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德十万人马从怛罗斯赶来,却没想到半路上便被党项人截杀。
仓促之间应战不说,也根本就不适应党项人的铁鹞子加泼喜军的打法。
十万人马被打的大败尔逃,死伤不过三万余人,但是逃散的却是更多。
这样的情形之下,乌尔德不但胆寒,而且再也无力救援八剌沙衮城的苏莱曼大汗。
他只能退回怛罗斯城静观其变,等待八剌沙衮城的消息。
嵬名阿勒击败了乌尔德之后,往怛罗斯城方向派出斥候,才引军回到大营向李元昊交令。
而这时党项军的攻城器械,也已经基本完工。
李元昊令麾下的人马休整了一日,便派人往八剌沙衮城中射进去一封劝降的书信。
在信中,李元昊告之苏莱曼,乌尔德大军已被击败,所有外来的救援已经断绝。要求苏莱曼早日向党项大军投降,以保自己的身价性命。
并且李元昊在信中承诺,若苏莱曼肯降,则会封其为王,使其自领一部。
只不过苏莱曼本就是喀剌汗国的大汗,被李元昊封王什么的,这些话根本就听不进去。哪怕乌尔德这支援军,被党项人打败,他也因为心理落差太大,而不肯低头。
而且苏莱曼觉得,自己凭借八剌沙衮城的高墙,一样也能抵挡住党项人的进攻。
只要党项人无法攻入八剌沙衮城,终究会因为消耗巨大而退兵。
当天李元昊并没有收到苏莱曼的回信,便命麾下大军攻城。
所谓劝降,也不过是走一走过场。以李元昊的本意,连劝降都是多余的。
只不过为了避免留下一个做事太绝的印象,影响将来对于喀剌汗国各部的招降,这才会有劝降之举。
李元昊只等了一天,便直接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党项军中,已经传开了自家大王要称帝的消息,全军的军心和士气已然达到顶点。
随着李元昊攻城的命令下达,数百架云台车被党项军推动着向八剌沙衮城的城墙靠近。
除了这些,还有大型投石机,不断的向八剌沙衮城的城头上投掷石块。
这样猛烈的攻击,使得八剌沙衮城的城头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士敢于立足。
城中守军们,时刻都要担心头顶上落下大石。若是被砸上一下,即使不死也是重伤垂死。
即使城中的守军数量不少,可是士气低落,又没有什么应对党项攻城器械的方法。
数百架云台车靠在城城墙上,放下宽大的吊桥,很快便有党项军登上了八剌沙衮的城头,并且占据了城头的一块地面。
苏莱曼正在城中一处高塔上观战,看到党项军居然第一次攻城,便已经登上了城头,这使他极为惶恐。
“传我的命令,将党项人挡住!每杀一人,赏金币一枚!只要将敌军击退,就是汗王之位我也可以封赏!”苏莱曼身为大汗,自然有封赏汗王的权力,而且这是喀剌汗国最高的封号。
若能成为汗王,不但会拥有自己的部族子民,还能掌握有自己的军队,那真就成了一方诸侯。
这个封赏不可谓不重,是极其诱人的。
立时便有人将苏莱曼的许诺传达到了城头,引起了守军的一阵轰动。
即便是封不了汗王,杀一个党项人便可得到一枚金币,这个奖赏也不算低了。
守军士气大振,竟然不断的冲击和挤压党项军在城上的空间,甚至杀死了大半已经登上城头的党项军。
李元昊看到,自己的将士们居然有些挺不住,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来人,继续进攻!嵬名阿勒,将步跋子们派上去!”李元昊并没有暴怒,而是沉声吩咐道。
嵬名阿勒只觉得身上发冷,急忙道:“陛下,臣亲自带人攻城,今日定要让这八剌沙衮城落入陛下手中!”
“你为大军主将,如何能做这等冒失之事。”李元昊却是不同意,“你且看着便是,朕还不会拿你出气。”
听到李元昊这么说,嵬名阿勒脸上便是一僵,看来自己想躲避陛下的想法,被看出来了。
“是,臣陪侍在陛下边身便是。”嵬名阿勒无奈道。
野利仁荣也看出来李元昊有恼火之意,便劝慰道:“陛下,八剌沙衮城怎么也是喀剌汗国的都城,若是能被我军轻易拿下,岂非显得这苏莱曼太过无能。终是要有些反复,才会使之陷落。若是实在不成,便用投石机砸平了这座城就是。”
“陛下,仁荣兄说的对,此为喀剌汗国的都城,不是那么好夺的。但是在我党项大军面前,却是必克之城。”张元也点头道:“投石机虽然此时不能往城头投掷大大石,但是往城中投掷却是无碍。只要使得城中守军士气低落,则此城陷落就在眼前。”
李元昊被这两位重臣一分析,却也消了不少心中恼火。
“张卿所说甚有道理,那便命投石机,往城中投掷大石。即便杀伤不多,亦可使得城中惊恐胆寒。”李元昊点头赞许道。
很快,李元昊的两道命令都被传下去,一队队的步跋子身披两层皮甲,顺着云台车和云梯登上城头。而党项的投石机,也开始向城中投掷大石。
随着步跋子们登上城头,城中守军便感觉有些吃力了。
这些党项步跋子,都是能在山地之中纵跃如飞的,身手极其灵活强悍。
只一杀上城头,便立时显出步跋子的不凡来。
杀的城头守军节节后退,使得城头露出空间。而这些腾出来的空间,则成了党项军前赴后继的落脚之处。
而且投石机往城中投掷大石,造成城中不小的混乱,也使得守军们的心中压力巨大。
苏莱曼大汗的封赏虽然诱惑足够大,但是也架不住党项人的攻势加强。
嵬名阿勒此时看到城头上党项军似乎有了机会,便对李元昊道:“陛下,臣请全军突击!”
“可。”李元昊也是精神一振,立时点头准许。
党项的战鼓忽然之间鼓声大作,号角发出阵阵长鸣。
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的党项军,几乎同时发出宏大的呐喊声来,使得城中守军更是感受到了极大的气势压迫。
紧接着便是无数的党项军,一同涌向城下,蚂蚁一般延着云梯和云台车挤上城头。
苏莱曼大汗在高塔之上,看着党项人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大势去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