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的表态非常的草率!”到了巴伦爵士的办公室,艾伦威尔逊就听到了英属印度公务员的首领这么评价,“不但对印度人有欺骗性,如果传扬开来,对其他国家的人同样具有欺骗性,这对让人对印度人产生错误的印象。”
“是的,巴伦爵士。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艾伦威尔逊表示自己还是站在巴伦爵士这这边,对印度事务大臣的草率表态并不认同,“我们才了解印度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大臣。”
“所以说这些原来不知道干嘛的大臣,总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破坏帝国的根基,这可真是令人烦恼。”巴伦爵士还没有结束对印度事务大臣的批判,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找个地方随便转转,喝喝红酒,骑骑马,到了时间就归国不是很好么,用一些没有破坏力的词汇,糊弄一下印度人就好,我们才是专业的。”
“额,可能大臣没有我们这种词汇量,而且我们掌握的词汇,实话实说可能没有这么有吸引力,下发的文件大部分都看不明白,也没人关心。”艾伦威尔逊沉吟了一下苦笑道,“这可能就是我们的弱点吧。”
“看不明白下发的文件,听不明白我们说的话,本身就是最大的优点。这样大多数就不会了解国家是怎么运作的,既然不了解就没法挑错,既然没有错误国家就一直在可靠的人手中,毫无疑问没人比我们这些一辈子为了国家服务的人更加的可靠。”
可靠!艾伦威尔逊承认,没有比这个词汇更加褒奖一个人民公仆的一生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是来做什么?”巴伦爵士把对大臣的草率表态略过,问艾伦威尔逊来自己的办公室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爵士,是关于英属印度士兵的退伍和返乡问题。”艾伦威尔逊拿出来了一份文件,是关于战后退伍人员的返乡安置计划,“完整版过于繁琐,我就不拿过来了。”
“你还是把完整版留给国大党吧。”巴伦爵士拿出来眼镜,脸上闪过一抹坏笑道,“主要计划是什么?处于哪几点考虑?”
“主要是土地分配问题,原则上我们更加愿意士兵群体中的大多数,尤其是是印度教士兵,能够可以得到安置的土地。”艾伦威尔逊一本正经的道,“说实话北印度的土地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紧张,恒河流域的人口太多了,没有多少可供分配的土地,所以土地分配计划可以说是非常的艰难。”
“原则上我们要优先安排印度教士兵,以及印地语为口语的士兵,可是恒河流域的土地紧张,如果分配给这些士兵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所以我想,考虑把这些士兵的土地分配到恒河流域之外的地方,比如说印度河流域,以及南方的土邦。”
巴伦爵士听到这,翻阅文件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噗嗤一笑道,“我说你怎么忽然之间这么好心,开始关心返乡印度士兵的福祉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哦,尊敬的巴伦爵士,战争已经结束了,为了减免英属印度的负担,让一些士兵返乡怎么说都不是一个错误,而家乡人口过多,造成矛盾的后果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所以分散遣散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我本人全无私心,都是为了士兵们退役之后的生活考虑。”
“不过好处是,这样可以削弱很大部分印度人的军事力量,战争期间印度绝对扩张到两百七十五万,现在战争结束了,也确实令人担心。”巴伦爵士放下了文件,但还是有些疑虑的问道,“土邦会同意么?”
