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跨部门的协作任务，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干的。”
佐拉的表情有些不对，眼神略微茫然：“一次一周，实在很难熬，好在有你。”
“嗯，至少还有个可以交谈的对象。”
钟神秀不在意地道。
“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来，每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就行了，我们可以轮换，十二小时一班。”
佐拉飞快做出布置：“第一班我来。”
“我想跟着队长，先进行一次巡逻。”
钟神秀笑了笑道。
“这是你的自由。”
佐拉开始行走于通道之中，首先路过的是一扇编号0的铁门，有丝丝冷气从门扉中溢出。
“我们在荒野中获得的很多器官需要‘保鲜’，因此有些仓库配备有制冷机，如果在里面的话，会感觉很冷，当然……我并没有进去查看的权限。”
佐拉笑了笑，指着铁门上的一扇玻璃窗：“主要通过它观察，一旦发现问题，立即通知上面。”
钟神秀凑过去一看，见到玻璃表面不知道涂了一层什么，并没有白霜与雾气覆盖，可以较为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仓库。
那是一排排货架，以及浸泡在类似福尔马林液体中的一个个组织器官。
眼睛、内脏、利爪、鳞片……
它们有的表面还带着一点残缺的花纹，能令看到的人感觉不适。
“其实地下二层还算好，大部分材料都是仆役级，偶尔才有几件下位眷属级的。”
佐拉又带着钟神秀，来到第二个仓库：“当然……有些材料不能放在一起，否则容易引起不好的化学反应，我们在这方面吃过亏。”
“而在诸多材料之中，最讨人厌的就是精神污染体的遗留……它们最容易污染他人。”
编号越往后，仓库似乎越小，但收藏物品的珍贵程度则是越来越高。
到了最后，就是单独存放的眷属级材料。
当然，这些钟神秀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我们的房间就在这个拐角，平时可以休息。”
逛了一圈下来，佐拉对钟神秀道：“你先休息一下，十个小时之后来接替我。”
“好的。”
钟神秀答应下来，进入自己的房间，发现的确狭隘闭塞，好在还有单独的盥洗室。
他略微洗漱了下，躺在床上，望着通风管道，陷入沉思。
此时微微闭上眼睛，就似乎看到了一扇扇虚幻的门扉，它们通往一位位猎魔人的心灵。
‘猎魔人的精神抗性太高，还是不要冒险得好。’
‘不过……按佐拉的说法，这里的珍贵事物远远不止这么一点，而在更下方的仓库之中。’
‘或许，就连‘戈罗萨之眼’都在更深的地底，被仔细地保管与研究着……嗯，虽然它属于医疗部，但论安保级别、或者安全程度，肯定还是这里……最多医疗部每隔一段时间就让研究员过来研究取血？’
这方面的情报，莫雷阁的梦境中并未详细呈现，但大概可以猜到。
此时的钟神秀看似睡着了，实际上已经悄然进入梦境，以全新的视角望着地下封印之地。
“嗯，地下二层的那些遗留物，的确是都死了，最多还剩一点点精神残余与污染……否则的话，我应该能看到一扇直通心灵的门户……”
“这种探索秘密的机会，也不多啊。”
钟神秀想了想，一路往下。
他在下方看到了更多的‘门扉’，甚至那种强大的气息，连现在的他都有些诧异。
‘中位、或者上位的眷属级猎魔人？果然下方还有好东西。’
‘可惜，他们其中甚至有专攻精神方面的，贸然入侵，肯定会被发现……’
钟神秀只能选择在一群梦境之门边缘徘徊。
这时候，他的目光突然一凝。
在地底深处，他看到了一扇巍峨高大、几乎比同类高出数倍的巨大青铜门扉。
这道心灵的门户已经半残破，有五彩斑斓的光芒，从门扉之后传递出来。
不用靠近，就可以感受到可怕的危险。
钟神秀远远眺望，似乎穿过破损的门扉，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光。
而在那些光芒深处，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珠猛然浮现出来，两者的视线忽然对接。
轰！
钟神秀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如遭重锤。
与此同时，在他的脑海之中，也有一些残缺的信息浮现，莫名古老，却十分破碎，不成系统。
“这种感觉……神孽？”
“果然……戈罗萨之眼被关押在更深的地底么？”
“它没死？或者说，并未彻底死亡，所以心灵之门呈现出半破碎状态……还有莫名溢散出来的知识……有种很古老的感觉，并非源自于它自身，或者说，来自戈罗萨之眼承载的那部分神性？”
“神性……果然来自伟大存在，而且那位存在或许已经消亡，无法封锁一些信息……因此祂的知识，会在神性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只要完全消化神性，必然能得到一部分关于真神的知识！”
小房间内，钟神秀豁然睁开双眼。
……
更深的地底。
某间纯白色的实验室内，几个中年模样，鬓角微白，饱经沧桑的猎魔人，正警惕地盯着前方，玻璃柱内的一颗眼珠。
它有正常人脑袋大小，眼白很多，表面还沾连着一些血肉，被浸泡在透明的溶液中。
两只机械手臂在溶液中游弋，随时准备抽取一些东西。
在实验室最显眼的地方，还贴着详细的条例：
“注意事项一、不得与格罗斯之眼对视超过三秒！”
“注意事项二、研究人员不得待在此处超过一个小时、猎魔人不得超过十二小时！”
“注意事项三、它是活的！会无规律地精神暴动，当警报拉响时，所有人必须远离至少一百米！”
……
“神孽的遗骸，真是强大啊……”
一名猎魔人观察着玻璃珠，特意避开了对视的方向，突然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它在动？”
“我感受到了污染的加剧。”
另外一名老猎魔人吐出一个烟圈，突然狠狠一拳砸向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嘟嘟！
红色的警示灯与刺耳的警报当中，研究人员与猎魔人有条不紊地撤离，等待戈罗萨之眼掀起精神风暴，等待污染过去。
在保持安全距离之后，一名猎魔人忧郁地道：“越是研究，越能感受到人类的渺小……神孽，祂们果然强大得如同传说中神灵的子嗣，是堪称神子的存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