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婉婉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摇动拨浪鼓。
因为她知道拨浪鼓的威力太大,老板也警告过她,所以她很少使用,即使用也是小心翼翼。
可是今天老板让她使劲摇。
她自然是听老板的,使劲摇起手上的拨浪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她的心神随着鼓声雀跃,她完全沉浸在了鼓声里。
她踮起脚尖,高举着手臂,她甚至想要扭动小屁屁舞上一曲。
然后她也真的这样做的。
站在山坡上她转动着圈圈缓缓上升。
一道道肉眼的波纹向四周扩散。
波纹扫过的地方,整个世界仿佛冻结了。
空中的飞鸟,地上的蛇蚁,随风而动的树梢,四处飘散的瘴气,甚至空中吹过的风都被冻结住了。
但是很快,随着咚的一声,空中鸟儿纷纷如同雨落,地上的蛇蚁如同惊兽,一跃而起,然后纷纷腹部朝天,大部分僵直而亡,小部分也都是苟且残喘。
可随着下个咚声响起,世界再次被冻结。
如此反复,震荡,整个世界仿佛都天翻地覆。
而沉浸在鼓声中的婉婉毫无所觉,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是无数由线条组成的世界依旧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每一次转动鼓柄,都如同拨动世界的琴弦。
另外一个不受鼓声影响的就是何四海了。
婉婉的状态也让他极为吃惊。
她想起之前萱萱发怒的情景。
看来两个小家伙的潜力并没有完全发掘出来,他对她们的了解还不够深。
拨浪鼓虽然只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但是却并不单调,在何四海的耳中,这些咚咚声组成一幅欢乐的篇章。
而在空中闭目忽上忽下小人儿,宽大的阴阳衣随风飞舞,何四海忽然想到了神话中的飞天。
此时小人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鼓声里。
这不是什么完整的音乐,也不是什么史诗篇章,她只是传达小人儿心情的节奏。
咚……,幸福。
咚咚咚……,恐惧。
咚咚咚……,无助。
咚咚咚咚……,痛苦。
咚咚咚……,茫然。
咚……咚……咚……,希望。
咚咚……,勇敢。
咚咚咚咚……,欢欣雀跃。
咚……,再次的幸福。
何四海懂了,这就是婉婉一生的经历。
整个世界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鸟儿、蛇蚁、树木、吹过的风都感受到了她的心情。
可是鸟儿、蛇蚁却没能听完完整的篇章,就因鼓声中传来的恐惧胆裂而亡。
甚至那些裹挟在瘴气中肉眼不可见的飞虫,同样纷纷痛苦而亡。
空中忽上忽下飞舞的小二人忽然伸出左手,在空中连连拨动。
接着她人变得忽隐忽现起来,鼓声也变得忽近忽远,让人闻之心中泛起一股极为难受的情绪。
当然对何四海来说,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不过坡下巨石阵却被清理一空,仿佛连风都躲避着这一片区域。
所以整个世界一片寂静。
没有鸟声、没有虫鸣,更没有风声。
婉婉整个人在空中忽闪忽现,依旧闭着眼睛的她,缓缓向何四海的身前落了下来。
然后她睁开了她那双淡蓝色的大眼睛。
随即一阵hiahiahia的笑声从她口中发出。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何四海伸手把她额前遮住的眼睛的一缕头发往后抹了抹。
小家伙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一般眯起眼睛。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何四海对小家伙说道。
婉婉立刻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何四海的手掌当中。
忽然何四海仿佛想起什么,顿住了脚步,低头对小人儿说道:“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自己直接跑,不要管我,知道吗?”
hiahiahia,小家伙仰着脖子看着何四海只是傻笑。
“听话。”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婉婉愣住了,然后瘪着嘴,难过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说如果。”何四海笑着安慰道。
然后拉着她向坡下走去。
而此时,坡下的巨石阵散发出巨大的能量,仿佛被人为给激活。
一道高耸入云,巨大的虚幻门户出现在何四海的面前。
门的两边立柱各盘有一条巨龙,门扉之上的铆钉如同一个个巨盾一般,上面还清晰可见各种云纹祥瑞。
壮观而又宏伟,给人无比震撼。
何四海仰着头看去,只见隐在云层中的门头上隐约可见五方。
五方?
什么意思?东南西北中?还是金木水火土?
何四海心中有些疑惑。
就在此时大门忽然轰隆隆地被打开,如同滚滚雷声,极为壮观。
就在此时,从中飞驰出一队人马,身穿铠甲,旌旗招展,刃生寒光,极有威势。
婉婉有些害怕地躲在何四海的身后小心窥视。
那队人马出来后也不说话,只是静立两侧。
可是何四海依旧看不清门后的景象。
不过他倒是看出,这队人马并不是人,而全是诡。
不过生前应该都是训练有数的军人。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哆哆的声音。
婉婉仿佛想起什么,身体从何四海身后走了出来,惊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
一个极为威严的声音从门中传来,紧跟着从门中走出一位手持龙头拐的老太太。
刚才那哆哆的声音,正是她龙头拐点在地上所发出。
何四海也认出她来。
因为之前在婉婉的记忆中见过。
当初就是她把婉婉带入凤凰集中。
“老奶奶。”婉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老太太满是慈祥地道。
然后看了一眼何四海道:“这是你的新主人吗?”
婉婉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何四海,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叹息一声:“可惜是我识人不清,没想到你这小东西竟然也是忘恩负义之辈,引狼入室,导致九夫人陨落。”
这话何四海就不愿意听了。
“你口中的九夫人,指的是凤凰岭的凤九吗?”何四海笑着问道。
然后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我本不认识什么凤八、凤九,可惜她却派杨喜妹引我入骰,作茧自缚,怎么能怪到婉婉身上?”
“你在跟我说话?”老太太神色不喜地问道。
“不然呢?”何四海挑了挑眉毛问道。
“没教养,该掌嘴。”老太太一戳拐杖,伸手作掌嘴状。
虽然隔着一大截距离,但是何四海很警觉地拉着婉婉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感觉一阵劲风从他面前刮过。
要不是他躲得快,刚才这一巴掌绝对打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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