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佑亭对西夏有些轻视,但是狄青和杨文广还有曹傅,却是对范宇的话不敢疏忽的。
他们三人围在地图前,看着西夏与辽军双方的态势,都皱着眉。
杨文广道:“西夏的兵力十万余人,而辽国的天德军、河清军、金肃军,还有部族军。加在一起,怕不是有十二万人之多。要是只看兵力的话,西夏还是差了五分之一。若是正面硬碰硬,明显便有些吃亏了。”
“我觉得侯爷所虑未必不可能。”狄青是支持范宇的,“这等堂堂正正的战阵交锋,定然会派出精锐雄兵。西夏自李继迁受封起,如今传到李元昊的手中已经三代,便是有重甲骑兵也并不稀奇。而且,西夏主动威逼辽军,可谓是有备而来,不可不重视。”
曹傅刚刚被打击了积极性,但是这小子向来脸皮不薄,此时也安下心来听大家分析。
“如果西夏胜了这一战,结果会如何?”曹傅不由开口问道。
范宇看了看地图道:“西夏若是胜了这一战,便可顺利接应回来那二十万的党项残余。而且击败了辽国这等当世大国,必定上下士气如山雄心万丈。在西夏周围所有的党项部族看来,西夏便是党项正朔众望所归。从此之后,那李元昊称帝之事便再无顾忌。”
“侯爷,若是真让西夏胜了这一战,我大宋如何自处。”杨文广不由皱眉道:“不如想办法通知辽军,使之有个提防才好。就算是辽军不肯听信,也要有些准备,莫要败的太难看才是。”
范宇对于杨文广的建议赞同的点点头,“通知辽军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至于听不听劝,那就是辽军自己的事情了。江佑亭,你可有办法将这个事情通知辽军吗?”
江佑亭听到侯爷在叫自己,他急忙应道:“这个事情并不难,只要侯爷以钦差的名义,给辽军的领兵大将写一封信,想必没有人敢拦截此信。”
“你可知道,辽军一方的大将是谁。”范宇看向江佑亭问道。
“是西南招讨使萧普达。”江佑亭躬身道:“这位萧普达深谙边事,很受辽皇的器重,在辽国的权势也极大。如今天德军、河清军、金肃军,还有一些部族军都在他的指挥之下。”
“如此也好,我这便给这位萧使君写一封信,提醒他一下。”范宇点点头道:“你派人送到辽国一方便可,勿使轻敌。”
当即,范宇便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江佑亭,使其当天便送入辽军。
实际上河清军的防区与火山军的驻地并不远,两边的直线距离不到数十里,只要过了金肃军的驻地,便能送到河清军。
这个距离,一天便能送到。
信送出去之后,范宇还是有些心中不安。
他看向江佑亭道:“西夏与辽国交战,距离与我大宋如此近,我们也不可不防。火山军要有些准备,莫要遭了池鱼之殃。全军收缩,将斥候也派出去。尤其是西夏一方,定要前出二十里。”
对于范宇的话,江佑亭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但也不敢不听。范钦差的手段他是服气的,而且手握他的生杀大权,怎能不听。
江佑亭去调动火山军,范宇便看向狄青、杨文广和曹傅三人。
“新军操练的如何了。”范宇问道。
“新军皆为青年,体力自不必说。难得的是心思单纯,并无滑头之辈。”杨文广身为将门世家,眼光最是清醒,“如今操练的时日虽短,但是已比寻常的禁军还要强些。下官觉得,只要让新军经历一两次战阵,必是精锐。”
狄青也点头表示同意道:“难得的是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并无偷懒耍滑之辈,或许是做过矿工皆为坚忍之人。有这等兵士,死战亦不足为惧。”
“范钦差,这一次西夏与辽军若有大战,是不是咱们的新军也要派出去战上一场?”曹傅有些兴奋的道。
范宇摆了摆手道:“只要不波及到我们大宋,我们自然是要坐山观虎斗的。辽军与西夏骑兵甚多,我们与之野战,怕是还要吃亏,得不偿失。如非必要,根本就不必与任何一方交战。而且,与辽军交战的可能几乎没有。若是交战的话,也很可能是与西夏一方交战。不过,我们还是坚守边界就是。除非辽军派人请求我大宋一方出兵,否则便要按兵不动。”
曹傅有些失望的道:“若是这样,新军怕是许久也无法上一次战阵了。若是不能显示新军的精锐擅战,怕是官家和朝廷对于新军也有所质疑。新军新军,如何才能显出新军的不同呢。”
这小子嘴上说着要显示新军的作用,好获得官家与朝廷的认可,可实际上,这小子就是有些手痒,想要带着新军战上一场。
范宇冷冷的看了曹傅一眼道:“你莫要以为战阵是好玩的,兵凶战危岂是儿戏。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性命丢掉,死伤成千上百条人命也是等闲。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到,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带兵了。”
曹傅吓了一跳,急忙拱手道:“范钦差说的是,是我有些轻视战阵了。”
“哼,我看你也闲不住。”范宇的目光从狄青、杨文广与曹傅三人的面上扫过,才接着道:“咱们带的三千副龙鳞铠,可以配给新军,使其着甲操练。龙鳞铠甲重达四十余斤,若不提前熟悉,怕是临时作战会力有不逮。可让新军每天身着重甲,手持长杆摆成方阵,先习练战阵对抗。待到战时,将长杆直接换成斧枪,便可作战。”
新军建成不到一月的时间,按理说现在就命他们身着重四操练,还有些为时过早。但是范宇觉得边界之地风云变幻,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一旦真的受到西夏与辽军的波及,也能控制住形势,免得遭殃。
如果西夏和辽军大战,宋军这边被波及而一溃千里,那自己这个巡边钦差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杨文广、狄青、曹傅三人领命而去,他们虽然没有得到范宇的作战命令,可是也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辽夏之间也已剑拔弩张,辽军招讨使萧普达收到范宇信件之时,西夏军队便已经开始向河清军移动,颇有乌云压城之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