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原来是曾先生。”
许昂看着说话那人,语气很是古怪。
不知道为什么,那位质问许昂的曾先生与他对视时,只觉阵阵寒意袭来。
如果这人不跳出来,许昂还不一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其难堪。再怎么说人也是科院的人,对国家的发展是有贡献的。虽说许昂从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可他对于国有功者却有着最大的包容。
哪怕这人做了糊涂事,许昂还是想着给对方留下最后的脸面。
但你若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那就别怪许昂不给面子了。
“曾先生你是科院的人,想来对于科院投资建立的企业所有制变化这一块了解得比我要深得多。那么,先生是否可以为我解惑。”
说话时许昂朝台下了做个手势,说道:“诸位稍等,给我五分钟让我布置一下会场,以方便大家都看得清楚。”
正在说话呢,为什么突然要大家等?
众人不解。
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试图起哄带节奏,将其定义为许昂词穷,以图把水搅浑。
可惜他们的计划不可能得逞。
对这些人的小动作许昂怎么可能没有预料,他话音刚落,大家就看到有工人互相配合着将一个蒙着黑布的东西小心的抬上台。
从外形上看,黑布下的东西貌似是一块长方形的大木板。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像,没人会以为它真的是一块木板。
若是一块木板绝对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等到黑布揭开,那疑似木板的东西显露出真面目,许昂为台下众人释疑:“科技的发展就如人生,总会有一个又一个岔路口来让你做选择。比如蓝牙与WiFi之争,又比如等离子与液晶的显示屏归属之争。了解果子公司的人应该都明白,在无线数据传输的选择上,我是站WiFi这一头。果子公司的超薄型笔记本电脑用的是液晶显示屏,所以在等离子与液晶之争上我的选择已不用多言。”
看到工人们将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放置妥当,许昂边走过去边说:“家里有电视机的同学应该习惯了电视机那方方正正大块头的样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可以给它瘦瘦身。”
电源指示灯亮起,许昂知道它已经通上了电,于是他按下了显示屏的开关。
“哇……”
台下有喧哗阵阵。
不能怪大家这样,实在是一块高五米,长十米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在这个还没多少人见过这种场面的时代很能震撼人心。
要知道这玩意儿可与电影院里的大荧幕不一样,它太清晰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要感谢王总,正是他与今冬方的员工夜以继日的努力,完全由我们自己科技制作出来的这一块巨大的液晶显示屏才得以面世。”
“大家知道它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从此以后,在显示屏这一块上,我们领先全世界。”
许昂的话如同金属碰撞,铿锵有力。
领先……全世界!
自从被人用枪炮敲开国门,艰难的度过了那黑暗的百年后,我们已经有太久没听到这句话,有太久没能自豪的说出这句话。
别看它只是一块显示屏,带给与会众人的却是在内心中深埋的自信的发芽。
如今的华夏开放国门之后,国人眼见得国内各方面都落后于西方,正处在迷茫之中,此时的他们太需要自信心了。想想数年之后,明明是连响买下别人不要的业务,并且还搭上了自己很大一部分股权,几乎是上赶着被别人控股,却依旧有很多人为此欢呼,原因何在?
不就是缺失了自信心之故。
不就是国人太需要提气之故。
大家宁愿自欺欺人,也要给自己生造出信心。
噼里啪啦的掌声响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掌声稀稀落落,很快它便蔓延至全场,直至台下的学生们都自发的站起来鼓掌,把手都给拍得通红。
看着那一张张兴奋到潮红的脸庞,许昂心中感慨:要么说学生热血呢,看看他们多纯粹,无怪有人会说论到信仰,读书的比做官的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这份热血与纯粹又能维持多久?
许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愿这些人里能留在国内,选择为国家复兴贡献力量的人能多一些。
哪怕只多一个也是好的。
今冬方老总王冬升被许昂特意请上了台,让他接受大家的掌声,也让学子们知道国内并且就在北平,与他们上学时同一个城市还有这么一家企业,还有这么一位企业家。
见王冬升宏红光满面的在台上,嘉宾席上不少人都很是吃味。
同为企业老总,你老王在台上接受赞美与崇拜,于人前显圣,我们就只能在台下看着,你说我们是什么感受。
不就是科技研发嘛,你老王做得,我就做不得?
没这个道理。
王冬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也搞个成果出来,到时候让你也看看我是怎么接受赞誉的。
从现阶段的企业家来讲,由于国内的风气还没被某些人彻底带偏,将科研放在首位的不在少数,而非后世那样一群企业家里十个有九个打着高科技的幌子做金融,搞投行,保持初心专注研发的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寥寥数人。
暗暗观察这些人反应的许昂暗暗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一番动作有了效果,至于效果能不能转化为成果,那不是今天能出结果,后续还需要做更多努力,持续不断的进行引导。
持续了数分钟的掌声渐渐平息,王冬升也适时的把舞台重新交还给许昂,后者再度聚焦众人的目光。
许昂道:“现在回到曾先生的问题上。”
接过李科递来的笔记本电脑,许昂将它放到演讲台上,一面连接显示屏的数据线,一面说道:“凡事都要讲证据,曾先生这话我认同。先生要我不要信口雌黄,说要给出证据才能取信于人,我便让先生知道,什么叫有理有据。”
“大家请看大屏幕,你们这张图,是连响在改制后的股权结构图。粗略一看,它并没有问题。在这张图上柳总和元庆他们的股份占比很小,其中柳总个人只有百分一点几。如果只看这张图,要说柳总占了公家的便宜,连我都不信。但大家请注意,在这张股权占比图上除了个人外,还有几家占比极重的机构。”
“我们若是多走一步,看看这几家机构的股权结构和股份持有者,一个有趣的现象就出来了。”
当许昂说到这里的时候,嘉宾席上某些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很多事情最怕人较真,因为它深挖不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