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可铎自决定和李兴会战时,所部军马就是倾巢出动,只留了绿营兵五百余人看守大营。
在他看来此次和李兴决战,若胜则可挥军直击梧州,即使打败了也可以退回藤县,所以大营要不要也是无妨,但是大营起火,这表明贼寇仍然有援兵到达战场。
他此刻手头只有伊尔德和刚塔阿千余骑兵,现在野战不利,东线又出现靖南军,这仗怎么打,罗可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然而他这一犹豫,却丧失了骑兵出击的最好时机,正在和靖南军接战的清军也发现了后方的异变。
原来自李兴和罗可铎决战之时,铁战便带着留守在狮卧山的靖南军余部潜伏到了罗可铎大营。
而罗可铎大营占地又广,守军又不多,却被铁战相机突入,也不追杀那些崩溃的绿营兵,却是在大营放起火来,十月的天,本就天干物燥,甫一放火便将整个大营陷入了火海之中。
这火虽不能伤及出战的清军,但是他们本就是在靖南军的攻击下勉强支撑,当大营大火一起,那些绿营将佐个个都以为靖南军援军出现。
此刻不光是绿营将佐丧胆,那些普通士兵也是心慌意乱。
秦风带着第三镇一部一边对着贵州绿营狂冲猛打,一边不停地呼喝:“兄弟们,咱们援军到了,建奴败了!”
士气如虹的第三镇士卒疾如火、枪如林一边狂冲猛打一边高呼着:“建奴已败,投降者不杀!建奴已败,投降者不杀。”不断地向前压迫贵州绿营的防线。
“败了!败了!”
第三镇对面的贵州绿营开始崩溃,起先是几个几个的提着刀往后退,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仍下手中的刀枪扭头就跑,口中兀自高声喊着。
有人带了头,更多的绿营兵开始溃散,他们高呼着:“败了,败了,”狼奔豕突,整个清军左翼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乱兵。
这个时候无论是贵州总兵王平还是副将陈德此刻已经提不起继续战下去的勇气,几个绿营将佐连收拢溃军的勇气也没有了,倒卷着将旗就往罗可铎的大纛方向狂奔。
左翼的贵州绿营丧了胆气,正在和靖南军骑兵接战的满蒙八旗骑兵也慌了神,纷纷打马往后跑。只将后背空荡荡的露在靖南军骑兵的眼前。
慌不择路的满蒙骑兵到处飞奔,甚至一些人直接冲进了正在和靖南军接战的正红旗汉军之中。
线国安此刻心乱如麻,他不明白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兵为什么会退回去,就算大营起火,平郡王难道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他没有办法多想,一大群满蒙骑兵正向他本阵涌来,使得正在和靖南军交战的汉军的境况更加窘迫。
满蒙骑兵崩溃,靖南军的骑兵自然是得理不饶人,立时分成数股在安巴等人的率领下冲着他们身后衔尾追杀。
不断地有落单清军骑兵被靖南军骑兵追上,然后砍翻在地,只余下座下的战马在战场上嘶鸣。
在满蒙八旗溃军的冲击下,正红旗汉军也开始崩溃,他们再也没有以往的凶悍,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一个个汉军扔下手中的刀枪、火铳,也学着那些绿营兵一样如潮水般往后退去。
“线督!事不可为,咱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督标都统孔剑此时也慌了神。
“罗可铎真是竖子不足与谋,浪得虚名之辈,大清的广西完了!”线国安扭头看了看高坡上罗可铎的驻节之处想了一下又说道:“孔剑你速速收拢人马咱们退往藤县。”
线国安计定完毕将旗连续挥舞,打马便带着身边的亲卫往西突围。
然而线国安想走,此时已经是千难万难,秦风的第三镇的战线开始不断向北延伸,那些溃散的绿营兵和汉军此刻根本不敢向靖南军发起反攻。
战阵之上无数的满洲兵、蒙古兵、正红旗汉军、还有绿营兵直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碰乱撞。
清军右翼的全节部在线国安中路的汉军没有溃败之前就已经败下阵来,无论是全节还是徐天佑均是打马狂奔。
元戎车上的李兴看到清军大溃,也是不停地催动将旗督促着各部进兵追击清军的溃兵。
而唐王朱聿锷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敲鼓了,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战阵一把抓住李兴喝道:“李帅我们这是打赢了?”
“殿下,我们赢了,本帅要去会会清廷的平郡王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你去吧,本王现在的手还发抖,哪里提的起刀剑,不过若是遇到鞑子郡王还要抓个活的给本王瞧瞧,本王要活剐了他。”朱聿锷看着战阵之中无数的清军溃兵无不惋惜地说道。
所有的靖南军都上了战阵,元戎车附近只剩下数十个亲卫。
李兴留下数人手中长剑直指罗可铎的驻节之处,大喝道:“将士们,宜将剩勇追穷寇,现在本帅带你们去活捉鞑子的郡王。”
说完打马便带着剩余的亲卫跟着中军的身后开始纵马狂奔,只有那鲜红的将旗昭示着他靖南侯李兴已经亲自带兵进入了战场。
对面土坡之上的罗可铎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万六千人的清军其中还有近半的满蒙大兵以及汉军居然和同等数量的靖南军在野战中败下阵来。
大营自从被点燃到现在根本没有出现一个靖南军,这无疑是李贼的疑兵之计,而自己由于没有断然下令伊尔德等人再次冲击靖南军的防线,导致了整个战局的溃败。
“王爷,我们撤把,现在走还来的及呀!”伊尔德和刚塔阿在一旁苦劝。
“走,本王还有脸面回去吗,野战溃败,除了当年的尼堪,我满洲大兵何时被击败过?”此刻的平郡王早没有了他当日兵临藤县的意气风发。
“王爷那是李贼的将旗!”有眼尖的戈什哈出声提醒道。
“好,伊尔德、刚塔阿你们敢不敢和本王一起冲突贼寇的大军,若是能够阵斩李贼,此战尚有反转的可能。”罗可铎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孤注一掷!只有孤注一掷才能扭转乾坤,我大清只有战死的爱新觉罗,没有逃跑的满洲宗室。
“杀!”
罗可铎手中长刀不停地舞动,带着近千名满洲正红旗马甲亲自冲阵,身前的溃兵不断地倒在他们的骑枪和长刀之下,他的眼中只有那面鲜红的明军将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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