“大部分土邦不过是大一点的地主,没什么反抗的能力,至于类似海得拉巴土邦那样的一方领主,我准备和他们谈一次。这份计划已经考虑到了信仰问题。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和平教士兵,去海得拉巴和朱纳加德土邦,印度教士兵,则要辨别一下所属民族,比如印地语士兵,可以送到泰米尔人的地方,他们都是印度教徒嘛,相处起来没问题的。”
这绝对不是艾伦威尔逊对印度军队的削弱,而是考虑到了战争期间这些士兵为了大英帝国浴血奋战,他不能让这些士兵退伍之后陷入贫困当中。
可北印度尤其是恒河流域人多地少,没有这么多土地进行分配,困难是客观存在的。所以考虑到客观存在的困难,就把这些士兵送到相对而言,地广人稀的德干高原以南。
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最大程度上要把土地分配给每一个士兵的手里。
当然作为一个很多元化的次大陆,一些以本民族为主的部队要保留,比如说锡克军团,以及以家乡为主的军队,其实这些军队非常好辨别,只要回想一下后世印度的阅兵式,那样带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奇怪帽子,把自己浑身上下弄的花里胡哨的部队,一般都是以各地民族和家乡为单位的专属部队。
这些专属部队的名字也往往带有本民族,或者家乡的特征。换成汉语就明白了,湘军、川军,差不多就是这种概念。
换成印度称呼就是,拉加普特联队;旁遮普联队;锡克联队;马拉塔轻步兵联队;库马盎联队;廓尔喀联队等等。
英属印度的部队为了方便管理,营一下单位都是按照民族和家乡统一整编的。
出于多元化,以及优先照顾印地语士兵的考虑,这些部队将予以保留,处在第二轮的安排,也就是印度独立之后进行安排。
这种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巴伦爵士的眼睛,看着艾伦威尔逊侃侃而谈问道,“你想要把印度教徒的士兵减少到多少?可不能过于明显,我的建议是,民族和宗教选一个,不要同时兼顾,减少印地语士兵的数量,就要同时保证印度教士兵不被虚弱。尼赫鲁那些人可不蠢,一旦你动作过大的话,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是的,我还需要巴伦爵士的教导。”艾伦威尔逊低着头请教道,“怎么做更加的合适?”
“嗯!”巴伦爵士点点头,手指敲击着桌子,“保留德干高原以南的民族部队,印度斯坦人的规模适量消减,把印度斯坦人单独挑选出来,以整个和平教士兵的总量为参考,削减到一比一的比例,整个和平教士兵不分民族,总数和削减之后的印度斯坦士兵总数一致,至于什么孟加拉人、泰米尔人全部算上,加起来的印度教徒士兵,还是要远远超过和平教士兵,不然就会被看出来。”
“按照这个比例进行组织返乡工作,和平教士兵规模也要削减,按照比例同步削减。”
“按照、比例、同步削减…”巴伦爵士的在把注意力放在艾伦威尔逊身上的时候,正看到艾伦威尔逊正在做笔记,一边写还一边嘟哝一遍。
心里想笑的巴伦爵士,还要维护高深莫测的人设,绷着脸道,“裁军的事情只能做不能大肆宣扬,所以最好有别的事情做掩护,你的新文化运动怎么了?是因为三个内阁大臣都在,所以想要暂缓实行么?”
“是的,巴伦爵士。”艾伦威尔逊把笔记揣起来,看着巴伦爵士道,“我和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也商量过,认为等到大臣们离开之后再实行比较好。”
“克拉克啊!”巴伦爵士叹息了一句,随后道,“可以先实行无害的部分,比如说作为一个人讲卫生爱干净,不论怎么都是错误不是么,就连印度教都有恒河是圣河,洗涤人间一切罪孽的说法,先把新文化运动里面无害的部分挑选出来,随便起一个名字,比如叫清洁印度运动,让手下的媒体以印度教经典为引子,倡导干净卫生,之后在一点一点的来,等到大臣们离开了,顺势进行下一步。”
眼看着刚刚被揣起来的笔记又有拿出来的趋势,巴伦爵士赶紧加快语速道,“对了,我们的大英国宝,费雯丽小姐已经答应了内政部的建议,准备来到印度,造势方面就看你的了,让每一个印度人的心里,不分宗教都以费雯丽的装扮和形象为榜样,认为这就是英国本土的普遍情况。”
“我要找找有没有乱世佳人的胶片。”果然艾伦威尔逊就不在把笔记拿出来,而是准备先问问英属印度有没有费雯丽的电影,在各城市的影院进行免费播放。
应该是有的,毕竟这么大一个殖民地,不可能连一部著名电影的胶片。
艾伦威尔逊也不是完全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还是离开总督府就去了最高法院,和首席法官克拉克商量一下。
万里之外,一心要成为大英帝国形象代言人,树立大英帝国文明、繁荣形象的费雯丽,已经在丈夫的反对下启程了,如同之前说的那样,“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爱国。”8)