”
杨太后自以为知道了范宇诋毁陈世美?是因在外面听了别人的风言风语。或许有人说还玉公主貌美如花,这等宗室美女岂能便宜他人等等?鼓动范宇的话。这才使得范宇进宫求见?极力阻止还玉和陈世美的姻缘。
范宇有苦难言?有心不管此事,可是却又忍不下一口气。那陈世美送请柬就是最大的挑衅,等于是嘲笑自己无能为力。
而且此事涉及皇家,自己也是皇亲,既然已经出面阻止了,就要尽力阻止下去。否则将来陈世美的事发,只怕杨太后与官家两人,都会怨自己今日没有尽力。
事情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可愁坏了范宇。
此时听到杨太后所说,还玉公主如何如何貌美之言,范宇也是不屑一顾,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后世大清的格格们,那也曾经被人恭维貌美如花,可是照片能看瞎了眼。
“姨娘,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范宇无力道。
杨太后呵呵一笑,心道,你小子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被说中了,还腼腆起来了。
范宇哪里是腼腆,根本就是感觉没有说服杨太后的希望而已。
“宇儿你想必也有些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过些时日,再到宫里请安。莫要莽莽撞撞,若是让官家看到,说不得又要训斥于你。”杨太后笑着摆了摆手道:“来人,送安乐侯出宫。”
见到杨太后这个态度,范宇知道留下也无用,便取回了请柬,看了看随意塞入袖子中。
范宇在刘总管的护送之下,很快便出了宫。
到了宫外,范宇信步而行,看着御街两侧各个小商贩摊位极为热闹的场景,不由得出神。
从御街拐上横街,范宇便可回府,但是走到路口正经过太常寺的衙门。
此时从太常寺里刚好走出一个人来,却也是范宇认识的熟人,王惟德王太医。
王太医最近治好了李太后的翳目之症,春风得意。又得了官家准许,命其在太医局授课教徒,招募医科生员。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忙了一些,但是王太医却很快乐。
他本来刚刚下值,却恰巧看到范宇有些失神的从自己面前经过。
对于安乐侯,王太医是有着感激之心的,当下便出声道:“侯爷,你这是去哪里?”
范宇在这热闹的街面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叫自己,接着往前走。
“侯爷,你莫不是有病了吧?”王太医上前,一把拉住了范宇,习惯性的便要给范宇把脉。
范宇这才反应过来,看到是王太医,便没好气的道:“你才有病,一见面就说这等话,真是晦气。”
王太医讪笑道:“这不是看到侯爷走在路上失神,我有些担心吗,还以为侯爷生了病。不过,若侯爷真生了病倒也方便,我就在这里,太医局也不远,什么药都有。”
听了王太医的话,范宇眼中微亮,不由一扶额头道:“听你这一说,我确实有些不适,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失眠惊梦,用了许多安神药物都不管用。王太医,不如你给我包些蒙汗药,让我睡个好觉。”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