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向来实力强大,原本是比大宋还有自居上国的底气的,何时受过这种气。
谁知道宋国君臣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直接送来一本呵斥辽国的国书。
这不但让人惊掉了下巴,也激起了辽国下上下的愤怒。
当即便有辽国大臣上奏,请辽皇陛下出兵宋国,以惩宋国之倨傲。
只不过看到这类本章,耶律重元都是扔到一旁不理。
这些嚷嚷的大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家伙,才会要求耶律重元发兵。
宋国的火器如今却是辽国根本无法对付的,发兵送死去吗?
显然这些大臣也都是精明的,竟没有一个请战之人。
当初萧胡睹请战,结果一战而亡,有这样的例子在前,谁敢随便请战?
于是这些家伙们,便只管嚷嚷,却是将这头疼的难题扔给了耶律重元。
虽然年轻,可是耶律重元历经磨练,如今也算得上心机深沉,哪里会理会这些人。
说实话,若是如今辽国有应对宋军火器的办法,耶律重元一定会出兵宋国。
可惜辽国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听眼看着宋国在国书中威胁自己一方。
耶律重元命人去请来萧惠,将这份国书放在到了萧惠面前。
“萧卿,宋居然送来一份威胁我大辽的国书,这在从前几乎是不敢想象之事。”耶律重元面无表情的道:“宋国官家人人称颂其仁厚,然而这等仁厚之人,却在国书之中语出威胁之言。不但要我大辽撤去李元昊的封号,还要我们退还西夏国土,实是挑衅之意太重了。”
萧惠拱了拱手道:“陛下,宋国虽然威胁我大辽,但是宋国也并未向我大辽出兵。由此可见,这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而且宋国正与西夏交战,哪怕宋国有火器之利,亦必不愿再与我大辽交战。陛下莫以为意,漠然视之即可。”
耶律重元之前还想着与萧惠商议一番,看如何回应宋国,方不失体面。
但是听了萧惠的这些话,却是感觉到萧惠的老奸巨滑。
大辽对于宋的国书极其漠视,这岂非就是大辽的傲人态度?
要知道这可是两国之间的交往,而不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耍小性子。辽国展现出这等漠然的的态度,可就非常的气人了。
“如此也好,我们便不理会宋国就是。”耶律重元哈哈一笑道。
“对了,那野利仁荣所做之事,眼下如何了?”耶律重元又开口询问道。
萧惠躬身道:“那野利仁荣倒是真的卖力,只用了不到十日的时间,便从西夏召来了上千通汉话的细作人手。虽说是细作,但是这些人手都是西夏军中的精锐,与寻常百姓还是有些不同。野利仁荣这等精明之人,不知如何竟犯这等错。”
“西夏景况堪忧,哪里还来得及精挑细选。”耶律重元摇了摇头道:“如今这些人呢。”
“已经扮成商队,于前日潜入宋国的境内。此时想来,再慢也到了真定府吧。”萧惠拱手道。
耶律重元不由得笑道:“真希望看到宋国倒霉,那时不知宋国官家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野利仁荣此计不但毒,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成功。”萧惠笑道:“到时宋国君臣,怕是会如丧考妣。”
由西夏人扮成的这支商队,此时正坐着船在宋境内。
从辽国到宋国的京城汴梁,若是走黄河水路,只须逆流而上千余里,便可直达汴梁城。
也就是辽人并不擅水而且是逆流,否则的话辽国大军怕是早就攻下汴梁城数十年了。
西夏细作带队的,乃是往利氏的贵族,名为往利白则。白则之意为,有法力的狮子。
往利白则今年三十岁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他化名王狮子,倒也简单直白。
此时看着大宋黄河两岸的平静景色,往利白则却更是心中恨意大涨。
如今的西夏战乱动荡,许多人家流离失所,与宋国境内一对比,这让往利白则如何不恨。
但是往利白则却也没有想过,若非是西夏两次三番向宋国挑衅,如何能有如今的这等下场。
往利白则此时想起的,却是相国野利仁荣叮嘱自己的话。
“白则,你带人去了汴梁之后,先莫要急于有所异动。去宋国搞破坏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们要杀掉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死了,我西夏才有可能免去亡国这等惨事。只要杀了此人,宋国的损失便远远超过放火和掘堤。此为你们此次入宋的第一要务,你万万要记在心间不得忘记才是。”
当时往利白则亦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的人,竟然让国相相如此忌惮不已。
在往利白则的心中,这世上最聪明最有学问的,便只有国相一人而已。
但是能受到国相如此推崇之人,想来也并不简单。
及至野利仁荣说出范宇的身份和年龄之后,却是使得往利白则分外的震惊。
对方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影响,这简直是超出往利白则的想象。
不过,再怎么天才也只是个少年人。
往利白则觉得,虽然这范宇是个侯爷,但是应该并不难对付。
一名十六七的少年,只须一个人成年人手持利刃,便可顷刻解决。
哪怕对方聪明绝顶,也是一样。自己这批人对付这位侯爷,也是要搞暗杀的。又不是与对方比谋划比智计,只要力大刀快好。
逆水行舟,船速根本就起不来。
往利白则为了隐藏这千余人的身份,又不敢在陆路上公然聚众而行。
当往利白则看到岸边拉着自己这条船逆水而行的纤夫们时,便心中一动。
很快便将手下的几个头目都找了来,往利白则指了指船下的纤夫们。
“几位,国相交给我们的任务十分紧急,然而我们这样逆水行舟,速度实太慢。”往利白则道:“这样下去,怕是到了宋国的汴梁,战事又有了新变化。说不得,我们要想些办法了。”
“往利将军,大伙都听你的。”有人说道。
“不要叫我将军,我叫王狮子。”往利白则急忙摆手道。
“那……王兄,我们应该如何去做,请尽管吩咐便是。”对方急忙改口。
往利白则道:“我要先带些人走陆路去汴梁,人不能多,否则会遭盘查。这样便可先一步在汴梁城中摸清情况,便于布置。等其余人到了,直接办事就是了。”
这个提议当然不会有人反对,当下往利白则便挑了十几人弃舟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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